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我四十岁生日到来之际
早晨来到单位,习惯性地将台历翻过一页。当看到“农历二月二十二”这几个字时,仿佛被电流击中,突然间意识全无了。待缓过神来,我不情愿但又无可奈何地接受了这个现实——我四十岁了。是的,明天——二oo八年三月三十日(农历二月二十三)——就是我四十周岁生日。
常听人说,男人四十一枝花。我一直没真正明白其中的涵义。在我的潜意识中,花,本是与女人密切相关的。花容月貌,古今皆用来形容女人。后来在一篇网文中看到这样的比喻:“男人四十如花——阅历的丰富如牡丹花,气质的稳重如菊花,历练风霜的本领如梅花,洞悉世事的练达如荷花,对家庭如玫瑰花,对朋友如兰花,对领导如喇叭花,对敌人如仙人掌上的花”。我不禁哑然一笑。这比喻看上去有一定道理,相信男同胞看了心里也觉得舒坦,可是有几人能配得上如此比喻呢?至少跟我是对不上号的。
在我驻足过的群体中,熟悉我的人都尊我为“多才多艺”的人,琴棋书画、吹拉弹唱都能对付几下子。然而有句老话:样样通样样松。看上去什么都会,其实挑出任何一项都是麻绳拴豆腐——不值一提。
回头看看我走过的路,经历也算丰富了。上过几年学,当过两年农民,收过几天酒瓶,卖过几天冰棍,贩过俩月棉花,进过半年工厂,当过十五年兵,现又在党政机关工作,“工农兵学商干”样样都占了。然而,这样的经历并没给我带来足够的处事经验。我想圆滑一些,能够左右逢源,飞黄腾达。可我生性憨直,脑袋瓜子木应。加之不会说话,该说的不说,不该说的偏说,因此常常不得意。看到同龄的男人位子(官职)、房子、车子、票子、马子(情妇)“五子登科”,我只有羡慕的份儿。真是枉为男人了,惭愧的很。好在我这人不势力、不攀比,有俩子——健康的妻子和儿子——就很知足了。
说起我的性格,我自己也说不清我属何种类型。有时候我喜欢热闹,喜欢疯颠,喜欢露一下锋芒,想使自己看上去与众不同,以引起别人尤其是异性的注意(自己笑下)。有时候却又不喜欢别人打搅,孤处一偶,任思绪漫游,尽想些不着边际的事情。这样的人往往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小聪明不少,却难成大器。
孔子说,“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我的“惑”多着呢!能够参透的事物实在了了,干脆点说,一样没有。而我偏又爱犯不知深浅的毛病,似乎那些形容人浅薄的成语,如:坐井观天,夜郎自大,一叶障目不见泰山等等,都是为我准备的,时时在我身上体现出来。因此直到现在,常有人(包括我父母和妻子)这样说我:“你真天真,都胡子拉茬的了,还像个没长大的孩子,看问题总是那么简单。”而我总是振振有词地说:明明是你们把简单的问题弄复杂了嘛!人贵有一颗童心,要想快乐地活着,就别让自己“长大”。我还常拿钱钟书先生当范例,钱先生到老童心不泯,几乎是路人皆知的。
看来,我是成不了一枝花了。四十岁上还童心未泯,且毫无建树,自然也无魅力可言。但我并不打算改变自己,只要能自由地呼吸,开心地活着,做一棵小草也是不错的。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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