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　海　传　奇　（之）　海　口

杰　中

五、一劳动节到了。老海他们虽说在外打工挣钱，可还是自己给自己放了一天假。国际劳动节嘛，老海他们又不是外星人，没理由不参与全球同乐的节日中来呀！你说是吧?人嘛，别埋头挣钱挣傻了，成钱呆子了，那挣钱还有啥用？

可庆祝节日在老海他们来说，不可能是开大会、小会来庆祝。他们最好的庆祝方式：一是到商店去买一些生活用品，二是改善生活，三是穷开心。这第二种庆祝方式，最是他们所期待的。因为那时，一切商品都是计划、计划、还要计划。

过节，驻矿军代表也非常关心老海他们这些民工，特批伙食团：晚餐为老海他们三桌多人免单。一听到这消息，老海他们全乐得跳起来。“解放军万岁！”在他们心里喊了无数遍。军民鱼水情，可不是说出来的，而是以实际行动做出来的。不是吗？口号能当饭吃？不信？你别吃饭，光喊口号！那还不饿死你？

到底是全矿会餐。晚餐的桌上，十多个菜，可馋老海他们的眼、口了。什么糖醋鱼、咸、甜烧白、清炖鸡、芹菜炒肉……老海看了说：“遗憾！可惜啊。缺了酒。”你说，这不是人心不足吗？好老海，有吃就的了吧，还贪？是贪，可他不是贪官！

虽说这菜让老海他们心动，可还得忍着，别让口水滴下。民工，也要懂政策，懂礼节。饭前的仪式是必须的。动筷前的仪式一过，老海他们迫不急的把筷伸向碗碟，狼吞虎咽起来。那眼睛的快搜，筷子的利索，忙咽的神态，若在今天，可得吓坏人的。当老海他们肚子被填饱一半后，每人的动作都慢了下来。吃得开心、笑得开心，这才是他们的真开心。

他们的开心，在王小丫的节目里是不可能找到的。老海他们谈着谈着，谈到了吃鱼。小强说：“我吃鱼，最怕刺了。”老海对他说：“刺怕啥，我都吃了三十多年了，还从未有过鱼刺敢刺到我。”“看你又在瞎吹牛！”老杨哼了一下鼻子说。老海见老杨那鄙视的神态，不满地说：“你不信？我吃给你看！”说着，老海便夹起小半条鱼送进嘴里。他边吃边吐出鱼的骨、刺。还未咽完，便口齿不清的对老杨说：“怎么……”连“样”字还没说出口，便被鱼刺卡住了，低头狂咳起来。老海那脸，咳成了猪肝色。老杨兴灾落祸的说：“怎么——样啊？是刺怕你，还是你怕刺啦？看你还牛！”老海咳得难受，哪有回话的时间。小强见状，对老海说：“快包一大口糯米饭，强咽下去，看是不是会粘下刺。”老海边咳，边夹了一大口甜烧白里的糯米饭在嘴里。可还没咽下，又咳起来，满嘴喷饭，满桌遭殃。老海低头吐出糯米饭，咳着说：“对‘咔咔！’不起。咽‘咔咔！’不下！”咳得连话也说不完整。

老杨见不行，找到军代表，请他叫了一位医生来，用镊子才在老海的喉咙里夹出了一跟钉在老海喉管上的鱼刺。

老海这海口可夸得当面现丑。你说，王小丫的又开心，又词典的里面能找到吗？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