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外婆、母亲向她下了通辑令:快,带上你的女儿离开这里,爱上哪就上哪。这近乎绝情的语言像一把锋利的刀片一丝丝刮痛她的脸。尊敬的舅舅、舅母也同时用那鄙视的眼神扑向这个可怜的女人。
她那近似哀求的眼在亲人冷漠的表情前根本无任何希望。外面明亮的月光无法照亮她幽暗的心和那袭黑色的风衣,带着满目创痍的伤痕和着月光吹散。一串飘起的泪水滑入那片黑暗,洗涤着所有被她瞬间搜索到的愤怒的对白。
那一向端庄的女人此时无论如何也不能阻挡住这哀愁的泪水,阻挡住这股恨意。任那喷涌的泪像一潭瀑布倾泻,那袭黑色随着飞起的泪水颤动。那细碎的脚步追赶着清瘦的身影,苍促逃离这个悲惨的世界。
她的归宿在哪?她的方向在哪?匆匆又忙忙,她坐上了一辆开往京城的列车,那虚假的、做作的同僚此时也完全曝露出真实的本质,对她那可怜的柔弱身子,狠狠地跺上一脚,对她那唯一名贵的手表投来幽蓝的狼眼。当列车开入一个不知名的小站时,她愤然离去,带走漠然的双颊和僵硬的身子,随手甩下的那块手表,留下那对狼眼,和一双贪婪地捧着手表的脚。一滴不飞离的泪,伴着列车开门的瞬间落入那干燥的唇中,她用那敏感的舌尖舔拭着,感觉不到一丝咸味。
泪伴着她那找不到方向的黑衣停留在这个凄凉的小城中,瘦削的双肩不停的抖动,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困乏,在这个恒温的春天。
一个声音在空中飘荡:跟我来,你该休息了。她多想让这个被伤害得虚弱的身体找一个安歇的地方,可是她那傲慢和倔强的心又抵制着这股暖意。
又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在空中道:你毕业后,变得太媚俗了!太媚俗了!太媚俗了!久久回荡… …
回荡,回荡,她慢慢睁开那朦胧的双眼,回忆到刚才的梦境,下意识地用那温热的双手触摸那眼角,眼角两滴淡淡的泪水伴随双手的余热,飘飞,飘飞。尔后,低泣不止。
本文已被编辑[湘西南箫剑]于2008-3-22 7:58:11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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