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家庭里,女儿虽是女儿,还是当太阳看待比较好。而既然是太阳,那就从太阳说起吧。
太阳,对自己的生日,唯一属于小家庭的节日,是能疯狂到什么程度就到什么程度。
首先,本是年末的生日,她从九月份就开始倒计时。过不到两天,她就十足耐心的问:“妈,我还有几天过生日。到底,一百多少天,到底?”回答绝对不能大概,因为她抱着挂历让你数给她呢。
终于快到点了。本有言在先不张扬,以免助长虚荣和浪费。可她会把消息告诉表哥,要爷爷来,在同学里谈论。直弄到,同学给她赠手抄报和折纸外加同学爸爸给的一幅书法作品,爷爷大老远从家乡风尘仆仆赶来,表哥也一脸庄重的邀自己的爸妈供着礼品一起及时赴会。
一下子小屋热闹和拥挤,撇开众人,挤眉弄眼的小声批她,她大着嗓门的回复:我没有故意,一不小心……
眼见爷爷不乐意的目光,只好咽下所有的话,由她点菜饭,铺张地用奶油弄表哥一脸的五颜六色,手抓蛋糕40分钟只把表皮舔几舔就算吃饭……
她自认为是天经地义的主角,似乎不唱好对不起观众。满房满屋的乌烟瘴气,真要一个女孩就一台大戏了。
说到家人,不认为要当他是什么。可,女儿是死心塌地的跟他。有一次,明明是他错了,女儿还毫不动摇的站他一边。我说:“孩子,你啊,你当官可不是个好官。”话还没落,女儿更语重心长:“妈妈,你啊,你知道我爸是一家之主,一家之主能有错吗?”女儿见爸爸高兴,还拍着爸爸的肩膀只呼“哥们”,还有一次给爸爸小黑板上的留言直叫“老兄”。仗着他女儿的份,让他当家中的月亮得了。
就是这个月亮,因为去年自己记并给朋友生日祝福,所以也突发奇想,觉着月亮自小也够落寞,应该给他也热闹热闹。
于是,找来身份证,照着上面的时间,提前一周,趁他上班在外,和女儿撺掇一番,选来选去,搞定的是一个帆船之类的小工艺品。说好那天弄两菜,端出再突然袭击这个呆子人物。
不出所料,他真不知什么似的。女儿生日歌都响起来了,他还一脸不见表情。终于忍不住:“我们也算费了心思祝你,你竟一点反映也没。”他凉凉的回:“谁生日了?我都不知道我是什么时间,你知道?我身份证上是自己在11月份里胡写一天的。还有,就算是那上面的日子,也都按农历过,哪有过公历的?”
风景大杀。
饭菜没滋没味的进了肚。一边心里埋怨自己粗心,一边心里骂他没良心。
这样的人,生日本就糊涂,过哪天也是人心意啊!你说,这家庭的不浪漫,是不是全在他?
轮到自己了。
我算什么?人都在天上,那我也上去,当-----当星星吧。不耀眼,且芸芸里不见的角色我想比较好。如果要问为什么非把自己弄到最后说出的理由。大而言之,是大公无私;小而言之,我为自己摆个脸面:他们抛砖,引我这个玉。怎样?
以前在十几口的大家里,也还偶尔过一下生日,虽就是鸡蛋什么的,也还叫过啊。到他家,似乎不存在似的。他从没想过重视一下鄙人,诸如在生日,结婚纪念日什么什么的日子上,全漠视的一塌糊涂。只会拿平常的看家饭,塞一碗又一下的说:吃!吃饭比化妆什么保健什么都更健康和美容。
什么德行啊!谁信。
不过,总算有机会了。单位出台了个极富人文气息的活动,记下同志的生日,及时送出大蛋糕。这样以来,未来某天,一支大蛋糕放到他家,看他如何惭愧。
——天知道他惭愧不。但硬要解释精神和物质哪个更重要,我想,对他,也应该叫对牛弹琴。对,他是犟牛,我书面语言他:傲慢与偏见。
既然这样定论了他的性质,也就心安理得的把自我模糊和不在乎。我说,平平常常才是真。
对,平平常常才是真,在这样能够的平常里,小有摩擦,大有快乐的浪花翻过,于是,生日不生日都只是形式而已。
生活,因为过着,所以斑斓。我在这样的生日花絮里留最后的话。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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