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眼

睁开左眼，世界一分为二

父亲是山，居左，母亲是水，占右

我在中间，飘摇不定

理想在左，现实在右

一闭眼，理想幻灭

关了父亲的回忆

断了母亲的泪线

是夜，左眼失眠

理想被父亲背着

走了很远的夜路

扶手

坐下，向前伸腿到最舒服的

位置，重心后移，靠背，

伸懒腰，左肘弯曲，肱二头肌

凸起。打盹，侧身，靠下去------

找不到扶手，我摔倒在地

幸好大地还在，撑住了我的肘

20年的老习惯，如今出卖了我

我问父亲，谁卸了我的扶手

父亲说：扶手未必长久

大地却相当可靠

对面

对面是一座休眠火山，抑或一条河

甚至一个风口，或者一股潮流

我无从知晓。我每天从对面经过

却从不走过去一探究竟

对面——对立的一面

那里是一群叛徒，背弃了

祖宗的信念。又一次

我听到对面的低诉

象在传播他们的伤痕文学

他们的调子新颖

触动了我心里的琴弦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