(一)

车站很拥挤，人来人往的。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她很有一种不安和无助感：电话怎么还不响，他明知我一下午都在忙买火车票，明知我买好晚上的车票要去见他。这是玢桐第一次单独出门，虽然已是快三十的成年女人，可一直以来她是很依赖别人的。在这方面她像个小女孩。

火车是晚上7点的，可现在才下午5点。还有两个小时，时间好漫长！折腾了一下午，实在有点疲劳、饥饿。她买了杯牛奶，边走边喝。不知不觉竟走到了回宣和的巴士前。

“宣和、宣和……”车上售票员正拉着嗓子喊客。

“请问回宣和最后一趟车几点。”宣和离火车站有一段距离。

“这就是最后一趟了，6点发车。”

玢桐看了下手机，5点15分。下意识把头往车里探了下，里面还只有一个乘客。反正还早，也没地方待，干脆在巴士上坐坐。

拿出手机刚想拨飞扬的电话，脑子里响起他说的：从现在开始，我的手机会时刻准备着和你联系。可当玢桐告诉飞扬买好车票直到现在，1个多小时了，他都没主动联系她。想着真有点生气！她决定还是发条信息过去吧。

“没想初中时的校花，今天会为了爱情长途跋涉。人生真的难以预料啊！”信息发出去了。她看着时间：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却没有回音。“怎么搞的，今天这么特殊，他还这么忙！”等了一会，玢桐又发了一条信息：这辈子我自问没作过什么大恶，却为何遭到如此报应？这回，不出一分钟，电话终于响了——

“宝贝，现在在哪呢？”

“我正坐在巴士上呢。”

“怎么没去候车室呀，不是7点的火车吗？”

“我打算回宣和了去……”这念头玢桐在刚才就有了。

“不要啊，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你根本不在乎我嘛！”

“对不起，对不起！宝贝，快下车吧，等下汽车要开了怎么办啊？”飞扬的语气有点焦急，“我知道是我不懂事、不体贴，可刚才我确实不方便啊。”

“我很怕。”

“怕什么啊。”

“我怕坐火车，怕这人群，也怕你。”

“你不要怕啊，我不会把你吃了，相信我！”

眼看，时间快到6点了。车上的乘客也陆续多了。玢桐一直没有下车，一直跟飞扬讲着电话。飞扬也一直被车内的嘈杂声所煎熬，“宝贝，乖！下车吧，你不想见我啦？”

是啊，车快开了，不下车不行了。玢桐一边打电话，一边迈出车门，“我下来了。”

“哎呀，我终于放心了！”这次挂电话之前，飞扬又再三叮嘱玢桐：赶紧去候车室，坐火车要提前1小时候车的。等上了火车给我电话。

她这回很听话的进了候车室，尽管她不喜欢待在那种环境，可一想到自己日思夜想的飞扬，就有一种很温暖的感觉。终于挨到了检票，终于走进了站台。当她挤上火车的那一刹那，她被吓呆了……几乎没经过思考的，一下子便又跳下车门……

（二）

到今天为止，玢桐接了一个月的长途电话，这电话是从青田打来的。

“宝贝，在干吗呢？”

“在等你电话啊！宝贝。”刚开始，她有些不习惯这么叫他。可他们早以约定了这样称呼彼此。在她的生命里从来只有男人把她当成宝。像这样称呼一个男人还是第一次。可渐渐地她发觉自己爱上了这个称呼，似乎没有一个称呼可以取代“宝贝”在她心目中的分量。

“有没有想我呢？宝贝！”飞扬是玢桐未见过面的一个电话情人。除了通过手机彩信发的照片。

“我发现自己越来越不喜欢和你讲电话了。”

“为什么？”

“恩……人家一听到你的声音就觉得很难受。”玢桐有点克制不住。

“怎么不喜欢和我讲电话呢？”飞扬好象很天真。

“听你声音，脑海里会闪现很多片段和情节。”她欲言又止。

“是什么？告诉我啊！”

“恩，不告诉你。总之你要少打电话给我啊。偶尔有你的音信我就会很知足了。”玢桐始终记得：飞扬小她九岁，像这样的一个男孩子，不能对他期望太高。而能得到他的爱，更是稀罕了。

“这样啊，那我以后就少打了。”他言语简短，不善于表白。

“……”玢桐一声不吭，有点沮丧！

“怎么不说话。”

“你总是让我说，说多了就让人语无伦次。而你却什么也不说，那么深沉。完全不像你年龄。”玢桐有点责怪自己不争气。她是那么成熟的一个女人，竟然输给一个小男孩！

“我哪有深沉呢？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不会读书，嘴笨！”

“我这么老了，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呢？”

“喜欢你的诚实、温柔。”

“你身边就没年轻、可爱的小女孩吗？”

“不知道，没注意过。”

“你不怕朋友笑话你吗？”

“没什么好笑的，个人爱好不同。”飞扬沉默片刻，“那你喜欢我什么呢。”

“恩，我喜欢你这么年轻居然会喜欢我。”

“这是什么理由啊？”他似懂非懂。

玢桐为刚才的回答有点自嘲：这样回答，显得我好肤浅、好虚荣。

“我喜欢你的不轻浮。”她发自内心地说。

“什么是不轻浮”看来他真不爱学习。

“就是不会花言巧语。”跟飞扬说话她尽量表达得简明通俗。

自从那个电话之后的第一个24小时，玢桐有了度日如年的感觉。不知道今天飞还会不会打电话过来，不知道他是不是真那么傻？飞扬的电话一般都在晚上睡觉前。她看着时针，数着时间，心里喊着“电话快响！电话快响！”

“叮……铃……”

“喂……”

“宝贝，今天这么晚还没休息啊。”

“睡不着。”

“我想你啊！”玢桐第一次听到飞扬这么主动。

“我以为你短时间都不会打电话来了。”

“那怎么行，我不打你还不把我忘了啊！”他看来有他的细腻。

“真的想我吗？”

“很想、很想！”玢桐下意识把电话贴得更近，她期待着他的温柔。

“宝贝，我有一个想法。”

“你说啊，听着呢。”

我想在国庆放假时间能见你一面。不久要出去做事了，到时候没时间了。”飞扬好象鼓足勇气，他真是个孩子。

“……恩，我们怎么见面呢？”

“你来我这吧，到你那边，我怕会影响你。”玢桐曾经对飞扬坦白了一切，他知道，在玢桐身边还有另外一个男人。

“可是，我要上班，那么远，时间也不好安排啊。”

“不远的，坐火车只用9个小时。我真的好想你。”

“我还有点害怕……”玢桐确实有点顾此失彼的感觉，为了一个没有结果的爱情幻想，她值得吗？这个尝试是否充满罪恶，是否要付出代价？

“你害怕什么？我保证让你完整的来，再完整的回去。”听他话让玢桐在心里暗笑：什么叫完整？怎么样完整？真是“童言无忌”啊！

“我考虑下给你答复。”玢桐的心蠢蠢欲动。

以前玢桐的一个男朋友评价她：漂亮、有女人味。尽管成熟、稳重又不乏浪漫、多情。是个矛盾体，也是富有魅力的结合体！她曾经为之骄傲，后来深知，这样的性格特征注定受情所累。她很想使自己变得沉静、冷漠。可很多时候，却按捺不住内心那一丝疯狂的浪漫。若说现实生活中的女人渐渐现实，那么像她这种女人就是现实生活中的怪物了，她把爱情当面包，没了它，她的生活会了无生机。

终于，玢桐决定了方向：去青田。一定要去见见这梦中情人。

（三）

当玢桐费尽周折终于迈上火车的一刹那，便被眼前的环境惊呆了：天啦，我这是在干什么，非得在国庆这节骨眼挤火车，她手里拿着一张报纸，本想马虎坐地上算了，可怎想，火车内拥挤得连站的地方都没有。她从来害怕人群，讨厌嘈杂。就这样她什么也不顾的，又跳下火车了。理智告诉她，必须打个电话给飞扬——

“喂，宝贝，上火车了吗?”

“我上去又下来了，人好多。我不去青田了。”

“什么呀，你在说什么？”听得出飞扬语气慌张，“听话啊，再不上车，要错过火车了。”

“我再想想。”

“宝贝，你不想见我了。没时间想的，火车只停几分钟啊。”

其实这次的决定一直让玢桐犹豫，她真希望一切不利的环境因素能说服自己少些疯狂。“我怕啊”，挣扎片刻，还是上了火车。

“别怕，你想着再过几个小时能见到我就不会怕了。”

“你会在车站接我吗？”她始终还是怀疑这种特殊关系的不真实性。

“会的，一定让你在第一时间见到我。相信我啊！”

“……”

“上车了吗？”

“是的。”

“我终于放心了。”

火车站——在他们见面前这一特殊环境下，玢桐两次提到“害怕”，飞扬也说了两次“放心”。轰隆隆……轰隆隆……火车发动机响了，一切成为定局。玢桐找到“一席之地”后，背靠车身站着。她感觉自己手握得很紧，手心也在出汗！似乎把一切都交给天意了！

接下来，飞扬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发来一条信息：宝贝,到哪了？玢桐也像个报站员似的回答：西大滩——中宁——永康——千湖岛——

“宝贝，我已经在去火车站的路上了。”

“恩，知道了。”

“你注意时间，是四点十分到青田。”

“好啊，我已经站在车门口了。”她看了下时间，还有半小时。

“宝贝，我已经到车站了，我在检票口等你。”

“好啊。”

眼看到四点十分了，火车却不减速。

“飞扬，糟了。火车没停，是不是过了站我都没下啊？”玢桐本能的又害怕一次。

“别急，宝贝。可能是火车晚点了。”

四点二十、四点半、四点四十——玢桐几乎是数着时间挨到火车停。为了稳当，她还问下列车员，“请问，是青田吗？”“是的。”

火车居然晚点了半小时，也太戏剧化了！下车后，玢桐用飞奔的速度跑步，半路才突然想到：熬了9个小时火车，自己一定显得憔悴而凌乱。放慢脚步，从包包里拿出一面镜子，把头发稍微整理一下。她头发尾是波浪卷发，上面是直直的刘海。显得即端庄又活泼！她想起一次问飞扬喜欢的颜色，飞扬说是绿色。绿色是大自然的颜色，很美。可她也喜欢白色和粉红色，她觉得白色纯净，粉红却散发出淡淡的浪漫。她今天穿了件白色丝质衬衫搭配牛仔裤。腰间配了一个粉红色的挎包。但是绝不能把属于飞扬的小秘密遗漏了，她从包里取出一块绿色头巾戴上。她是一个很注重穿着打扮的女人，她喜欢各种不同气质的装扮：或活泼、或俊俏、或高贵、或典雅。尤其她那张娃娃气的脸，不认识她的人通常都看不出她实际年龄。

电话响了，这回真的有点紧张了。

“宝贝，下车了吗？”

“是的。”眼看快到检票口了，她边走边向前方眺望，那边人不是很多，一眼她就看出了那张既陌生又熟悉的脸。是他，那个穿黑色夹克的男孩子就是飞扬。

距离越来越近，心跳也随着加速。

“小姐，要车吗？”一下子，好几个的士司机把头凑过来问。

她什么也没回答，低着头笑。

飞扬伸过手来了。

“原来有男朋友接啊，难怪笑得这么甜！”

“喝点水吧，不是口干吗？飞扬递给她矿泉水。她拿着水胡乱大喝了几口，又把瓶子放回他手里。她试着把头侧过去，想仔细看看他。

“要背吗？”火车上玢桐一直说累，看来飞扬很体贴。

她不好意思地摇摇头，心里却想：背我还用得着问啊？

很失望，飞扬没有背她。没走多远，他带着玢桐上了一辆面包车。“去哪呢？”她明知故问，除了宾馆还会去哪！“去一个你回不去的地方，把你拐走。”……

车停在一个叫“凯旋门”的宾馆门口。“我那也有一个‘凯旋门’。”玢桐说。

“是吗，也许全国各地都有凯旋门。”

（四）

从火车站到凯旋门的途中，飞扬都显得很沉默。完全出乎她的想象。电梯里，他们彼此望着彼此，却什么也没说。

“到了。”飞扬用钥匙打开房门。这是一间比较宽敞的双人房，空调、电脑齐全。想必消费不便宜。

“你先去洗澡吧，一定累坏了。”飞扬把浴室灯打开，放好了热水。

她很听话地走进浴室，洗澡时听到外面有电视声音。“他居然还有心情看电视？”洗完澡，她照着镜子看自己，从来不喜欢化妆的她今天特地把睫毛做了一下，还好。尽管有点憔悴，可这卷翘的长睫毛恰恰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使她的眼睛看起来清澈而明亮。无可否认，镜子里有张娇好而甜美的脸，这张脸永远战胜了她的实际年龄。

从浴室出来，飞扬只顾自己去洗澡，也没搭理她。躺在床上，她眼睛四处环顾，不但没有睡意，反而更发精神抖擞。他洗澡出来，坐到另一张床上问玢桐：“你喜欢留几盏灯睡觉呢？”“就朦胧的这盏吧！”她望着他。

“怎么还不睡，天都快亮了。”他起身拿电视遥控。

“电视没关，我睡不着。”

“这样啊，那我关了。”他拉了下被子，看来真打算睡觉了。

她侧身朝他那边躺着，这样可以清楚的看见他的脸。那是一张年轻的男人的脸。虽谈不上英俊，却也眉清目秀。尤其是那微翘的下巴和嘴角，是他脸上最具特色的美。哪怕不笑也像微笑，给人一种亲近感。

良久，翻来覆去地，玢桐始终睡不着。“哎……”这声叹息发自她内心。

“怎么啦，宝贝。都这么久还没睡啊？”原来飞扬也没睡。

“早知道这样，我不来了。”

“什么啊？”

“你就是对人家冷淡嘛！很冷、很冷！”玢桐有点失落感！

他翻身下床，一下子扑到她身上。她马上感觉到了他身体的重量。“我大老远跑来看你，你重头至尾就不热情。”他定定看着她，呼吸加重地说：“可我不知道你怎么想，我怕自己冒犯你。”“那你就别冒犯我了，躺那边床上去吧！”说这话同时，玢桐感觉到自己心跳加快。“可我现在更害怕你说我冷淡。”没等她说什么，他的唇压着她的，他试探着，一点一点，从轻到重，每吻一下都小心翼翼，每吻一下都细数着相思无尽。

玢桐在飞扬的温情下，也情不自禁地抱得他更紧。他们热烈地亲吻，仿佛要把对方吮进自己的身体里。接下来，飞扬的吻由细雨变成狂风，他的唇从她的耳际掠过，在她雪白的颈脖做了一次疯狂的停留。隔着薄薄的衬衫，他能隐约看见她ru*房的轮廓，虽然不是很丰满，却能感觉坚挺而轮廓分明。他解开她的衣襟，认真甚至有些庄严地抚摸她的双乳，将头埋进去。他不停亲吻，到处，到处，直到玢桐皮肤泛出热烈的红润。玢桐觉得，来自皮肤热辣的痛觉汇合着心底的渴望，冲撞着她的身体。当玢桐随着飞扬的节奏用双手配合抚摸他的身体时，他的手立刻像两匹脱缰的马儿，在玢桐细腻起伏的草原上奔跳。他俩手握住玢桐结实的臀，将那“武器”迅速进入她的身体，直到她发出呻吟，直到他觉得倾泻了所有的热情，直到他们彼此感受到刻骨铭心的激越，他的手都没离开那里。这结实有弹性小巧的臀像他和玢桐的爱情，一触即发，却不像他和玢桐的关系，仿佛雾里看花。

窗外，阳光隔着窗帘透进光亮，时间已是中午11点半。身边飞扬还在熟睡，他的一只手一直环抱她的身体。是啊，昨晚一宿没睡，他一定累了。刚才，她也迷糊睡了两个小时，可心里总不踏实，何不趁飞扬熟睡，去火车站看看，也许运气好，可以先买好回家的车票。玢桐轻轻坐起，轻轻拿开飞扬的手，他翻了个身，却没醒来。

就这样，她一声不吭悄悄地离开了宾馆，坐在去火车站的一辆人力车上，她撩开窗帘看着青田的街道，没有繁华的气息，却处处小桥流水，古香古色。这是飞扬生长的地方，很古典很朴实的小城，跟飞扬的性格有某些相似。

（五）

“宝贝，你去哪里了呢？”

“我在火车站。”

“你这么快就想回去了？”

“我……”

“你待那别动，我马上过来。”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今天不走，明天要走，明天不走，后天一定会走。她心里想。

很快，飞扬就赶过来了。他什么也没说，先把她扯出排队队列中。

“我正排队呢！”

“到我这来了，还用得着你这么辛苦！”

“那怎么办？”

“你决定哪天走，我叫朋友买票。”她知道他很多朋友，“那买明天的吧。”

“不行，后天。”

“后天上班了，我没请假。”

“为了我，少请一次假也不行？”

“哦!”她默许！

“走，我们走路回去。以后难得有机会和小帅哥一起散步哦！”他眼睛斜渺她一眼，一脸的坏。

“你也一样，彼此彼此。”她暗示他。

他们就这样悠闲地走在风和日丽下。飞扬陆续像她介绍着一些青田的旅游景点和文化遗产。可玢桐听一句没听一句的，她不是来旅游的。她的心思隐约感受在两天后分离的痛楚中：他只顾自己走路，也不会牵我的手。

“假如一心一意，只想要找到‘最完美’的贝壳，等到夕阳西下，海浪洗去了印在沙滩上的足迹，回首检视手中的篮子，也许会失望地发现篮子仍然空着。”

是啊，不能奢求他会牵她的手，就像飞扬不愿去她的城市给她徒增负累。同样，她也不希望飞扬的朋友看见他牵着一个姐姐在散步。

接下来两天，她见到了飞扬的朋友，很多，很多，一会三五个，一会七八个。她随着他们，跟在他身后。他们或去酒吧，或去餐馆，或去ktv,时而谈笑风生，时而饮酒高歌！她从而进一步更深刻地接触了解到他的人生，根本是一群快乐的孩子，随之而来是自己格格不入的落寞感。“你朋友真多啊！”“这还只是一部分，还有很多你没见过的。”她很希望在他们唯一仅有的这点时间飞扬能与她单独相处，可她没说出来。“你很喜欢交朋友吗？”飞扬无法猜到她心思，“是啊，多个朋友多条路。”

“飞扬，明天中午我就走了。今天不出去玩了好吗？”

“好啊，吃完晚饭，我们就回宾馆。”

回到宾馆，令她想不到的是，有人敲门进来，突然多了五个人，本来宽敞的房间，一下子变得拥挤。他们肆无忌惮地打开电脑、电视。开始各忙各的，不亦乐乎。虽然她不是很适应这种环境，可从他们身上她也体会到好多东西：原来朋友之间可以处到这样，原来飞扬是这么受朋友欢迎的一个人。

电脑有人在玩，电视有人在看。她一个人落落寡欢靠着床沿坐着。飞扬好像察觉到什么，走近她身旁，猛地一下子就扑倒在玢桐身上。

她已经习惯了他在朋友面前不过分对她表示亲热，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反而让玢桐不好意思，“这么多人在呢。”心里却掠过一丝感动：原来他也会不介意世俗。

“我管它的。”他继续在她怀里温存。

慢慢地，朋友陆续离去了。只剩下他俩。飞扬打开电脑电影，他放的是一段性爱情节。玢桐害羞地挪开身体坐到电视机前看电视。谁料，飞扬夺过她手中的遥控把电视关了。

她看他一眼，还是那坏坏的笑。“讨厌，不喜欢看。”

“宝贝，这就是你不对了，不懂的要谦虚，要多学习。”

“坏家伙！”

电脑还在不停播放性爱、激情。时不时还传来一声声妩媚的呻吟声！

飞扬缓缓地抬起手臂搂住玢桐，让玢桐的身体轻轻地贴近自己的身体。他们像两朵轻轻碰撞的云，突然跌落到了火山之山。他们发疯地拥抱，使出了全身心的力量，就像云融化在火山口一样，彼此就要吞噬了对方！

飞扬突然挣脱了玢桐的狂热，拉着她奔向卫生间。他打开淋浴，最初的凉水让玢桐打了个寒颤，但温热的水接踵而至，从他们头上流过。他们对面站在水中，闭着眼睛倾听对方的呼吸。过一会儿，飞扬动手脱玢桐已经淋湿的衣服，水从他们的侧面流下去，水流啊流，却永远无法熄灭激情。

飞扬关上淋浴，突然蹲下亲吻玢桐。玢桐惊恐地将双手放到胸前，好像在这突如其来的刺激中无法站立。她试图抓住一个东西，才不至于被这样的亲吻融化，但她只抓住了自己的呻吟……

“喜欢吗？亲爱的！”

“从没感受过这样。”

“那就把这个第一次给我吧！”

他站起身来，把她的腿抬起，示意要玢桐把手揽住他的脖子。在他最初进入的瞬间，她的激动让她自己觉得陌生。她觉得自己在被蚀掉，却有一个声音在她体内轰鸣“我爱他，我爱他”。她明白了许许多多。为什么人们说真正的爱情只有一次。不为什么，她知道，这以前她还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她突然觉得奇迹相伴而生，她居然能和一个男人如此融合一处，甚至感到灵魂也粘在一起了。

（六）

她闭着双眼，任他带着她一起坠入了无底的深渊……

安静，一切都那么安静，甚至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他们并排躺着，手拉着手。

“刚才我觉得好像和你一起死掉了。”她说。

“为什么会想到死？”飞扬问。

“也许死亡才能留住永恒的美。”

“我爱你！”

“要是我明天死了，再不会感到遗憾。感谢上帝，他让我拥有了最美好的。”

“你能为我而死吗？”飞扬伏在她身上问。

她没有马上回答，但她心底的声音坚定而大声地说：我能！

这一夜，他们都没有睡。反复颠簸在一次又一次风浪的顶尖！他毕竟年轻力壮，她悄悄计算了一下，共七次。

临到分手时候，天空居然下起小雨。

“难道天老爷也忍不住伤心难过。”飞扬情不自禁说道。

“哎呀，想不到你也会这样说话？”

“跟你学的啊，谁让你是那么诗情画意的一个女人！”

一路上，俩人都走得很慢，完全不像是赶火车。到检票口时，竟然没看见一个人。

“糟了，快跑，宝贝。”飞扬牵着她。

原来火车早到了，来的时候火车晚点，回去的时候居然会提前。真像电影里拍的，人生真的很戏剧化。

相遇相知相爱太容易了，可惜，太多不可抗拒的因素让他们不得不分离，这是宿命的结局。这不是他们的错，这是命运的错！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