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常常在想这样的问题,人为何会死,死了之后真的就灰飞烟灭了吗……?这些问题一直纠缠着我,就像黑猫的眼睛,瞬间的空幽之后给人无限的恐惧。趟过我身体的每个角落······
我的妈妈在我外婆去世后告诉我说,每个善良的人从人间离开之后都会去天堂。那里没有忧愁,只有快乐!
我想我的木是善良的!
于是我时常抬头看天空,我期盼有一天木有一双翅膀,可以带我飞翔的翅膀,出现在我等待已久的视线里。然后我们一起私奔。在长满油菜花的小丘上搭建一间小木屋。屋里摆满各式各样充满异国风情的脸谱。还有我深爱的脸,木的脸。倔强,阳光!
(一)
当我和木都还只是孩子的时候,他经常背满满一书包的玩具,带着我一起逃课。然后去离学校不远的那个桥洞下,摆弄那些我早已腻了的玩意。那时小小的我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都会跟着他而不去上课。我总是屁颠屁颠紧紧的跟在他的身边,因为我是个路痴。我对木说,我怕有一天你会丢了我,自己一个人走掉。木揪着我高高竖起的羊角辫说,小傻瓜,你是我的小公主,我怎么可能丢了你呢。他是唯一一个叫我小公主的人。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他还是把我丢了,自己一个人走了……
(二)
2001年七夕。
我坐着木的单车,环抱着他。我长长的流苏裙在午后的阳光下飘动,像夏天天边簇拥的大朵大朵的白云,纯洁,干净。
那天我们去了离家很远很远的破败不堪的已经被遗弃的小村庄。破败,荒凉总能勾起人们对之前的种种猜疑。猜想这里曾经有一个美丽的女子,应该也有一个爱她的男子。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然后在某一天他们结为夫妻。新娘子化淡淡的妆,拖着长长的流苏裙出嫁。
这也是我后来经常做的梦。梦中的新娘子是我,木的新娘子。梦醒,我躺在可以让我无比贪睡的大床上,幻想这个梦有一天成为现实。我穿着16岁生日那天木送我的长长的流苏裙,满恋笑容的做他的新娘子。
(三)
有些话注定要在某个人的心里待一辈子,或许更远。
我喜欢七夕。因为每年的七夕,木都会带我去那个荒废了的小村庄。每次我都会穿我长长的流苏裙。安静的坐在单车后,环抱着他。
天边的云彩从我们身边退过,想要诉说点什么,以至于被夕阳染红,它们也毫无觉察。
我们安静不说话,背靠背坐在落满枫树也的苍老的不能再苍老的木桥上。
头顶掠过的燕子,你是要去南方吗?你怎么一个人走了?你的她呢?
“木,我妈妈说七夕晚上趴在井边,可以听到牛郎织女的谈话”。我指着不远处一口已快干涸的水井说。
“那你知道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吗?”
“我没听过,不知道啊。”
“我知道。”
“你知道?那他们都说些什么呢?”
“牛郎对织女说,你是我的小公主,我不会丢掉你的,永远。”木略带微笑而又不失认真的说。
幸福的一瞬间会让人傻掉,傻到连自己模拟过无数次的情景都不知道怎样面对。
(四)
那天的云是否早已料到,
所以脚步才轻巧,
以免打扰到我们的时光,
因为注定那么少,
风吹着白云飘,
你到哪里去了?
想你的时候我抬头微笑,
知道不知道?
木,前几天我把卡布其诺的洒到你送我的那件流苏裙上了,白色的流苏裙像一朵病入膏肓的百合。不,应是野百合。我知道我错了,我不应该在喝咖啡的时候还久久的凝视天空。
木,你生气了吗?没生气?那为什么好端端的晴天会突然阴霾呢?
木,那天我一直在洗那件流苏裙,一直洗一直洗······后来我的手被凹凸不平的搓衣板磨破了,鲜血顺着我修长的手指甲肆意地在裙子上蔓延,像我对你的思念,疯狂的刺痛我每个神经,游走不定。
木,自从你离开后,我试着一个人生活,试着学会没有你的生活。我用仅有的思念和回忆支撑着疲惫不堪的我。可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连流苏裙都要不复存在?
为什么啊?
······
木,最近我老是失眠,睡不着的时候就一直想你。想你说我是你的小公主,你不会丢了我;想你去给我买卡布其诺的咖啡之后就再也没回来。我也想我原来做的梦,我穿洁白而又长长的流苏裙做你的新娘子。可现在的我连做梦的权利都没啦,你知道吗?我现在要依附大把大把的安眠片才能睡着,醒来之后头裂了似的痛,我蓬头垢面的撕扯着我长长的头发,我想发泄,因为自从你走后我压抑的太久太久了,太久太久的压抑几乎要将我摧垮.
木,如果真的有来世,请不要忘记我是你的小公主.请不要忘记你曾经说过而又没有兑现的承诺,你说你不会丢了我的,不会让我一个人在这个陌生的世界独自守侯,独自流泪.
木,我想你!希望你也想我······
曾经以为世界很美,没人流眼泪。吹熄蜡烛,许个心愿全部都实现。现在的我怀念从前,那懵懂的年少,那未瓜熟蒂落就已夭折的爱情。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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