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晴朗的春日早晨,所有忧伤或明媚的音乐都躲在阳光的深处,一朵花开在时间的枝头,在虚空中抽象的悬挂。阳光与时间在春天迫不及待的绽放中描述了一朵花开的声音,我在这美丽的瞬间,从土壤与岩石的表层走过,没有与惆怅、忧伤有关的想法,一朵花开在我目光远方。
春天的花会开在秋天落叶缤纷的季节里吗?一首歌是这样低沉地叙说着。很忧郁的美,时空流逝的一种方向,或者季节转换转瞬即逝的美的怀念。或者简简单单只因为我们的心情。黑夜与白天交替出现,我们站在岁月的河流边,总是徒劳地想寻找一种沉思的姿态,更接近于怀念的实质。在黑夜我们想念白天,在白天中我们渴望黑夜,一朵花开在时间河流的深处,我们溯流而上的身影,消失在花开的瞬间。
花开的声音,春天触脚延伸的方向。我总想象这是在南方长满潮湿爱情的春天里,雨季还没有来临,所有的植物在土壤里调整着生长的姿态,所有的河流都流向陌生人行走的方向。熟悉或陌生的踵音,踩着季节的永恒不变的步伐,我们需要知道的,只是记住有人从我们身边经过。
一朵花开在时间的深处,看花谢花开的我们迷失于我们思想中那些飘忽不定瞬息万变的情绪,正如天空下总不会晴空万里,所以我们必须学会寻找,在河流延伸的远方,树木枝桠生长的朝向,白云漂浮过的天边,我们渐行渐远行的路上,寻找那些属于我们的最想表达的潜伏在我们心灵深处的美丽或忧伤的瞬间。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我们的目光穿过一卷厚重沧桑的《诗经》,看见久远时代里一个采薇男子坐在时空中沉思的身影。依依杨柳,霏霏雨雪,这些美丽的意象,总是在生命怒放或黯淡瞬间寄托了我们喜怒哀乐。我们在几千年后掩卷沉思的侧影,是一个迟到的约定。在我们上路的时光,我们总是邂逅了那么多美丽的使我们意气风发的物事,那依依飘浮的杨柳,是我们心灵的声音。而当我们归来的时候,前行的路上总是写满忧伤,飘飞的雨雪,是人生对归途的一种回味,我们无法探究这些存在的根源是我们的忧伤。
采薇男子留在《诗经》里的影子,无数意象的描述,我们总是想更接近于我们情感的本身,正如我们看一朵花开在时间的深处有些忧伤或无法表达的情绪。
一朵花开的声音,它游离于我们的物质感知之外。有些飘忽的我们不知由来的情感,总在我们来不及回味的瞬间丰润了我们的思想却转瞬即逝。也许会在将来某个不可预知的时刻,因一些零碎的片段重新感动着我们的记忆。而我们所能做的,只是情绪的路过。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那些所谓的过去、现在与将来,情感的流动,如大珠小珠落玉盘,我们无从知道明珠滚动的方向,但我们真真切切看它们圆融无碍的流动。我们想怀念什么,表达什么,或许都不重要,生命中那些无法诉诸于文字的情感,我们所能做的只能是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我们想念一朵花开的声音,我们想从一个无法企及的角度看着李义山盛开在晚唐天空的笑容,而一朵花,在我们生命里开放,在过去、现在与将来,真实地描述含蕴了我们已知或未知的缥忽情感。
一朵开在时间深处的花,我们渐行渐远的路上,那些美丽忧伤或无法深入描述的情绪,渐行渐近,我们能做些什么,只是路过,调整着我们与它交臂而过的姿态,带着我们澄澈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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