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弟弟身材短小,三岁识千字,四月学绘画。由于爸妈希望他洪亮卓绝,所以取名洪卓。
生于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他,好象经历过数次金融危机一样茁壮成长,加上他天生固执好斗的性格,致使他的学习成绩每下愉况,更可恨的是经常和同学闹矛盾,比这还可恨的则是经常夜不归宿。
那是sase侵袭中国的那年夏天某日,烈日当空,大地干烈,禾苗干枯。他边推着自行车,边用右手擦莲上的汗珠,走进大门,只听碰的一声,在屋里忙碌的妈妈还以为发生地震急忙往外跑,不远处自行车斜躺在大马路上,“这是怎么了?”妈妈扶起自行车说。他一脸愤怒说:“破自行车又坏了。”
夕阳西下,夜幕渐渐降临,刚才还是月光如水星满天,怎么突然间就都跑的无影无踪。该吃饭了,妈妈把饭菜端到桌子上,喊到:“洪卓,吃饭了。”房间里没有声音,妈妈又喊了一声还是没动静,妈妈怀着好奇的心情,走进他的卧室,看见他全神贯注的看书信,“亲爱的,几天不见你长胖了,长的比以前更帅了,真的好爱你……姗姗”妈妈眼疾手快夺过来情书,“我说你看什么这么认真,原来是情书啊。你才多大啊,中国法律有规定的男子不超过22岁不允许结婚。你现在要好好读书,将来考个好大学,那才是出路,你知道吗?”弟弟心想:中国法律规定不准结婚,又没有说不准谈恋爱。再说了谈恋爱就一定影响学习吗?难道人生就是考大学吗?好象明星刘德华只有初中文凭吧;世界首富比尔·盖茨也没读完大学呀。餐桌前静悄悄的,夜的出奇,黑的怕人。“明天给我10块钱”弟弟打破沉默道,妈妈气愤的说:“不好好读书,给你钱,给你气儿吧。”平静的夜又开始沸腾了。争吵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起了毛毛细雨,随后哗的雨倾盆而下……
弟弟怒气冲冲的回到卧室,辗转反侧,思绪万千。“你们都看不起我,认为我是个败家子,我非要混出个样子不可。”终于雨慢慢的停下来了,经过一夜雨水的洗涤,棉花苗破土而出,院子里的白洋树吐出新芽儿。弟弟喝了口粥,站在妈妈面前,像是少了点什么,哦,是10块钱,他在等待十块钱,足足半小时过去了,妈妈问:“你怎么不去上学啊?”弟弟瞪着妈妈说:“10块钱。”妈妈说:“让你老师来要吧。”弟弟听后冲出家门,直到晚上很晚才回来。第二天一大早,妈妈把崭新的10元钱放在他的面前,他瞅着钱,从妈妈手里拽了回来,随后跳上自行车闪电般的速度跑向学校去了……
事隔两天,弟弟没有回家,妈妈以为他是怄气,就带着香喷喷的烙饼去学校看望他。学校的一切妈妈更不敢相信。周末不上玩自习的,那他怎么没回家,去那里了?是不是做什么坏事情去了?更令妈妈惊奇的是他的成绩各个挂红灯,名次为倒数第二名,最后一名因闹肚子没有参加考试,后来听同学说他经常去朋友家玩耍,果然他在朋友家里打地铺睡觉。
回到家后妈妈没有骂他,也没有打他,更没有家法伺候,就这样度过一个寂静的夜晚。天刚一亮,他就拎起书包(其实是装满情书和洁白的信纸)推着自行车回学校。妈妈把书包给他夺了过来,拿起扫把说:“你给我说说你在学校都做些什么?就是天天拿着家里的钱去鬼混?考试考倒数,甚至索性考试也不参加了。那10块钱那去了?肯定又乱花掉了。随后扫把已经伦到头上了。随后也流下了眼泪。妈妈心想:以后还靠你挑大梁,为我们家族争光,你这样不仅害了自己,甚至连家业也保不住。弟弟沉默无语。妈妈想越生气,一气之下把弟弟推出家门,还送给他一句:“你滚蛋吧,去外面混吧。”弟弟气冲冲的跑向很远很远的地方……
一个星期过后,妈妈的气消了很多,嘴边还唠叨着:儿子天天在身边的时候觉得挺烦的,如果三五天离开你,就会想他。妈妈带着烙饼又一次去学校看望他。历史往往滑稽的可笑,上帝给妈妈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弟弟居然没有来学校上课。他的两个朋友也说又一个周没见他了。妈妈听后欲哭无泪:他能上那去呢?妈妈边反思边自责:儿啊?不是妈妈狠心,妈妈都是为你好,你不要恨妈妈,你现在在那?一定饿了吧!事实往往出乎意料。弟弟真的离开这个家庭,离开学校独自闯荡去了。
又是一周过去了,弟弟还是遥无音讯。他的突然出走加上沉重的体力劳动和精神压力,妈妈憔悴了许多。每天妈妈茶饭不思,田地里的杂草丛生。
妈妈每天早上天不亮起床为我们做饭,然后骑自行车到周边村庄寻找弟弟的踪迹。炎炎夏日炙烤大地也灼烧着妈妈的心脏。饿了妈妈就吃点带来的馒头,渴了就喝点水龙头里的水。骑自行车瞒无目的的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碰到人就上前问:你见过这个人吗?妈妈递过照片说。路人看了看照片摇摇头走开了。无望的妈妈拖着疲惫的身躯穿行在人群中。这样的情形一天不知道上演了多少场。就这样大海捞针的寻找了大半个月,仍然没有任何消息。
弟弟行走了一天,饥寒交迫,来到火车站,坐在椅子上就睡着了。随后看到一捡破烂的老爷爷在垃圾堆里捡破烂,随后捡破烂的想法应运而生。县城大,消费水平高,卖一点钱买几个烧饼吃。晚上就住免费的旅社——火车站,天亮了,就继续他的捡破烂之旅。就这样一星期过去了,突然有一天改变了他的想法,常此以往,也不是生存之计,于是到南方或是更远的地方打工,那里才是我想要去的地方,那里会有自由幸福的生活,那里会有很多金矿等着我去开采。
走出门思索着火车站的时光,醒来后他也不知道要飘向何方,睡正香的他,突然被查票的列车员叫醒,原来是查票的。他揉了揉睡眼说:“我……我…··没票,”“那你在下一站下车吧。”列车员说。火车缓缓驶入站台,他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陌生的城市。
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那颗坚定的信念使他显得不在孤单,走在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的大街,突然一个陌生男子出现在他的面前,“是找工作的吧?”他打量着弟弟说,弟弟看了看一身时尚乔装的中年男子激动的说:“什么工作?”他说:“工作很轻松,一个月800—1500元,并且包吃住。”弟弟暗自欣喜,初来乍道就有好工作为我预备好了。我真是上帝的宠儿。随后弟弟被男子牵引到工作所在地,远望方远八里毫无人烟,四处慌草从生。七月就刮起了寒寒的秋风。“老板你要的人我给找着了。”男子面带微笑说。“谢谢了,这是你的服务费。”老板边查了三张一百块边说。就这样弟弟在这家“公司”工作大半年,似乎没得到一分钱的工资。因为他像其他人一样,是被卖到那,迫使做奴役的。工作辛苦是小事情,受气才是奇耻大辱,干活的时候总有一些人看管着,稍微有点慢或是不用心就会受到皮鞭的抽打。
寒风嬉戏,沙石飞扬,天空阴沉沉的。一个身材魁梧的外乡人下班后看着弟弟大口大口的扒饭,一碗接一一碗,他觉得弟弟有点反常,端着碗走到弟弟跟前说:“累着了吧?慢慢吃别噎着了。”弟弟抬头望了他一眼,继续大口大口的扒饭。夜已漆黑,弟弟躺在窗上看着头顶的灯炮,灯泡照亮黑暗,但照不亮我心中的漆黑。我的前程是靠我自己把握的。可是现在的情形…··这难道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弟弟听着窗外蝈蝈的凄惨的鸣叫,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门外传来阵阵呼噜声,弟弟计上心头。三十六计走为上。悄悄的打开门,迈着碎步。忽然啪的一声,玻璃碎了。看守人也被震醒,看着一个黑影。他大喊:“有人跑了。”随后出来一群人拿着皮鞭追赶着弟弟。弟弟撒腿就跑。跑到一片玉米地,带着露水的玉米叶擦着弟弟黝黑的皮肤,玉米棒抽打着弟弟的小脑。弟弟似乎忘记一切,只是一只向前跑。“快追啊,别让他跑了。”后面又传来声声噩耗。弟弟终于筋疲力尽,他没有停下休息。因为他知道回去的后果不堪设想。他拖着疲惫的身躯,跑着,走着,走着,小跑着。后面的看守者追上弟弟,弟弟被他们带回去。屋子里微弱的灯光下,弟弟赤luo裸的身体处处红一块,黑一块。弟弟躺在地上直到天亮,老板端一碗飘着几点肉星的米饭,放在弟弟的面前说:“带他到医院看看,下午来上班。”那个看守者说:“如果人死了呢?”“死了就把他仍到村头的那口枯井里。”看守者拉着人拉车把弟弟拉到医院,弟弟似乎命在旦夕。经过一个多月的调养,弟弟的伤疤好了一些。
弟弟渐渐的把看管他的人收买,所以才得以每天休息10—15分钟休息的机会。那是04年的腊月的一天,他像以往那样坐在地上休息,忽然看见车间主任慌慌张张的写些什么,看见满头大汗的主任,出于好奇,弟弟想拿条毛巾帮他擦擦汗,当走到主任的跟前的时候,弟弟震惊了,那是公司的帐目,主任怎么可以把10000元,改为8000元,1000件该为950件呢?
也许只是一时好奇,随后弟弟观察、跟踪他,终于得到他吞食公司财产的充分证据,弟弟觉得此事非同小可,关系到公司的命运,自己的未来以及许多人的生死,最后弟弟把这事情告诉了老板,老板经过秘密调查得知事实属实。老板把主任换掉,让正义忠实的弟弟来代替他的位置。这个时候已经是04年的年底,众家张灯结彩,万家灯火。再有一个小时,历史的年轮就驶入05年了,妈妈坐沙发上愁眉不展。墙上的钟表滴答滴答走着。
电话铃声响起,打破了宁静,妈妈拿起电话,“喂,谁啊?”电话的另一端传出熟悉又十分陌生的声音,“是我,妈妈”妈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他,你现在在那啊?饿了吧!妈妈给你邮寄点钱吧?”妈妈禁不住流出了眼泪。“我……我在一个很远的地方……”妈妈打断他的话,“你回来吧!妈想你了。”我……我在一个很远的地方弟弟说了声:“新年好,听到嘟嘟的声音。妈妈守侯在电话旁哭泣,像等待着什么,也像是在思念着什么
皇天不负有心人,电话号码的地址也查到了。2005年冬,爸妈带两个警察,雇佣一辆红色面包车前往。公司是家私营企业,规模勉强可以上市,员工住的是一栋废弃的楼房暂住,室内阴暗潮湿。
弟弟在爸妈以及同事的劝导下,情不得已的坐上汽车,完成他的10元钱旅行,弟弟坐在回家的客车上,给我讲着10块钱的旅行。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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