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受李太白那首流传千古的七言绝句影响,人们总是喜欢烟花三月下扬州。而我这一次却是选择了元宵节后两天的一个凌晨,悄悄地,悄悄地爬上k247次列车,前往我一直喜欢的扬州城。
早春的天气,夜色中倍感春寒料峭。我争先恐后地挤上从成都开过来的那列火车时,早就没有座位了,只好无奈地站着。当然,站着的不是我一个人,和我一同上车的基本如此。硬座上的男男女女们有的或趴或倚地熟睡,有的眯缝着双眼狐疑地打量前后左右,都是一脸的倦容,疲惫不堪。车厢内无缝可插针了,我就站到两节车箱的连接处,这里紧挨着厕所,有些空间,已有两个民工模样的人蹲在那忘我地、投入地吸烟,空气浑浊,烟雾弥漫,他们抽的大概是劣质烟吧,味道刺鼻呛人,令人难以忍受。此时此地,是可忍,孰亦可忍,能忍则安。原本我也是抽烟的,但我没了这份好兴致,遂作闭目养神状。
火车象一头负重奋进的老牛,咣啷咣啷持之以恒地朝前跑。恍惚中车停泰州站,下了许多人,空出数个座位,我和其他站着的人方得安身。也许是离终点站扬州不远了,乘务小姐开始提前打扫卫生。从一口地道的四川话里我可以听出乘务小姐是标准的川妹子,即使不听音,而见其人,乘务小姐的全身都集纳了巴山蜀水的秀美和灵气。我一向对漂亮女子不敢怠慢,甚至恭维有加,尤其眼前这位清秀高挑、白晳细嫩、极具模特身型的川妹子,有着宋庆龄的脸面,也梳着发髻,雍容典雅,看起来清爽了得。她身穿乘务制服,端庄大方,英姿勃发。因为车内开着暖空调,她穿得并不厚,当她手拿扫帚、提着黑色垃圾袋一路过来时,我注意到她弯腰清扫的那一刻,浑圆的翘臀把制服裤子绷得紧紧的,分明可辩三角内裤的线条轮廓,让人遐想不已。如果在t型台上穿比基尼走猫步,她一定会迷倒众生,色男们顷刻之间神魂颠倒。然而,这美得叫人窒息的川妹子真真切切就在我眼前晃荡飘动,我是多么的希望此刻火车上只有我们俩,我会一厢情愿、义无反顾地做我想做的事……这样的想法是不是荒唐呢?不过,有陈冠希在先,我倒不觉得猥琐了,有一点点想法总比无动于衷好,也不枉了川妹子的天仙美貌。
车到扬州站,太阳照常升起,我有些依依不舍地走出那列让我魂牵梦萦的火车,就算是五里一徘徊,也找不回我失落的心,于是踯躅在古城扬州的大街小巷。在一个陈旧得只买扬州三把刀的里弄,我寻到了名闻遐迩的富春茶社,一只汤包、一笼点心、一碗干丝、一杯绿茶,使我果腹如猪,哼哼唧唧而去,漫无目的地晃悠着。扬州的风景向来是在瘦西湖,在个园,在何园……但我没有看风景的计划,也没有想到史公祠、朱自清故居去瞻仰的打算,觉得非常困,就花了百元人民币开了个舒适的房间睡一会。醒来已是晌午,许是富春包子还没消化掉,不饿,但也不累,坐公交续往火车站。
下午4点半光景,阳光仍不动声色地灿烂着,微风习习,春和景明,我离开逗留时间绝对不超过10个钟头的扬州城,这里举目无亲,既无故友,更无新朋,当然不会有人为我送行。我轻而易举地登上k62次开往南京的列车,这一回我有了一个临窗的好座位。虽是硬座,但不乏惬意,我喝着自带水杯里的水,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田野,河流,桥梁,树木,草地,城市,村庄……象一串串音符在我的心胸跳跃,我想飞,我想飞得更高!
和我比肩而坐的是个漂亮女生,娇小玲珑,脸蛋绝对象红苹果那样红扑扑的,青春欲滴,透着香甜,戴着一副椭圆形边框的眼镜,格外的秀气。她先前将皮箱搁在座位上,自已则站在一边。她的站姿也很美,穿方格的呢裙,蹬棕色的皮靴,就是亭亭玉立啊。看她将要站到南京,我动了怜香惜玉之心,帮她把皮箱左挪右挪地塞到座位底下,她才得以和我挨着坐着。这时,我已充分感受到她的体温象电流传遍我的全身,我有点飘,也有点醉。她的脖颈上虽然系着藏青色的毛线围巾,但仍掩不住黑色v领羊毛衫所露出的隐隐约约的酥胸。我不敢正面看她,怕她对我戒备,只是用眼角的余光瞄了几回,就心潮澎湃逐浪高。和这样一个可人如玉的女生坐在一起,怎么可能坐怀不乱呢?我确实有点乱了,乱了方寸,乱了阵脚,乱了思绪,竟主动和她搭讪,她说在南京仙林大学城读书,云云。我也没问多少,问多了会自讨没趣。就心猿意马地胡思乱想,而她则打开塑料小包装,有滋有味地吃一种类似于薯条的油炸零食,这并不能吊起我的胃口,我已完全沉浸在她逼人的青春气息中……
南京站到了,我帮漂亮女生拉着有两个小轮子的皮箱走出车站。其实,我是多么的想这个小女生要我把她送到学校,然而她只再三说了几声“谢谢”、“难为你了”,压根就没有要我再随同的意思,看来,“无故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句话还是深入她骨子里的,虽然我是很单纯地想好事做了一火车。夜色低垂,我不得不和她分道扬镳,走向各自的归宿。这个初春的邂逅,给了我莫名的激情,直到次日我走在南京繁华的新街口,仍在回味。
在古都金陵闲逛了一天,吃晚饭时,我想喝酒放纵一下,又怕酒后遇人不淑,只好清醒地捱到晚上10点半钟,我踏上了k428次回家的列车。车厢里温暖一片,乘客不多也不少,我的旁边和对面都是男的,不愿和他们说话,就伏案小憩,睡出一身热汗,于是脱掉羽绒服,打开在火车站小书屋买的2008年2月号《杂文选刊》下旬版,卷首有一句妙语深深地吸引了我,不妨抄录于此:
从猴子到人需要一万年,从人到猴子只需一瓶酒。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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