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风声,夜半就开始降雪,那些来自心灵的雪,绵绵长长,幽幽怨怨,似乎永无止息,滑落眼角成为泪残。
听见脚步声在走廊的尽头响起,总以为会敲响自家的房门,不料却渐行渐远。
还有一些涟漪,惊醒沉睡的二胡曲,奏响一池幽怨。我想终是越走越远。不怨恨那些泪滴,就是眼睛开始浮肿,晨起的时候,面对镜子,神情显得呆滞。然后走进三月的梅雨里,我以为这些雨,会下个不停,让我为自己的慵懒,找一点牵强附会的理由。可惜没有,今年还没有那些连绵雨,打湿我,让我重新渴望望眼欲穿。一些淅沥的雨,还没等我朦胧起来就停了,这样我就不得不让自己变得激昂起来,借以忘却,忘却是为了更好地怀念,怀念一些美好,积极和勤奋。
我不能明确我到底喜欢白天还是黑夜,我不确定我是喜欢白天拼搏的强悍还是喜欢夜晚赋词的婉约。在我身上,有太多矛盾的东西,让我对自己产生些许怀疑。白天,我用敏捷的思维,锐利的眼神,捕捉一切信息;夜晚,在橘黄的台灯下,敲打一些毫不相干的词句。我是想用那些诗词,舒缓我的紧张压力;还是想借助勤奋的工作,排解心底的郁闷?我总是不得而知。
那些日子,心底一直在降雪,很厚很厚的雪稍稍融化,立刻又冻结成冰块。喝那些冰雪融化成的水,预热的过程很缓慢,缓慢得像那房檐上融化的冰凌,定格在那个冬日的温度。
我不知道我到底想说什么,或者,我不想说什么。就是觉得自己不该来,不该走进那个古老的庭院,不该认识那些槐树,看见那些黄绿色的槐花儿。我知道后悔是没有用的,惟有忘却,我才能保全自己,保留骄傲。
我还可以骄傲吗?如果能,我就不惜说出令积雪都感到脸红的谎言,去把寒冷捂暖;如果能,我就不惮放出羿当年射日的利箭,去把圆月射弯;如果能,我就忘记过去的荣辱和恩怨,去把自信和荣誉保全!
说什么都没有用了,看那些眼神,好像要把我看穿,逼迫我瞬间变得透明起来。真想用一片隐身叶,把自己遮挡,只留一对眉眼,好去观察那些表情,如何在我的努力拼搏下,变成钦佩而不是鄙夷或寒酸。
春天来了,我总是看不见。总想把那些萎靡的花瓣,用红土掩埋。用一根细细的柳条,拍打河床两岸。只期待一夜之间,能看见绿的嫩芽涌现。是了,在暮冬的边缘,在这条河的对岸,就是春天,我应当及早发现。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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