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星海残卷
一个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小镇,一间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小店。
一个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老女人正坐在店内仅有的一张椅子上有些心不在焉地吃着冰淇淋甜筒,无神的双眼却没有离开过店门前一个洒满银星的花瓶片刻。乍看之下,花瓶之内竟然空无一物。仔细看去,你才会在花瓶的最深处发现一支静静矗立着的星银花的花茎,光秃的花茎明显已经枯萎了。但是女人的目光就这么倔强地看着,面上带着似有若无的微笑,浑浊的双眼闪烁着难以言喻的甜蜜,和她左手无名指上晶莹剔透的戒指相互映衬着。
这是一个闷热的午后,鲜少有客人光顾,于是她就这么一直坐着,似笑非笑地咬着手中的冰淇淋甜筒。而另一只冰淇淋甜筒却被静静地放置在桌子的另一边,坚定却温柔地融化着。
白亮的日光落在门外半旧的青石路面上,于是路面也白亮得不可逼视。街边的梧桐树上回响着单调的蝉声。
老女人缓缓地站起身,年迈的身躯微微有些颤抖。她来到了花瓶前,半幅洁白的轻纱裙摆莲花般的闪亮。水滴从老女人手中沉重的铜壶中轻盈的洒落,落在了已经泛黄的花茎之上。老女人的表情,就如同那杯缓缓融化的冰淇淋甜筒,淡定的思念,不过却很从容。
时间是种奇妙的东西,可以淡化很多很多的记忆。可是也许有种记忆却是永远无法被淡化的,因为那会是生命中最刻骨铭心的,即使到死亡来临的时候,在灵光一刹那的回眸中也会被记起的……
兰西斯王子望着远处已经消失在夕阳余辉中的克罗拉城,长长叹了口气。身边的侍卫们静静地看着王子,没有人发出任何的声音。这一刻静默是最好的选择,他们崇敬他们的王子,因为他们知道即便是自己也不可能为了国家做出这么大牺牲,哪怕他们的生命对这个国家几乎可以用微不足道来形容。
良久,王子终于回过头,他要迎接属于自己的命运,莫卧儿的铁骑已经将他的国家践踏得体无完肤,所以为了他处于灭亡边缘的国家,他只能将自己的一切交与一个以喜好男色文明的暴君--特雷斯帝国之皇---阿卡雷斯一世以换得特雷斯帝国的援军。
“走吧!”王子的声音在这样的窘境面前似乎有些无动于衷,但是每个人都能读到王子语气中的悲伤,他们都知道王子现在一定在想他青梅竹马的亚兰儿。王子和亚兰儿真挚的爱情在他们的国家中几乎是尽人皆知的事情。但是包括王子在内的每个人都没有回头,他们坚定地踏上了一次没有回头路的征程,为了他们的国家,爱他们的人和他们爱的人……
兰西斯王子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空旷的大殿中央,仰视着高踞在王座之上的皇者。眼前这个横扫天下,号称不败神话的特雷斯帝国之皇---阿卡雷斯一世正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他的目光中有些令兰西斯不寒而栗的东西正在兴奋地跳跃着,兰西斯觉得自己好像一丝不挂地站在了王者的面前。阿卡雷斯嗜好男色在各国的权贵中本就不是什么隐秘,而兰西斯此次来特雷斯搬救兵,也早就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眼前这个狂放妄为的王者的时候,兰西斯却怎么也压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恐惧。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兰西斯觉得身边的空气快要凝结的时候,阿卡雷斯终于说话了·
”也许我该佩服你的勇气,但是这恐怕没办法帮你改变你的命运·”阿卡雷斯的话似乎在调侃着已经攥在自己手里的王子,但是兰西斯却没有听出嘲讽的意味·因为阿卡雷斯的声音很深沉,深沉得象一位为自己讲述命运的智者·
“我不需要改变自己的命运,我只要你帮我拯救我的国家·”兰西斯的语气还是很平和,平和得让人甚至听不出他是在坚持还是在动摇·
“是吗?”阿卡雷斯的双眼陡然放射出两道凌厉的目光将兰西斯紧紧地锁定·
兰西斯躲开了阿卡雷斯咄咄逼人的目光,低下头,向着地上满步龙纹的大理石地砖望去。自己的国家正面临灭亡的危险,自己的人民正身处水深火热,自己还有什么理由在这个时候退却???兰西斯在心中不断问自己。最重要的还有她…想到她的时候兰西斯感觉到自己的心一直痛苦的抽搐,亚兰儿,对不起,这辈子看来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了,愿还有来生…
兰西斯忽然下定了决心,坚定地抬起头,迎上阿卡雷斯的目光。阿卡雷斯明显被兰西斯的目光所震撼了,先是明显地一愣,然后眼神里闪过一丝激赏的神色。
“随朕来!”阿卡雷斯淡淡地扔下一句话,站起,转身,向身后的寝宫走去。兰西斯一愣,连忙追了上去。“你答应的事情你不会反悔吧?”兰西斯的问话让阿卡雷斯停住了脚步。
“你问这个有用吗?要知道你早就没了选择的余地!”阿卡雷斯回过头,目光中充斥的是对弱者的嘲弄和同情。兰西斯站住身形,冷冷地说道。“要是你不给我答案,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
“你?你觉得你和一只蝼蚁在朕的眼中有什么区别?”阿卡雷斯顿了顿,语气坚定不容质疑,“不过你也不必担心,反悔那是弱者才会做的事情,朕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这两个字!”。
阿卡雷斯说完,不在理会兰西斯,径直向自己的寝宫走去。
兰西斯也不再犹豫,义无返顾地跟了前面那个王者的脚步。
兰西斯终于醒来了,下体传来的剧烈无比的疼痛让他清楚地意识到昨夜发生事情的真实性。屈辱在一瞬间弥漫了兰西斯的心头,泪水竟然就这么轻易地滑落下来,打湿了兰西斯身下绣着金龙的床褥。
“让朕看看,朕的爱妃怎么哭了?是谁惹朕的爱妃伤心拉!朕要狠狠惩罚他!”阿卡雷斯那可憎的声音传来,兰西斯的身体猛地一震,转回头狠狠瞪视着这个禽兽不如的畜生。
可是眼前的一切让兰西斯彻底惊呆了,阿卡雷斯穿着一套白色的便装,便装的衣袖整齐地向上挽着。此刻的阿卡雷斯的手中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正细心地将汤药吹凉。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说明了这碗汤药的珍贵----整个世界最强大的帝皇竟为他兰西斯亲自下厨煎汤熬药。
“你……”兰西斯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眼前的王者,先前准备的一些恶毒的话语竟然一句也没有说出口。
“怎么了?爱妃!”阿卡雷斯抬起头望向兰西斯的目光竟然充满了关爱。
“我不是你的爱妃!我是个男人!男人!你知道吗?”兰西斯激动地大吼,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激动。
“好!好…不是就不是好了,那你说朕该叫你什么呢?”阿卡雷斯不但没有生气,反而仰起头看着天花板,皱着眉头,一幅在努力思索着该叫兰西斯什么的样子。“小斯?不好,还是有些女性化,斯斯?怎么这么麻啊!哎,你也帮朕想想叫什么好点啊?朕真的想不出啊。”
阿卡雷斯低下头,望着兰西斯黑色的大眼睛写满了求助,天真的表情让兰西斯几乎认为自己昨天对他的印象是种错觉。
“你还是直接叫我的名字吧!”兰西斯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淡淡地说道。
“恩,好!”阿卡雷斯似乎也觉得找不到更好的名字,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兰西斯的提议。
“你什么时候才出兵?!”兰西斯内心深处最关心的其实是这个问题,毕竟这个问题的答案是关乎他的祖国,他的人民的生死存亡的。
“那你要把你的身体先养好啊!来!朕喂你把这碗汤药喝了,这样你才能好得快些,才有力气看朕如何把莫卧儿彻底踏平的啊。”阿卡雷斯说着轻柔地把兰西斯扶起,有担心汤药还是有些烫,又轻轻吹散药碗上还在飘荡的热气,才把药碗送到兰西斯的嘴边。
“不!我能行!我要你现在就出兵。”兰西斯努力想从阿卡雷斯的怀抱里挣脱出来,无奈阿卡雷斯的双臂强劲有力。兰西斯奋力挣挣了几下,却发现实在没什么效果。索性也不再挣扎,只是紧紧地闭着嘴不肯把汤药喝下去。
“好吧,朕答应你,只要你把这碗汤药喝下去。朕马上就出兵!”阿卡雷斯皱了皱眉,不悦的神色一闪即逝,有些勉强地答应道。
“真的?”兰西斯有些怀疑地望着阿卡雷斯,但是阿卡雷斯冰冷的目光让他知道他在置疑的是一位言出必行的王者!
看着兰西斯终于顺从地低下头将碗里的汤药喝得干净,阿卡雷斯的脸上闪过一丝不为人察觉的笑意……
空旷的“阿米奴圣殿”里只有亚兰儿一个人孤单的望着圣殿玻璃穹顶外的星空,自从兰西斯走后,亚兰儿都会到这里来打发每日等待的时光。
过去的时光在耳边轻轻地回响,兰西斯在这里温柔地抱着她看着穹顶外的星空的景象还仿佛就在昨天。亚兰儿轻轻地合上双眸,让自己深深地沉浸在过去幸福的回忆中……
“哐啷…”圣殿巨大的铁门发出一阵深沉的呻吟声,亚兰儿回过头,看见老国王正迈着蹒跚的步伐向自己走了过来。亚兰儿连忙迎了上去,扶着老国王缓缓地走到圣殿巨大的穹顶之下。
“亚兰儿……”老国王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看着眼前这个清醇秀丽的可人儿,老国王的心好象被撕裂般的疼痛。她本应该和她深爱着的人牵着手步入神圣的教堂来接受自己的祝福的,她会是个好媳妇,也会是他的好儿媳。但现在一切都因为他的无能而变得遥不可及。
老国王甚至开始有些怨恨自己,几十年的太平日子让他忘记如何去在这样一个乱世中靠战斗来保护自己,以至于当莫卧儿的铁骑兵临城下他都不知道如何去抵抗,如何去拯救他的人民。他只是一个废物,竟然要依靠自己的儿子出卖自己的身体来换得自己的苟延残喘。眼睛有些模糊了,老国王发现自己已经有些看不清周围的事物。
“爸爸。”女孩关切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老国王募地清醒了许多。他抬起头用自己浑浊的双眼看着眼前这个女孩,愧疚的情绪瞬间占据了他已经苍老的心灵,他低下头,他觉得他对不起爸爸这个称谓,他甚至不敢正视女孩清澈的眼神。
“爸爸,不要这样,兰西斯一定会很快回来的,他那么聪明那么勇武,不会有什么事情可以难倒他的。”亚兰儿轻轻地低喃着,好像是说给老国王听却也象是在说给自己听。
老国王点了点头,他的愧疚在这一刻更浓重了,他居然要一个女孩子来安慰自己。而他自己却对任何事情都无能为力。
“参见大王子!”门口的卫兵洪亮的声音传了进来,老国王和亚兰儿的心都募地紧缩了一下。“他怎么回来了?”老国王的语气甚至有些惊慌。因为他知道他的大儿子是怎么样的一个人,那是一个冰冷得可怕的人,有着无穷的野心,也有着和这样野心想比配的智慧。
很多年前他就把他流放到了边缘的地方,那是对他曾经自作主张的惩罚。但是今天他又自作主张的回来了,他回来干什么?现在国家已经这个样子了,他又会用什么办法来实现他那庞大的野心?老国王的脑海里不断回响着这样的问题,不知不觉中他的手心已经渗出了冷汗。
大门外传来了战靴的铁掌沉重的撞击着地面的响声,一下,两下…”咚咚”的声音在不断敲击着圣殿外的大理石地面,也不断敲击着老国王已经脆弱不堪的心房·老国王的眉头越皱越紧了,他甚至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一副表情来面对他的儿子·提到他的长子—德罗,他感到非常的不可思议·和自己的温和宽厚以及和小儿子兰西斯的谦逊知礼截然相反的他,不但狂放乱为,肆意横行,而且是个狂热的好战分子,为了胜利他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至亲·
“咚咚”的脚步声终于噶然而止,德罗的身影投过高大雄伟的圣殿大门直射了进来,在地面上被夕阳的余辉拉得很长很长…
“很久不见了,我的父皇·”德罗深沉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着,老国王的目光却停留在他已经略显驼背的伟岸身躯和已经泛白的发际上·二十年了,从自己将他流放到边远的山区到现在已经二十年了,二十年的时光已经将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天之骄子磨砺成为了一个成熟稳健的男人·岁月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老国王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毕竟是自己血浓于水的骨肉啊!老国王自己这二十年里又何尝好过,思念和懊悔总会在深夜里排山倒海的袭来,有多少次他曾想撤消自己当年的命令·但是他不能…因为他是国王!
国王就要做些自己都不愿意做的事情,有些事情能原谅却不能原谅!
最恨生在帝王家,也许就是这对父子最真实的写照·
“你怎么回来了?”老国王的声音在微微地颤抖,很明显他在竭力地控制着自己已经快要喷涌而出的情绪·
“我回来…是为了取回属于我的一切!”
“你……”老国王惊讶的叫声还没有完全发出,一柄漆黑的长剑已经将他贯穿,强大的力量将他衰老的身躯拖带着重重地钉在了身后几十码远的圣殿许愿墙上,老国王不能置信地看着自己不住向外喷洒着鲜血的胸部,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头一歪·竟就这么死去了·
“不!”亚兰儿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呼,正要向已经死去的老国王扑去·一只强劲有力的大手紧紧地将她拦截了下来,毫不怜香惜玉地向身后抛了出去·亚兰儿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种种摔落在圣殿门外的大理石台阶上,”嘤咛”一声昏了过去·
“好好将她看好,我不允许她出现任何的散失,她可是我献给莫卧儿帝王最好的礼物·”德罗冰冷的声音让殿门外的侍卫不寒而梨·连忙将已经昏迷了的亚兰儿抬下去监禁了起来·
德罗转回身,来到已经断气了的老国王身前,轻轻叹了口气,温柔地将老国王至死为暝的双眼合上·”你安心地去吧,我的父王·我会让您知道帝国只有在我的手中才能发扬光大,帝国的光辉会随着冉冉升起的朝阳播洒到这片土地的每一个角落·”
贯穿老国王身体的长剑被德罗缓缓地拔了出来,鲜血喷溅,老国王的身体缓缓委顿了下去·德罗却恍若未觉,兀自擦拭着长剑还温热的血迹·
西多摩坚定地站在克罗拉城的城墙之上,眺望着远方黑黝黝的断剑峡谷,不由得叹了口气·兰西斯王子已经去了这么久却还没有回信,做为挚友他真的替王子担心·
也许这世界上并没有什么真诚的友情,但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兰西斯给自己的那种熟悉亲切地感觉是没有什么可以替代的·西多摩忽然有些伤感,作为帝国的主帅的他象这样毫不控制自己感情的情况真的少之又少·
前方黑暗笼罩的地方就是莫卧儿帝国的大军,虽然他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但是他知道对方一定是有备而来·看来一场恶战再所难免……
夕阳,熊熊燃烧,消失在黑暗的彼方·夜神终于再次统治了大地·西多摩忽然想起小时侯的一个传说,只要黑暗盖过月神的光辉,魔鬼就会降临·
而今天…怎么不见往日克罗拉最引以为毫的暮夕恩明月?西多摩忽然感到浑身一寒,连忙拔剑在手,警惕地看着四周·身边不远处一个灯火通明的城头堡忽然一下子静了下来,明亮的灯火在一瞬间竟然全部熄灭了·西多摩迟疑了一下,走进了漆黑的城头堡中·
“啪!啪!…”黑暗中传来几声清脆的掌声,西多摩毫无惧色,微微一笑道·”阁下愿意出来了·”
“我一直都在这里啊·”一个优雅的声音传来,话音未落,西多摩的面前忽然红光一闪,一个一袭黑色衣服的男子出现在了西多摩的面前·
西多摩仔细大量眼前这个男子,男子的穿着有些奇异·可以肯定不是这片大陆上的款式,本来清秀的脸旁却因为看起来过于苍白的脸色和过于红滟的嘴唇而显得有些诡异·西多摩甚至隐隐感觉到这个男子身上淡淡围绕着的血腥气味·
西多摩忽然收回了拿在手中的长剑,竟然不再看眼前这个男人,反而悠然地踱到了城头堡的垛口边上·双手拄着脸欣赏起外面的夜色来·
黑衣的男人显然被西多摩的举动弄得一愣,皱着眉头问道,:”你难道放弃抵抗了?”西多摩满不在乎地点了点头,”是啊!”
“为什么?”男子显得非常不解·
“一个暗夜公爵和他的三个伯爵手下?哦!我的主啊!难道你想让我死得很难看?”西多摩的语气让这位公爵也不禁一真狂汗,但是也勾起了他对这个卑微人类的兴趣·
“你想死吗?”公爵悠然地问道·看着西多摩还是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公爵都有些怀疑这个人类到底在没在听自己的说话。
“谁会想死啊?”西多摩的回话让公爵觉得自己象个傻瓜。
“我们做笔交易吧!”西多摩忽然回过头,眼里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阿卡雷斯的坐骑在空旷的战场上不断地巡骏着,四处都是倾斜着的旌旗都是刚才的那场战役留下的。有太多的人,认识的不认识的,把尸骨抛在了这块荒凉的高原上,被风吹,被日晒,被雨淋。。。
兰西斯在侍从的搀扶下离开了自己乘坐的马车,来到了阿卡雷斯的面前。见到兰西斯,阿卡雷斯的眼角掠过一丝喜色,连忙甩蹬离鞍迎上他的“爱妃”。
“你身体未复,不要轻易活动。”兰西斯抬起头正好迎上阿卡雷斯关切的目光,不由得一阵心慌,连忙又把头低了下去。
“陛下····”一个传令兵慌慌张张地从远方奔了过来,来到今初却发现他的王正和兰西斯亲密地站在一起,欲言又止。
“别吞吞吐吐的!有什么事,说!”阿卡雷斯眉头一皱,一脸的不快,显是对传令兵的态度十分的不满意。
“是,属下罪该万死!”见阿卡雷斯震怒,传令兵吓得一哆嗦,竟“咚”的一声跪倒在地上,诚惶诚恐地回答道“莫卧儿帝国的军队已经从断剑峡谷撤退了···”
“什么?”阿卡雷斯明显一愣,随即陷入了沉思。良久,皇者才抬起他高贵的头颅。“派人密切注视克罗拉城,一有异动马上回来向朕禀报。”
“是!”传令兵接到命令,不敢停留,连忙转身传达命令去了。
阿卡雷斯遥遥望向远处的克罗拉皇城,鹰隼般的双目迸射出冷冽的寒光,周围的温度瞬间下降,在他身旁的兰西斯也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
也许这世界上的强者会有很多种,但是可以确定的是阿卡雷斯绝对是那种最冷漠,最具有杀伤力的那种!
“我们回去吧!”阿卡雷斯收回望向远方皇城的目光,将它投注在兰西斯身上,一瞬间的变化好象冰河世界遭遇了温室效应。
德罗高坐在王座之上,手撑着头颅,俯视着殿上一个个象磕头虫没什么区别的文武百官,嘴角不由自主的泛起一丝冷冷的笑容。
“父王啊,父王!这些就是你那些所谓忠心耿耿的臣子吗?!就让我亲手将他们送下地狱吧!”
“王子”西多摩的声音打断了德罗的沉思,德罗皱了皱眉,隐约有些不快,但很快就将目光集中在这个刚刚对自己表示衷心的人身上。
“恩?什么事。说吧!”“王子殿下,阿卡雷斯已经率大军从雅落尔高原方向杀奔克罗拉城而来。”西多摩理了理思绪,向眼前这个新主人禀报最新的战报。
“迈斯城守在阿卡雷斯铁骑的威压之下不战自溃,城主罗得里格斯已经率众投降了。”
“呵呵,好!来得好!”德罗纵声狂笑,眼内冷光连闪,斗地长身而起。“众爱卿,随本王亲征吧!”西多摩一惊,看着德罗傲视天下的眼神,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台下众臣你望我,我望你,虽然满心的不愿意,也只能憋在心里,无奈下去准备亲征事宜去了。
德罗卓立战舰指挥台之上,极目大江两岸。
此时天尚未亮,在五艘巨舰的灯炷映照下,天上星月黯然失色。
这五艘战船乃已作古的特雷斯开国的左相杜西斯亲自督建,名为散德克旗舰,甲板上楼起五层,高达二十余丈,每舰可容战士八百之众。
五桅布帆张满下,舰群以快似奔马的速度,朝大江下游的亚克里迪斯城开去。
西多摩在一旁垂手而立,有些揣不透新主人的心意·既然阿卡雷斯由雅落尔方向杀来,那么按照正常的理解就应该给予迎头痛击·可是现在德罗竟然命令全军撤离克罗拉城,反而向与阿卡雷斯大军相反方向的亚克里迪斯城直奔而去·
“莫非。。。”西多摩猛地想到一种可能性,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的衣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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