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刻,我总会坐在床头静静地回忆着往事,想起日夜奔劳工作在外的二姐时,心中总会充满着内疚的感慨,也不知道何时才会回报她的恩情。
小的时候,我总爱和二姐睡在一起,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总有聊不完的话。但是给我留下印象最深的一句话是我们在一起许愿的时候说过的一句话,那时我们姐弟透过窗帘,静静地仰望着窗外的天空时,我问她:“如果每个人都有一个可以实现的愿望,那你的愿望是什么呢?”她说了一句让我终生难忘的话:“那我希望我们的爸妈只生我们俩,再开间小卖部,这样你就不会把父母给你的钱花得那么快,而且每次花钱完后总会向我要,那时候你就不愁没有糖果吃了。”虽然这只是一句再朴实不过的话,可是这一句话让我在日后想起二姐在他乡工作的情景时,我总会经不住内心的激情,一次又一次流下内疚的眼泪。或许这句话只是姐姐不经意间表露出来的一种心态,在我看来,它却包涵着姐姐对我的慈爱。
2002年,当时我正全力以赴地应付升学考试时,我和二姐去了一趟定城,路过定安中学时,她指着定安中学的校门对我说:“弟弟,争气点,来年姐姐从大陆回家的时候,希望在里面看到你的身影。”当时的我只说我会尽力的,请姐姐放心。也是那个时候,二姐背上囊包,北上打工,从此过上了打工族的生活。但是她对我的希望却一直未能实现,那时我落榜了。而二姐却依然鼓励着我去重读,说来年再考,我一口回绝了她对我的希望,踏上了就读普通中学之路。
从那年开始,我就十分害怕一件事:害怕见到姐姐失望的眼神。说句实话,虽然姐姐说过她是我最忠诚支持者,不管什么时候,她都会永远支持我,但是我还是很担心,担心姐姐的希望会成为我们亲情上的负担。中学时代的生活完全在姐姐的来信中渡过,和她一起聊了很多事,每次给她回信的时候,很多人就问我,你和你姐姐有那么多事聊吗?每次寄出去的都是厚厚的信。直到现在回想起以往的校园生活时,我都不明白我当时为何会跟姐姐有说不完的话!就这样,三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我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升学考试。当我再次把所有的精力放在此次考试上的时候,我再次失望了。我也想不到,我会以那么少的成绩考上了海南某所院校,离我的目标偏远了很多,但是我还是在2005年9月到该校报到了。
当我17岁选择上大学的时候,姐姐也曾开玩笑地说:“我们家终于出产了一名大学生。”而我却很忏悔,没有考上一所让家人感到自豪的大学。
从姐姐去深圳打工到现在,我花消的所有费用都是靠她那点微薄的薪水来维持的,我却从没有当着她的面向她言谢过。也有人说过我是一个冷血人,没有一点情面可言,可能我是那样吧!
今年春节,姐姐从大陆过家了,我们一家经过了两年的“割蜜”,终于,一家又团圆在一起吃大年饭了,可是所有的事物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变得让人心惊胆跳。和姐姐好像变得很陌生似的,说话再也没有像童年那样没有约束。所有的间距一下子拉了好远好远,让我看不到它的边缘。可能是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太少的原因吧!或许是我太沉默寡言了,不管如何,小时侯姐姐问我的那个愿望,那个我来不及回答姐姐的愿望依然存在:“但愿我们一生一世都是好姐弟!”我也相信,所有的变化只是暂时的,所有的困难也只是暂时的,风雨过后我们又是让人羡慕的姐弟。
今世姐姐对我的恩情,我难以忘怀。如果有来世,我但愿我们依旧是好姐弟。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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