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老了》
你说,屋前的芦花
又大片白了
孩子们的室内炉火正旺
我们的邻居,生病住院
那个借走光阴的人
踅身,不再回头。
看,他身后的脚印
被小雪花,逐渐覆盖
你说,我们的宝贝已经睡了
他均匀的呼吸
仿若崭新而活力的钟
他不停地敲啊敲啊
这些声响
正融入我们的心中
我们在安静中安静地凝视
墙壁上的指针,在黄昏里
滴答、滴答地数着……
《那时候》
风不时
和天上的月儿
说些小秘密
那时候,我安静地坐着
纺车细小的脚伐
嗡嗡作响
时光,穿过白皙的双手
那时候,我无法阻止
纤指上的纱缦
越捻越长
那时候,你有梯子
有满园的葡萄架
夜幕降临后,你会说
爱,雪停的时候
我们去看海
《我们》
你从井里汲水
我喂养家禽
儿孙们在牧野上欢愉
那块最肥沃的空地
我们一直占据着
偶尔提及的那盏路灯
它一直亮着,微笑着
就像我们这样微笑着……
一直到老,一直到成为
土地上凸起的一座新坟
春来了,冬去;冬去春又来
无论怎样来来去去
我们呵!一定要从腐烂的体骼里
长出青藤,一直蔓延
一首诗里
──爱,风起的时候
我会一直微笑着听你唠唠叨叨
直到腰也弯了,我们的手臂
一寸寸相互缠绕
直到时光悄悄老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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