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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影三月]美丽的森林(在江湖)老夫妻

发表于-2008年03月28日 下午4:58评论-1条

沉浸于传统的日本美的川端康成,和视切腹为艺术的三岛由纪夫,凭借文学的细腻与相诚,勾勒出一个完全诗化的二人世界。这二人世界自1945年起以书信的形式建立,继而知己半生。这更多显现出大家与当时文坛新秀对自身对固有的日本传统的深切思考,于是,感叹随之而来。

三岛由纪夫对死亡的欣赏以待的心态;川端康成的“临终的眼”;无不是文人似的内心自觉的产物。这种自觉演化成日常的、平易的、家话性的书简,让人对文学的价值再度肃然起敬。以孤子面目描绘舞女茶道此类符号性质的川端也好,日后身为文坛宠儿的三岛也罢,皆在文学的超脱中感受着内省的领悟感,我时常思忖着这所谓的领悟,或许自己也在邂逅某种言语难以企及的触摸。

师长兼密友,仿佛笑容可掬的金丝猴与姿态怡人的柳条,在三月的晨曦,对吟俳句,在海的彼岸呼唤远古悠然的和歌,转而成了我小小书屋满眼的“雪地间的脚印”。

“穿过县界长长的隧道,便是雪国。”

我与两位文学前辈在书简中闪烁而出的古典情怀不期而遇,从中发现了整个文学界为之探讨的日本文学的传统与文人社会的欲望内核。1999年,我首次遭遇到了美妙的细节描写与内窥似的意识,那是多少光年凝聚的魅力,穿越家乡的石板桥,俨然一副内敛又不失俏皮的肖像画。我举目望去,东方式的忧郁与西方现代性的阐释,在同样捉摸不定的梅雨时节,犹如一对咿呀学语的孩童,伴着巷口的大饼香,一道弥漫出米饭一样的纯白与洁净,两人的身体告别,无疑也是这种纯白与洁净的延续。延续意味着还有无限可能。

在《川端康成三岛由纪夫往来书简集》这本书中,我听见他们彼此衷心地在诉说:“即便在这之中,也存在着一种极为陈腐和常见的冀望,一种宿疾般难以避开的欲望,那就是一定要写出一个短篇,一个谁也不曾写过的美丽短篇,一个随手扔在一旁后谁都会捧拾起来并赞叹道‘啊,真美’的短篇。”

“我想把定家作为新古今的时代和承久之乱的时代的一个人物,作为已经成为古典之神的一个人物来写,只是已经日薄西山,而道路却还遥远。”

遥远的势必还将遥远下去,我以宿命的论调解读自己的情绪,蓦然觉得改变的并非文学本身,而是观赏文学的“赤子”之心,倘若能用“赤子”二字表述一二的话。1999年的光阴犹在眼前,现今又重逢小说家的“余情”,让我感到快乐的不单来自阅读,更欣喜的是,在不知不觉中体味到了温暖由内而生,直至成为一只跳跃在可可西里的藏羚羊。这是幸福的,从坦诚恳切的书信往来中获取的文学的幸福。无暇而又体贴,遗憾而又无处不圆满。这是小说家之间的难得的默契,我相信,这般令人羡慕的默契,委实像一阵夏日欢畅的晚风,吹拂着我懵懂的文学之心。这颗心有对美好事物的向往,有对精致情感的描摹。这或许就叫做想象吧。

透过想象的缝隙,《书简集》在我的眼皮底下呆了将近两年。这两年以来,我先后与自己与我的朋友围炉长谈,能长谈而不至心烦,实在是莫大的幸运。川端说,倘若没有人们的亲近,没有人们的善意,要生存下来是很困难的。三岛在1967年12月20日的信中这样写道:来年会是怎样的一年呢?受到启示的何止我一人。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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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之花-评论

问好作者!at:2008年03月29日 早上8: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