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秋天的夜里,一片正直葱郁的叶子悄无声息的滑落在地里,被风卷起飞起一尺多高,而后跃落地瞬而又转了两圈飞舞起来,叶子绿得能透得出水,在灯光的反射中犹如那无法描绘的水晶的花彩,宛若嘻闹中的舞女纯情地在摆动着裙摆,是夜唯她独美。叶被风带走了直至消失在黑暗里,在同一时间里,在另一个场景里从此上演了一出折纸戏。
折纸戏——你演的不是自己,而我却投入了情绪。
风带走了叶,叶甘愿放弃安逸的生活,为风追随,奔波,直至枯萎。尽管风的狂傲无情,明了他们无得终果的一世,叶还是为他笑得放肆,用她的柔情融化他漠然的心,这是风与叶的情。
认识你在那个秋天,天隔一方,我在屏幕的这边,你在屏幕的那一边,你一言我一语,这样我们相识了。通常人们称我们这样的关系叫作网友,相识中你的影子触动了我心里的某根弦,也许是我的贪婪,我不小心一步步的靠近,不小心一步步的陷入,想让网友更进为朋友,再变成好朋友,再变成知已。当曲终人散,迷惘得看着这一切不过一出折纸戏,原来你演的不是自己,而我却投入了情绪。
我是一个比较淡漠的人,在某一方面可以冷静的无动于衷,在一些方面又会冲动得像个无知的傻瓜。记得第一次听说你的时候是在一次无意中好友庆讲述童年的时光中出现,那时庆给我讲了很多她有趣的事,包括她的追求者和爱恋者,也许是她把你讲得太耀眼,也许是你身上的东西太像我心中的一个影,也或是看到她脸上讲述时那灿烂的光芒,感染着,触动着我,使我唯唯记住了你,甚至想了解你。这或就是人常说的缘分,让我在这么多年后认识了庆,认识了你——恶魔。
恶魔这是你的网名,可我却喜欢叫魔!依你的说法魔吃的是人肉,喝的是人血。有时我想要是你真是一个魔就好了,我可以毫无顾虑的一脚将你踢了,可你不是,你一样的是人的肉,一样的是人的血组成的,只不过在你的份子里多的是冷漠,淡然与可恶的无所谓。人真的只有这样才能撑起那把保护伞吗?天天撑着,淋了雨,又晒了太阳,日复一日,那层保护膜也会破的,那时剩下的又将是什么?又要寻找什么来维护?我曾这样天真的反问过魔,恶魔的字典里这样的话题一并是无所谓的装傻,面对着屏幕我无奈的苦笑,自己的淡然又何尝不是呢?连自己都给不了自己的答案,对于一个魔我在期盼什么?敲开他的心?暖化他的冷?替他换下那张漠然的面具?还是······为心中的影子画上一个美好的句点?
魔曾说屏幕上的他和现实中的他总会是重叠的,我想能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只是有时我也很固执,有种说法叫“不到黄河心不死,”我是对于那种说法又还差一点点的人,是我的毅力不够顽强,意志不够坚定吧。曾一度我想打开心门无所顾及的讲述心里的话,我也是这样做了,没有为什么,只是想那样做,想对着魔说话,更多的是想他也能多说说话。用这种最笨,最渺茫的方式去猜他心情如何,感受如何,可魔终是魔,心门之外的人,他都不会表露出真情绪,我还是不死心的问,不死心的找话题,终结还是“漠然”两个字。人真的很可悲,我想了解的人不让我了解,我不想了解的人却想了解我,而不想了解我的人我却在他面前坦诚以对,我是怎么了,出来几年后的淡然何时燃烧起热情了!在那个落叶风零的秋天,我迷失了方向,灯光褪却后的静谒里,有一种如水如丝的流动总是轻轻碰触角落的那份寂静,有如一颗种子植入心田,从此深深地扎下了根。
叶子黄了落了一地,走过了秋未,走进了寒冬,这个冬天是这几十年来最冷的冬天,不知那片为风而舞只要幸福一次便是一生一世的绿叶现在如何了?找到了你的结局吗?不,更应该说走过了你的结局吧,雨雪已烙证了这一切。
我没有机会见到那漫天飞雪,却看到了满山结满的冰条。那些树木、青竹、野草被冻结得奇形怪状,有像一片叶子;有像朵花;有的锋利得像把钢钻;也有的什么也不像,只绞成了一团等等,但有一点都是晶莹得能透出影子,看上去真的很美,听着别个的赞美,我的心却突个酸酸的,美的背后是谁在装饰着它?对于那满山断断裂裂的树木、青竹,只听得到老人的哀叹。我凝视着门前那棵曾经爷爷生前栽的桃树,现已开满了晶莹的冰花,冰花虽美,可我却心疼那棵桃树,心疼爷爷辛苦的成果,不知冰花过后,它还能不能像从前那样为我们结满一树累累的果实。
透着满树的冰花,我望穿了眼,是爷爷正站在花中对着我微笑。我最爱爷爷的笑容,他是个不善言语的人,一副淡漠的样子,不会轻意的去承诺什么,行动却胜万言,所以他的笑容对于我来说是那般的珍贵,因此这特别的性情也早已填进了我的意识里了。我兴奋的想大喊“爷爷”,可不管我怎么的张大嘴就是喊不出声,爷爷慢慢的转身向后望,我急了,身怕他就这样子走了,急忙向前跑了两步,映入眼睑的让我惊讶得瞪大了双眼,错愕得合不拢嘴。魔!是的,是魔!他正站在爷爷的前方对着爷爷点头,然后对着我微笑,面对这突来的惊喜,我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愣愣的望着在我的面前我思念的两个人,好想上前去问好多好多我的疑问,好想上前去拥抱他们,怕他们消失了,偏偏却动不了,千言万语却无声传送,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魔搀扶着爷爷一步一步消失在我的视线里,连个影也没有留下,周边白茫茫的冰雪刺痛了我的双目,我像一尊雪中塑雕呆愣的立在了那里。冰花啊!冰花啊!你不是很行吗?不是晶莹得透影吗?为何不把他们留下,只让我成了孤独的思念。
望着远方早已空空如也的背影;望着四周白茫茫的一片;望着爷爷留下的桃树,我早已泪流满面。曾我对自己说“我很倔强,我很坚强,我不会哭!”,可我还是哭了,还是那个爱哭的女孩。泪水滴在了冰花上,一滴、两滴、三滴······,早已和冰水溶在了一起,分不出哪是泪哪是冰水,我想用手去抚摸它看透它,方知两只手早已麻木得无力了,一只手紧紧抓着的一根冰条已溶化得剩无几了,另一只手紧紧的抱着被冰厚厚裹住的桃树干,不知何时我被困在了桃树的枝叉中了。如梦初醒,原来我又在发呆了,刚才的一切都不过假象,看着冻得红肿的双手,心在苦笑着,任由泪水滴落,身体不由自主的滑落在树桩下,不想去有任何的思想,就让泪在这冰雪中放纵一回。
回到电脑前,他依然在屏幕的那边,我依然在屏幕的这边,我无言他依如以往无语。对着电脑我却发起了呆,不由得又想到了上次冰花中发呆的事,我以为泪早已流尽,寂寞或早以成了心碎的终点,心也都不会再纠结,却在看到他的qq格言上的一句话时乱了方寸:“门已封锁,不再开启······”。魔!不该是这样的,不应该的!为了这一句话,想到了他的孤独,他的漠然,他的无所谓,也想到了爷爷,心原来是那么的悲伤,泪再次落下,我在屏幕上敲打着字,在口里傻傻的念着我还是爱哭的。魔的回答还是以往的漠然,以往的淡,以往的冷,以往的无所谓,我知道我永远也走不进那个地方,可我只是想他过得好,多一点笑容,少一点漠然,少一点无所谓,能放下那道冷漠的面具来歇歇,即便只是出折纸戏我也希望能将最灿烂的那部分留在他的生命里,这难道也有错吗?
当序幕拉下,你无言我也无语,你qq上的头像不再闪动,我qq上的头头像也不再闪动,我明白这只不过一出折纸戏,你演的或不是自己,而我却已投入了情绪。茫茫天际,无语苍弯,云为伊泪,花为伊红;绿叶为风舞,为风停留,为风枯萎,而我只能说“有一种爱叫作沉默!”。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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