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一天的雨,骑着单车上班,从家到位于郊区的单位有长长的一段路要骑。中间要横穿一条国道,由于修路那里坑坑挖挖,尤其在雨天满地泥泞。只好下了车,扶着单车小心翼翼的前行,好在前面的路还是比较平坦的。不由想起人生里的有些路,只能依靠自己双脚去行走,任何外物都不能成为我们生命的长久屏障。到了单位,意外地发现后院一株不知名的植物叶子绿得像春天。同样的一场雨,有些生命譬如植物、花草,因此而欢欣鼓舞;有些生命譬如我们的存在,却感知行走的艰难。好在我们的眼中充满了瞬间美的发现。
昨夜在安静的灯光下看了几行齐物论:“道昭而不道,言辩而不言,若能得知,此之谓天府;注焉而不满,酹焉而不竭,而不知其所由生,此之谓葆光。心下不禁有些恍惚,我们的心灵在某种与生俱来作用的驱使下促使大脑进行思考,如何像流水注入大地、山谷而不满,万勺酹而不竭一样保持一种平衡的循环,而使我们的思想始终处于坦坦荡荡、光明无涯的状态?我充满了自问。
我们自出生以来,便始终处在与外物感知共存,相生相灭的状态。我们通过眼睛发现生命中美好的一切,耳朵聆听自然的呼吸,鼻子触摸空气、长风、植物的气息,我们躯体的每一个元素以它特有的方式融入天地万物间的和谐。每一个美的瞬间,温馨着我们的情绪。我们的思考往往摈弃生活里那些丑陋、恶心的一切,我们别无选择,因为我们要好好地活着。
联想到之前的一个夜晚,与同事在馆子聚会喝了一点酒,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骑着单车、冒着大雨赶在回家的路上。不由想起了很多。前一瞬间,我们还在温馨的场所聊着工作上、生活里一些开心的或不开心的趣事,而此刻却要在雨中感受冰凉的雨滴打在皮肤上的感觉,而下一瞬间,我却又要在温暖的家中就着柔和的灯光看些需要或不需要的书,或做些其他要做的事。也就是短短几个钟头的时间,我们的际遇如此不同。而更由此延伸而言,在这同样的时间段,我们生存的世界也许发生许多令我们无法想象的变化。有人悲哀、痛苦,有人欢欣、雀跃;有人上台,有人下台,短短的时间段也许涵盖了整个社会日常运转的缩影。而时间却还是不紧不慢地在行走,它并不因人类存在形势的变化而发生变化,毋怪先贤有言“永恒就是刹那的距离”。
我们的生活由无数个瞬间组成,每个瞬间都不是现在式,它在接近“现在”的刹那转瞬即逝,因此我们活的很充实、很幸福。每天我们都在等待前方一个或美或不美的瞬间,在等待中让我们的情绪和思想始终处在一种张扬激动的状态。我们无法确定我们未知的人生旅程,因此这样的人生让我们永远处在一种向前奔跑的姿势。
想起一个网友的一句话:思想形成于文字,总会丢失掉一点什么。在文字的流程间,总会让人捕捉到那些最想表达的东西。心下以为然,所以我们要学会思考,学会记录,让我们不成形的思想在乱石铺路、茫然无绪的情形下,像平缓流动的水流在转折处或遇到悬崖、暗礁等突如其来的阻力前,爆发出它惊人的能量。我以为人生也应该如此。
这个春天的早晨,骑着单车上班,看着办公室窗外飘飞的雨,我陆陆续续地想到这些,也不为了什么,只是为了让今天的心情有个交代,毕竟我们又开始未知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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