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母亲来电话,她说,随着春天的到来,家乡已日渐温暖,她的风湿病也开始见好转。听完她的话,我不由一阵激动,整夜在床上辗转难眠,尽管自己昨天在西湖公园里奔波了一整天。
好不容易熬到了五点,刚刚看到溜进窗台的光的身影,我就起床了。门才开一小缝,一阵悦耳的声音就直刺我的神经。我知道,那是小鸟在唱关于春天的歌。
静静的站在那空荡荡的走廊上,任凭那微风把千里之外的芬芳带到我的鼻前,任凭着校园里的春意随着空气一道道的进入我的身体,任凭着那初升的太阳把那缕缕温暖播撒在我的身边。我张开双掌,平平的把刚在栏杆上。因为,现在是清早,很多的事物都还在睡梦中,要深入这春天的境界里,我的手必须保持着那孩子睡觉般的安稳,心必须如湖水般平静。
其实,这是一个安详的季节,我本是不要这样子的。因为这是三月,那些躲在水底埋在地下或者是藏在草丛里的小东西,他们要是希望着可以见到春天的话,他们会选择发芽。而他们要是还感觉自己还须修炼,则会继续在自己的屋子里安睡,等待着下一个春天的到来。虽然是所有人都在关注他们,但是没有人会去打扰他们。在这美丽的春天里本来就不会有谁去强迫谁的。
刚刚想着要怎么样为春天坦然的态度找一个适当的喻体,一只美丽的小鸟在我的面前轻巧的飞过。它那淡黑淡白的羽毛顿时纠走了我的心思。也不知道是不是它的家在水面上,从我的面前飞过,它马上到我前面的小河上盘旋着。它和我相离不远,我可以清楚的看到它的羽毛的颜色,可以清楚得看到他映在水中的倒影。那在它身影上来回的,应该是鱼儿吧。
原本我们的宿舍是不在这里的,上学期老师要求我们搬宿舍我们才搬到这里来。那时听说要搬到这里我们的心情就郁闷,刚搬来的那几天更是叫苦连天。因为我们宿舍楼下没有商店,没有小吃店,或许原本在我的观念中,生活应该是充满人情味的,生活的世界应该有车水马龙的。可是还没有几天,我们却为我们曾经的抱怨感觉到不应该了。这里每一天都是安静的,背后是空旷地,打开门就可以看见小河,站在走廊上就可以看到远方的村庄。这里是全方位观察世界的视角,特别是在春天。鱼啊、鸟啊、水啊、树啊,样样明了,简直可以跟海子春暖花开的意境一比。舍友是不懂诗歌,意境什么的,她们只知道在上课时间要到教室,没有上课的时候就在宿舍打牌或者是玩游戏。虽然我也是不怎么懂诗歌散文的,虽然她们的嗓子也大,可她们却是一点都影响不到我对春天的赞美。其实春天也就是每一个人做自己必须做的,享受自己想享受的,做自己想做的,看到一群年轻人正在以自己的手法书写自己在春天里的故事,我有什么理由生气呢?
她们是很喜欢玩游戏,周末的时候还会玩到凌晨一二点。但是一场游戏一场梦,谁敢说她们的梦没有醒来的那一刻。她们在宿舍里是喜欢闹小情趣,可是每一次暴风雨来临时,我们整个宿舍的人总是紧紧的抱在一起。谁能说,她们缺少爱心,她们不团结。其实,我们都还年轻。年轻的我们是那八九点钟的太阳。常常我们有空的时候,我们则是会每人拿一把椅子在走廊上一字排开,面对着流水,感受着和谐,一个宿舍的小姐妹在那说说笑笑,笑笑说说。
不由的想起这一些,我倒是感觉一个人站在走廊上有一点孤单了。一阵寒风吹来,不经意的一转身,我看见走廊尽头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小阴影。我是有一点近视了,没有戴眼镜,我看不清她的面容。可一看那姿势,我知道她肯定是清洁工。其实很久之前我就这样子想着,要凭借一个姿势就让一个人记住自己并不容易,但是清洁工阿姨做到了;要好几年甚至是好几十年与肮脏垃圾堆肮脏的地板不离不弃并不容易,但是清洁工阿姨做到了。春天是美丽的,可是又有多少人有去想想该怎么样去形容这一群生活在春天里的天使呢?
很早之前就想为她们写一篇文字,可直至至今仍迟迟未动笔。她们的人数实在是太多,她们的精神实在是无法比拟,我想写她们,可是我不知道我细小笔是否能支撑起他们名字的重量。我真的不知道。我的同学是叫她们清洁工,而我早已习惯叫她们阿姨。她们每一天都累着,每一天都在为了这个世界更美好劳碌奔波着,清洁工这三个粗糙的文字肯定是形容不好她们的,可是幼稚的我举着阿姨这两个字是不是能形容一下她们呢?我不敢确定。毕竟,在她们的队伍中,有的年龄比我还小啊。还有,不管怎么样,这个世界要是没有她们,春天终究也不是春天了。
看到她的第一眼其实我就很想走。一个年轻人站着清闲,一个老年人蹲着工作,这不管在什么样子的场合都是说不过去的。她残忍,可春天是承受不了残忍的。
轻轻的在她的身边走过,我颠着脚,因为我怕我不干净的鞋会染脏她曾用心擦拭过的地板,我害怕我肮脏的灵魂会突然间摔倒在她的身边。小心的走着,在快要到达转角的那一刻,我看到她正对着我微微一笑。三月春风,其实只要用心,这哪里都是可以观察到的。
平常早上我从宿舍大门走出来,一般都是直接走向去食堂的路的,但是今天我没有。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就是感觉不饿。或许也是三月的春风都到我的肚子里来了吧。刚刚走过石桥我就看到那一排排立在路边的桃树。好几天之前我是有来过的,那时候她的上面开满的桃花,我在树下大叫着要拍照。可是在今天树上的花却只剩零零落落的几朵了。树下倒是有一大堆,可惜很大一部分都腐烂了。虽然说树上已经是长出了新叶,可看到这样子的情景我还是感觉到了心痛。其实那一些花本来完全可以不要这样子的。他们本来就不属于任何人,他们完完全全可以想开放就开放,想今春不开放等到来春也可,开了离开肢体到处去漂泊任何人也都管不着。可是他们却是选择了在这个春天开放,在开放之后选择了在自己的母体下终老。这难道是一句“落红不是无情物”可以形容的吗?看着他们,我的心里矛盾极了。我不想走开,可是我又能怎么办呢?
静心路我走了多次,每一次从那里走过我的心情都是不一样。两边的桃树也每一个季节都不同。但他们都曾在我的笔下出现多次。或许,这都已经是成了一种概念。只有走过了经过了,才明白当初不必去在意。但是在今天,我有一句话是不得不说的。是生活在春天里的小精灵成就了春天,我赞美春天,但是我更要赞美为春天添色的他们。
本文已被编辑[指尖如水]于2008-3-30 21:31:37修改过
-全文完-
▷ 进入林秋菊的文集继续阅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