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前挂着的那轮圆月,在我眼里变得修长,慢慢的幻化成了两个长长的鱼盘。我奇怪今天的视觉,眼睛就那么停留在天上,只是漫无目的盯着不放。
月亮越来越长,自我的双目移向他的尾巴时,我的心,那颗曾经为爱燃烧过现在却死了的心,重新又徘徊在情感的大门,于是我又重拾起初恋的光华,趁着透明的圆月还没有隐退之际,心,喘息着飞往遥远的天际。
眼前虽然不断晃动着“无耻,无耻”的字影,可是那一湾因怜惜而痛苦的清泉却模糊了这两组词那矫健的倩影。我不敢想他现在到底在做什么,或许在想什么,只是他善感的眼泪已经滴进我的心尖。那股咸味儿将这颗辗转在阎罗门前的心浸得生痛,。
阎罗说:“你回去吧,这儿没有你的位置。”心听到这儿慌了神说:“阎罗大王,你还是收下我吧,我现在已经无家可归了,你再不要我,那我将是个孤魂野鬼了,成天在荒野外游荡,你忍心吗?”
阎罗才不管她什么孤魂不孤魂的说:“叫你回去你就回去,你的心还没有彻底死呢,等到死定了才来找我吧!”
心被阎罗这么一说一推。不禁哇哇大哭起来。路上来了个彪形大汉,看见心在哪里伤心的哭泣,不禁也潸然泪下,问:“小妹妹,你哭什么啊?都到这来了,就将就一点吧!”我的心自管哭,那还能顾得上那彪型大汉的问话。
“哦,我说嘛,都到这儿了,还不舍得吗,还是想开点吧,来这儿的都是感情上伤透了的人,对感情世界绝望之极的心,已经承受不住感情的折磨,才到此报道的。”他振振有辞的对我的心说。
我的心被他带有磁性的声音唤开了眼,往宝殿上那么一瞧,这不瞧还好,一瞧吓了一跳,五个烫金大字“情感阎罗殿”赫然高悬在门框上,右边是“情山情海情堆堆长”,左边是“恨天恨地恨绵绵香”。门口内的大雄宝座上坐着个两眼暴突,满脸污黑得像锅底,厚厚的嘴唇被两个老长的门牙上下顶着反向上面和下面,使整个嘴唇成了帆船,一身的黑大长袍,两只长着树枝般粗壮的手指放在膝盖上,满是污垢的凶猛恶神。他的两边还站着四大恶煞,有拿枪刀棍的,还有一个恶煞端着一个大木盆,里面装了满满一盆晦暗的心。
我的心向对她说话的彪型大汉一望,他的手里也捧着一颗死去了的心脏,那彪形大汉对我的心脏说:“我也是个多情的人,在网络中,我爱上了个女人,她也很爱我。我们已经相爱三年了,在三年中我们像真正的夫妻,只差没有在床上感受夫妻之事。我们常常徜徉于山水之间,陶醉于情感之中,我们经历了很多次的分手离别,可是都没有能拆散我们。就在我们准备见面的那天,我的爱人突然不见了,我坐在屏前等了她三天三夜,我不吃不喝,可是换来的仍旧是她的头像一动不动。”他的眼睛很红,那颗心的黑色液体流了一地,我很不明白,死了的心怎么会流血,那分明同血不一样。
“那你们没有电话联系吗?”我的心问。
“有啊,可是她不接啊,找不到他。”声音很悲戚。
“你不知道她住的地方吗,她的面板上应当有或者她原来告诉过你吧?”心继续问。
“知道啊,可是知道又能怎样?”他的眼睛又开始红了。
“知道就去找她呀。”我的心穷追不舍。
“可是我没出过门,要找到她不理我怎么办呢?”他显得有些无可奈何。
我的心有点鄙夷的说:“要是我啊,即使找到她不理我也去,至少证明我是真的,那样让她自责去吧。”
“既然这样,你还死什么呢?”他反击道。
我的心擦干左心室里流淌出来的泪说:“我同你不一样啊,我们是说好分手的。我们有太多的误会,我是被他骂死了的,生前的我什么话都话都对他说,可是临分手时他却用我的诚恳来玷污我的清白。以前我一直将它看作一个挺高尚的人,谁知道临了却什么难听的话都能说出口。那时候哪还像曾经相爱过,简直就是人生大敌。”她穿了口气继续说,“我想咱们至少真爱过,所以不想将事情做得太绝,就任随他骂了,不过这颗心已经被他骂得差不多断气了。你说你们男人还有谁值得女人相信啊?我不选择死选择什么呢?可惜阎罗不肯收我,我好无助呀。”我的心哭得越发的厉害,“这个阎罗大王还说我的心没有真死。我真的是无家可归了。那情感之家到底还有没有我的位置啊。”我的心断断续续的哭着,一边啜泣着说。
“哦,那个男人也真丢我们的脸,女人能说出自己的隐私,说明她对你已经敞开心扉,没有一点隐瞒,怎能那样待女人呢?难怪女人们常骂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呢。虽然我也是男人,可是我也恨你说的这种男人,简直就不是男人,她真是太给我们男人丢脸了!”这位先生骂得咬牙切齿。
心被他的一席话感动,说到:“看来我太偏颇,将你也一起捎带进去了,你是个好人,男人中也有好人,可惜不多。”
“是啊,就像女人中也有罪恶一样,其实男女中都有好人,也都有心眼窄,气量小,层次低的人。”那先生又用磁性的声音说道。
“那你还死什么呢先生?”我不怀好意的问“那个女人不理你了,还有其他女人的。”
“你不知道人的一生中没有几次真爱的,有人一次也不会遇到,有人遇到一次就再也不会有第二次了。我是爱得太深,这辈子我是爱不上第二个了,将来没有感情的日子就伴随着我。何况真爱太伤人,我希望关闭这扇感情的大门,因为太伤人,我不想再让它伤害,我的心已经彻底死了,让阎罗大王将它存封在那个大脚盆里吧,再也没有谁能唤醒他。”这时的他没有眼泪,很幸福的样子,那是一种远离了爱情的幸福,我看得有点嫉妒了。
我原本被人劝,这时候却成了劝人的人,可惜我劝不转他。只好重拾起生命的氧气,将那颗沉睡了一天的右心房心室一起灌醒,因为我发觉自己的心真的没有死。都这样了虽然还是想着他对我的臭骂也还是不死。因为他痛苦的眼泪已经将我的躯体刺得生痛,我怕他出什么意外,整夜都不得安宁,这大白天的即使做着事情心里也烧得慌,我四处找他的踪迹,我想尽百计千方为他开脱,原谅他的冒犯。
这时候的我,等待与原谅,阵痛与惨烈交织着,我用手抚慰着这颗顿时长满野草而又荒芜惆怅的心,虽然还有一点儿绿茵。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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