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此献给海子去世

《思念成疾》

为了你

我忍痛拿起久违的笔

你给了我一个沉重的远方

我担心的不是春雨浇灌不到角落里的蔷薇

更不用担心夜风冷落满地的花瓣

曲子也不会在途中停滞

我担忧的是这颗荒废多年的心

还懂不懂如何将留白进行得恰到好处

还是不能放弃

你说过：

从明天开始

我们都要幸福

《明天那么长》

春天与我无关

我描写，我图画

是因为你的坟墓需要青色的栏栅

那些执意开放的花朵

亲爱的你，我们表示一下“感谢”

好不？——你，一定要微笑着答应我

并且和我一起说出那个赋予颜色的词

他们都在说外面的世界莺飞草长

而追忆是我全部的世界

只有你会相信：死亡的过程

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于是，我真的相信了：

满树的花朵，不是为了结果而开放

而是为了坠落才纷纷离开

说好明天一起去感谢春天

你酣睡

看来，我得只身前往那个有海的地方

《阳光照在你的窑洞》

既然你安静于旧时月色

那么，亲爱，我不会去惊扰

你坟前那半朵夜荧

我显得那么轻那么轻呀

我裹紧了心中乱呀

我甚至屏住了呼吸

亲爱，即使你能睁开眼睛

又怎能辨识：

我是一朵开白天还是夜晚的花

幸好你无法醒来

我也不想长时间徘徊

黎明迫在眉睫

我还有为你去做好多事情

其实，亲爱，我从来

没有忘记你的喜欢与不喜欢

就好象我一直依赖暗夜一样

《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现在，用不着你再去关心粮食和蔬菜的问题

麦苗的返青

证实不了垄上暗语就此消逝

畦上该种什么菜

母亲老了

她说就让它那么空着吧

我给你盖过一座神秘的庄园

因为你的失约而变得杂草丛生

而我，既不会去看管

也不会再次暗示你偶尔经过

我只是好好地活着

刻下每一次春天和每一次

对你清澈的想象

后记：就是凄凉的坟上

也不惜人间的诽谤

使温柔的灵魂终宵彷徨

把坟上的花儿灼伤……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