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墙外沙漠孤舟

发表于-2008年03月17日 清晨5:57评论-0条

1

学生渐渐地离去,校园又恢复了宁静。二十点,二十一点······时间就这样慢慢地过去,可童小文却怎么也睡不着。她拿起床头的那本散文,胡乱地翻了几页重又放下。对于她一个已婚的女人,发生了这一切,让她的心潮难以平静下来。

她感到这是对她的耻辱,而对他的男人来说是天大的打击,世上没有任何男人愿意戴上这顶绿闪闪的帽子。当张西格从柜子上摔下,真好扑在她的身上,当她要摔倒时张西格又一把扯住她,目光零距离地落在她的脸上,嘴巴堵住她的香唇。张西格无法控制他的情欲,在这二十几平方的校医室内,进行了一次爱的疯狂。

童小文恨那只灯管,为什么就在那个晚上爆了。如果不是灯管爆了她也不会寻来张西格,寻不到张西格也就不会发生这一切。可她又搞不懂,搞不懂自已为什么进行了瞬间的抵抗就顺从了他。如果她反抗,呐喊,情况就不会象现在这样。

也许她不想因此而叫喊,让学校所有的人知道她被体肓老师强j*了。被人强j*的后果是什么?爱人会理解她,会容忍她?她不想声名狼藉地在学校度过每一秒钟,而这一切却不能作为她不反抗的错口。当张西格对她发起猛攻的时候,来自男人体内的力量将她的防范与理智彻底冲垮,那丢失多年的激情与快感迅速征服了她。张西格向她表露,他爱她,这些是张西格在得到童小文以后说出来的。

张西格忘不了童小文给他的一切,不问他的冲动能酿下什么样的后果,他都觉得无所谓了,他爱她,他迷上了她。他明白她有家庭,还有个八岁的女儿,但他愿意为她牺牲一切。

在这个乡镇中学当校医一当就是几年,每个月只能回去二三次。不是她开货车的男人不在家,就是自已忙得回不了家。久违的夫妻生活冷漠了岁月,却在张西格的强行中荡起了婚外的涟漪。

可童小文心里害怕,张西格一次次的要求,她一次次无奈地满足他 ,让她心里感到不安。张西格还是个未婚青年,如果哪一天这层窗纸被点破了,谁也不会理解她当初的遭遇,只会说她是个下贱的女人,一个有夫之妇去勾引人家小伙子的。她要离开他,她不想因此而失去自已的男人,不想失去可爱的宝贝女儿,更不愿意看到一个破碎的家庭,甚至会害了张西格这小子一辈子。

童小文回来了,从学校接回了女儿。她打个电话给爷爷告诉他女儿已接回来了。她去了趟超市买了好多菜,做好了晚饭。她打过电话给男人,他告诉她今晚回来。

九点多钟,儿女早吃完饭睡觉去了,童小文还在等待,等待丈夫柏东阳的归来。有人敲门,她听得出是丈夫回来了。为他热了饭菜,吃完后收拾好碗筷又为他放好了水让他洗澡。柏东阳从洗澡间出来,睡在床头点了支香烟,烟雾从他的嘴里吐出,慢慢地在卧室里飘荡。

童小文也去冲了个澡,出来时用浴巾包裹着她那洁白而又柔软的身体,满头的秀发如同黑色的瀑布从上而下,撒落在她的肩头。

东阳,我想跟你说点事儿。童小文从他的手里接过香烟,放在烟灰缸里摁了摁。

说就说,你把我的烟掐了做什么?

呛死了,你看满屋子熏的。童小文用手在眼前扇了扇,我与你说正事呢!童小文上了床,小鸟一样依偎在他的身边。

东阳,总是来回跑我也跑烦了,你想想办法把我调回来吧。

柏东阳打了个哈欠,你认为是上街呀,说去就去就回就回呀!

童小文不想再留在那儿,想跳出那个旋涡。她常做恶梦,梦见自已什么也没有了。她侧身把一条腿跷在东阳的身上,把手放在他的胸前撒娇地说,就算我求你了,你去找找熟人把家里的钱买些······

柏东阳没有出声,而是疲劳地合上眼睛。童小文从耳边听到了他如雷的鼾声。

2

童小文望着身边的丈夫,泪水在眼里打着圈儿。这两地的牛郎织女生活本已让她深感寂寞,难得的一次相聚却淹没在他的鼾声中。情欲饥渴时让她想起了张西格,张西格冲动不理智的行为现在在她的眼里看来却是爱的直接表现,让她感到爱的死海急起了浪花。他给她激情,他给她女人所要的幸福。她又抬起头看了一眼熟睡的丈夫,她心知明理,他也是为了这个家,累成这个疲惫不堪的样子。可她不知道以后将如何面对张西格的再度进攻,他对她发过誓言,他爱她一定要得到她。同在一个学校,如何与张西格相处,她实在无法再往下想。看着熟睡的柏东阳,童小文的眼泪滑落下来,滴入枕巾那只鸳鸯的眼里。

童小文想叫醒柏东阳,告诉他发生的一切,请求他的原谅,让他再接纳她呵护这个幸福的家庭。恐惧与害怕让童小文从心里消失了这个想法,不能,不能让他知道,他会受不了的,如果把事情说出来,后果会难以想象。他会气得发疯,会去报夺妻之恨,甚至会赶她出门。童小文渐渐地睡着了,但她又被恶梦惊醒,她看到爱人柏东阳开着大货车向张西格迅速地撞去,张西格被撞在空中,红红的血溅满了她的脸。

童小文一脑儿心思,整日在恐慌与忧虑中度过。她每天都把窗子打开,门也开着,不让校医室这二十几平米有半点的黑暗。到了宿舍就把门牢牢地闩死,她不想再看到张西格的到来,连一只蚊子进来她都会有链锁反应。

童小文在张西格的眼里太美了,三十二岁的少妇,成熟丰满的身材令张西格着迷。张西格更爱看童小文脱去白色工作服的样子,她一举手一投足还有那月牙儿弯起的嘴角,挂着善解人意的微笑与泛起在面颊上的红晕。张西格知道女人如花,童小文就是那水仙花。可现在的水仙花将慢慢地枯萎,因为他不是在欣赏而是将它折了下来。

天色很晚,镶在夜幕上的星星在张西格的眼里失去光泽。他决心向童小文表白他的真情他要娶她,只要她离婚甚至带上她的女儿他一样能接受她爱她。女人在爱情面前会变成低能儿,男人又何尝不是,张西格对他的爱情充满了信心。

张西格来到童小文的门前,他想象从前那样叫一声童姐,可这一声童姐却怎么也叫不出口。那是在事情发生以后,童小文流着泪水对他说过,从今以后你不要再叫我姐姐,我也没有你这个弟弟,世上没有弟弟能对姐姐做出这事儿的。

张西格还是敲了她的门,室内无人理睬,张西格继续敲着而且用力,声音也大了。童小文知道是他,想不理他,但又害怕敲门的声音惊动了别人。

谁?童小文故意地问了句。

姐,我!张西格的声音显得很低。

西格,你回去好不好呀!

姐,我真的爱你,只要你······张西格把心里的想法全部吐了出来。

童小文打开了门,让张西格进来。

西格,你要真的爱我就不再纠缠我好嘛!我有个幸福的家,有个可爱的女儿,爱人是那么地爱我,我没有离婚的理由。

可我有爱你的权利。

是的,你是有爱的权利,但你知道吗?你的爱给我带来了伤害。为了自已的脸面为了保全我的家庭我已忍痛吞下了一切。

张西格的眼眶湿润了,不知是他为得不到的爱而伤痛着还是为自已一时的冲动造成他对心中姐姐的伤害而流泪。

你不要再说了,我会离开这里的。童小文说完示意张西格出去。

3

对于幸福而言,有着多种解释。童小文是个守本份的女人,她只想平平安安的生活,这平平安安的生活虽然并不富裕但在她现在的眼里看来就是一种幸福。如何摆脱张西格,如何走出这一困境,童小文一直困惑着。柏东阳憨厚,不象人家机灵一点就知。妻子为什么忽然提出要回调,在他的眼里看来只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儿。而童小文越来越紧张,害怕有一天这事儿透出风去。

张西格并没有放弃对童小文的爱,在他眼中,童小文身体里面蕴藏着无穷的魅力。他给童小文写了封短信,写好后从童小文宿舍的门缝塞进去。

童小文并没有介意那地面上的一张纸,隔壁的女教师吴晓晓过来窜门,从地上捡起来打开,映入她眼帘的第一行字就写着:姐姐,我的最爱。童小文问她在看什么这么认真?她不自然地从脸上挤出笑容,说是记下要备的课,现在要回去备课了。她随意地与童小文客套几句,说完就转身离开。

吴晓晓回到宿舍把门关上,坐在床边品味着张西格对童小文的表白:姐姐,我的最爱!自从我来到这个学校认识了你,我就把你深深地记在心里。我对不起你,做出哪样的事情,可那是我对你的真爱,我不是要得到你那几次的柔情,而是要爱你一辈子。嫁给我吧,我可以接纳你的一切。最后写道,永远爱你的人——西格。

吴晓晓读完这封信,不由得摇了摇头,真的想不到一个貌若仙女性格文静的童小文竟会做出这等风流之事。背判自家男人的骚猢狸,难怪人家会说文质彬彬偷汉妖精呢。

墙终于透出了风,这件艳情风波快速地在校园传开,范围越来越大。

张西格的母亲闻到了风声,心里不由得气恨起来。张西格已二十五岁了,母亲为他的婚姻张罗过多次,可张西格从不理睬,连与人家女孩见一次面都不肯。他是张家的独子,父母还指望抱孙子呢,原来原因出在这儿。张西格的母亲再也沉不气了,带上已出嫁的女儿到学校向童小文讨个说法。

你是有家庭的人,你怎么能做出这等事来,你这样做不是害我们家西格吗······校医室的门前围观了许多人,张西格的母亲怒气冲天,老校长前来驱散了人群。在老校长的眼里,童小文是个热爱工作品德优秀的姑娘,他不相信她会做出这些事儿。童小文看着校长,眼里噙着泪水,她不想解释,她也无法解释。脱去工作服,拎起她的包对老校长说道,如您同意,请您给我办个停薪留职,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去。

童小文回到县城,并没有回家,她害怕回家更怕见到她的丈夫。她也不敢回娘家,害怕柏东阳知道事情后去她的娘家,那样会让自已的父母在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天黑下来,童小文拖着沉重的步子,象是个游魂一般。她是多么地想回家,想去亲亲女儿的小脸蛋,想做好饭等待爱人的回来。可现在她无法回去,无法面对为家庭生活奔波忙碌的柏东阳。她现在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去叫喊,为什么要顾虑张西格,只要她一声叫喊他就从一个教师变成强j*犯。如果说她被强j*柏东阳不能宽容她,现在就更不会宽容与忍让她了。

童小文站在路灯下,发现自已与她的影子一样的矮小。她感到自已从文静而稳重的女人,一下子变成了轻浮的女人。家,在她心里的距离越来越远。

4

童小文觉得自已到了走头无路的地步,此时,她想起了她的好友端木秀。端木秀也是个医生,在县第一医院工作,爱人在外地工作,只有去她那儿暂时寻个避身之地。端木秀与她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去她那儿也能向她倾吐内心之痛。

她先是给端木秀去了个电话,还好,她今天不值班。童小文刚敲了一下,门就开了。端木秀打开门,看到童小文的脸色惊讶地问她,出什么事了?童小文点一下头泪水一涌而出,包从肩头滑下。

小文!怎么了你?

这回我完了。童小文瘫坐在沙发上,低头,垂落的黑色瀑布盖住了她的脸。

小文,快别哭了,哭也不能解决事情的,还是说给我听听吧。

端木秀拿条毛巾在童小文的胳膊上抵一下,童小文接过毛巾捂在脸上。端木秀意识到非出什么大事不可,不然童小文是不会这样子。童小文在她的印象中从没有这样过,婚前有许多人追求她,但她却选择了柏东阳。在追求者中条件比柏东阳好的大有人在,柏东阳得到了童小文感到是一种荣耀,他真的没有想到能得到童小文的芳心,平时他对貌似天仙的爱妻唯命是从。端木秀想不出会有什么事让童小文如此这样痛哭伤心。

童小文拿开毛巾,还在不停地抽咽,抬头望着端木秀。端木秀伸出手,理理她泪水粘贴在脸颊的发丝。

秀,我是个轻浮的女人······ 童小文鼓起勇气把事情的经过说给了端木秀。

端木秀听后沉默了好久,才问童小文:你打算怎么办?童小文说她也不知道怎么办。端木秀说那我问你,你当时不报警我理解,女人总是把自已的名节视如生命,那你为什么与他又有了三次?童小文又哭起来,她说真的没有想到她对他的迁就却是一种纵容。

我们去告他,让他得到应有的下场。

秀,我不会那样做,人嘴两块皮说话有分歧,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好了小文,你什么也不要说了,你这几天就在我这儿,也不要出去,让我去与东阳说去。

真是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乡政到县城有六十多里的路程,这一消息象是长了翅膀,飞到了县城,飞到了柏东阳的耳中,同时也飞到了他父母的耳中。柏东阳的母亲不停地念叨,她是不想过我柏家的日子了,她对不起我们家东阳的,东阳哪点儿对不住她,她竟做出这等事来。柏东阳的母亲说完又长叹了一声,哎!也怪东阳哟,不就是脸蛋长得好看嘛,象得个天仙,把手指削尖了捧着。柏东阳的父亲坐在沙发上看着他的报纸,他听得有点不耐烦了,放下手中的报纸从玻璃茶几上端起茶杯慢慢地呷了一口,听风就是雨,我说老婆子,在没弄清事实之前不许你多言,就是有什么事发生也要等小文回来再说。柏东阳的母亲看了眼老伴,嘴里哼了一声,我还不是关心儿子和孙女嘛!

端木秀心里也没底,不知如何去对柏东阳说。这事儿说不好会弄得很难堪的,如果不是答应过童小文她真的不想参和进来。

柏东阳得到这个消息,如同当头一棒,脑袋里一直乱哄哄的,他不相信也不敢相信他的爱妻会做出背判他的事来,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让他有点喘不过气来。手机响了,他立即接听,他希望是童小文的来电。他打了,打了无数个电话给童小文,可就是没人接听,到今天再打她的手机,手机一直是关着的。电话是单位打来的,让他出车,他回了电话说家中有紧事,请别人代班。

柏东阳找了,找遍了亲友家也去了岳母家,就是不见童小文。岳母问他是否出什么事了,柏东阳并没有说什么,只对岳母说他打不通小文的电话以为她回这儿来了,就是来看看而已。

柏东阳回来了,一个人坐在房间不停地抽烟一根接着一根,烟雾充满整个房间不停地翻腾着。柏东阳的心里,此时也如同这翻腾的烟雾,怎么着也不是个滋味。但他并没有在心里漫骂童小文,什么b*子,骚货等字眼怎么着与爱妻也连不在一起,可他的心就是一阵一阵地疼痛着。

嘭嘭的敲门声让柏东阳还过魂来,可能是小文回来了。

5

童小文已是个泪人,她现在恨,恨张西格给她造成所有的伤害。她最多的还是恨自已,恨自已有着内向的性格,恨自已太善良,更多的是恨她没有保护好自已。那一刻,为什么要想到自已名声,为什么要为张西格的前途作想,她如果作出顽强的反抗张西格就不是老师而是一个罪犯。在她的脑子里有许多个为什么,为什么当时不为柏东阳想想,自已可是他的女人呀。童小文什么也不想了,想得再多的还是怪自已,自已才是一个有罪的人。

柏东阳打开房门,站在门外的端木秀向他笑了笑,笑容显得很不自然,她不知进去好还是不进去,就是进去了又如何与柏东阳说起,总之,感到有点儿尴尬。

柏东阳认为是童小文回来了,打开房门才看到是端木秀。柏东阳让她进来,为她倒了杯水,直觉告诉他小文一定在她那儿。端木秀与童小文虽然是最要好的朋友,但是,婚后各自有了家庭相互的交往也就很少了。

端木秀放下杯子,目光投在柏东阳的脸上,注视着他脸上的表情。

东阳,我真不知如何对你说,小文在我那儿。

柏东阳吸着烟并没有回答。

端木秀把童小文告诉她的经过说给了柏东阳。

东阳,把小文带回来吧!

也没有人不让她回来,她出了这事还要我出面去带她?我不去。

东阳,我以朋友的身份说说我的看法吧,我不希望你们的家庭因此而破裂。端木秀说:东阳,你比我更了解小文,她是什么样的人你是知道的。她知道自已错了,她感到无脸见你,也无脸去见自已的家人,在我那儿除了痛哭还是痛哭。端木秀顿了顿象是个牧师又对柏东阳说:东阳,小文现在需要你的理解与宽容懂吗?!

理解,理解,你问问她,她理解过我吗?我哪点儿对不住她了?我承认,第一次是张西格强*她,哪第二次第三次呢?柏东阳显得有点激动和失控。

柏东阳面对着端木秀,好象寻找到了发泄心中郁闷与愤怒的对象。端木秀刚要说什么楼下隔壁的庭院里响起了鞭炮声,把她的话打断。一阵响声过后,端木秀站起来对柏东阳说,好了,我也不多说什么,问题还得你们自已处理,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端木秀把话题岔开问柏东阳楼下这家是办喜事吧,柏东阳嗯了一声,说是邻居二黑子又取了个老婆。端木秀听到个又字随口问了句:是二婚?柏东阳回答她,说是前两年二黑子的女人在南方打工,来电话让二黑子也去她那儿小俩口在一起打工。可二黑子没有去,把女人一个放在南方,到年底他去了女人那儿,知道了女人与厂里的车间主任发生了关系。后来二黑子回来了,女人也随他回来,可二黑子回来后却与女人离了婚。

端木秀站起来说她回了,以她的看法还是把小文接回来。柏东阳没有做任何回答,端木秀说不要送我了,回去把窗子打开散散你房里的烟味。

柏东阳很爱童小文,可内心巨大的压力让他直不腰身,他需要一个人静一静,心绪如同这烟雾无声地在空间里飘来飘去。

6

童小文听到开门的声音忙从沙发上站起来。端木秀看着桌上做好的饭菜,强打着精神坐到桌前,来!小文我可要谢你了,这是我结婚以后第一次吃现成的。端木秀吃得好象很香,犹如童小文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童小文坐在桌边只看着她,并没有动桌上的那双筷子,她只想端木秀告诉她她去了没有,去了是什么情况。吃呀!端木秀停下筷子说了一句,吃完了我再告诉你。童小文说她不饿,站起来走到窗前。透过窗子看到街道上的行人无忧无虑地行走,显得是那样的轻松,她对着窗子深深地叹一口气。

小文,东阳可能一下子接受不了。

我早想到了,不问是哪个男人也不会接受。

我看到出,东阳还是爱你的。

可他不会爱一个脏女人。

小文,我想你去见见爷爷和奶奶吧!下午放学你就带上女儿一起去。给二老认个错,让他们去做东阳的工作。

端木秀提前下了班,便带着小文去接她的女儿一起去了公婆家里。柏东阳的父母早就认识端木秀,早些年来他家玩过几次,那时童小文一家还没有搬出去与他们住在一起。端木秀的到来,柏东阳的父母也显得很是热情,但对童小文却冷着个脸,只是孙女叫他们爷爷奶奶时才露出笑容。端木秀拉着柏东阳母亲的手,说她要走了,她送端木秀出了院门,端木秀才告诉她小文发生的一切,又从各方面做了老人家的思想工作。

老人进入屋内,童小文忍不住心中的伤痛叫了一声:妈!她双膝跪在老人的面前,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

柏东阳的母亲伸手把她拉起来,眼角上也挂着泪花,用手摁了摁眼角。

孩子,起来吧!秀刚才都说了,妈不怪你。我们女人家呀,一辈子就图名节,心里呀总得想着家,我们是有孩子有男人的女人······

小文,你在这先等着,我与你爸去你家马上就回来。老人家说完后就走了。

柏东阳看到爸妈的到来,心里明白他们也知道了此事。柏东阳的父亲看到满屋烟雾,烟味呛得他也连咳了几声。母亲去打开窗子,柏东阳问他的爸妈是否吃过饭,父亲回答他,我们能吃得下吗,和你妈就为此事来的。

柏东阳的母亲开了话盒子,她不想就为此事把这个家搞得不长不团的。因为她还是知道小文平时的为人与作风,更不想把事儿扩大化,能拢在一起还是一个完整的家嘛。

儿子,去把她接回来,不就是个错嘛,人啦哪有不犯错的。人家说的好呀,浪子回头还金不换呢,再说了,小文也不是那样的人呀!妈知道,你憋不过这口气,可闺女也要有个妈不是?不问是谁家,少了女人是不算家的。

柏东阳的父亲从沙发站了起来,你看你这个样,男人得有主见,你妈说半天了,你也得表个态吧!

柏东阳在追求童小文时,心里就暗暗地发过誓,只要能得到她为她做什么也行。可此时的柏东阳不再那样想了,童小文是块玉,现在却是一块不光洁的玉,她让他在众人面前压低了头,连直一下腰板也会感到无脸看人的。

柏东阳接回了童小文,夫妻两人却失去了往日的卿卿我我,两个人如同陌生一样,好象都失去了语言功能。童小文为女儿洗了脚抱着她去了小卧室,出来睡在床上。柏东阳还是抽着香烟,童小文想喊他,可话到嗓子眼又咽了回去,她感到自已没有理由叫他,也没有脸面去叫他。如果柏东阳说出一些过激难听的话,她也只好忍着,因为自已做了抬不起头的事情。

7

童小文忍受着一切,因为这一切都是自已造成的,她不怨别人只能怨自已。她整日把自已关在屋内,除了带女儿或是送女儿上学,最多的时间还是待在家里。她与柏东阳有了语言,相互间的谈话不是在家里,而是在电话里才说上一两句的,那就是打电话给他问他晚上是否回来或是中午是否到家吃饭。自从童小文的事情发生以来,柏东阳就很少回家,不得以的情况下他才回家一次。每天陪着她的是室内的几面墙,还有死沉沉的空气。

柏东阳回来了,童小文为他盛上饭菜。童小文现在是地地道道的家庭主妇,她想她要相夫教子,要为东阳做出牺牲来弥补自已的罪过。

童小文换了睡衣睡在床上,柏东阳用一条床单紧裹着自已,嘴在不停地吞云吐雾,一边望着床头的电视。

童小文多么地想柏东阳能从心里真正地接纳她,宽容她所有的一切,她伸过手来,放在柏东阳侧身的肩膀上。柏东阳扭动了一下身子,童小文胆寒地缩回了手。童小文是多么地想柏东阳能把她抱起来,象从没发生过什么,把她紧紧地抱在怀中,用身体的温度去暖她那颗冷却了的心。可这一切好象不太可能,对现在的童小文来说简直是一种奢侈。

柏东阳摁灭了香烟,看着电视剧上那对偷情男女的激情表演,一下子触动了他的那根神经,他拉起童小文紧紧地目视着她的双眼。

你告诉我,你们就象这样吗?柏东阳用手指着电视画面。

童小文转过脸去,柏东阳的双手搭在她的肩上不停地推动着。

他让你舒畅,他能满足你,你说是不是呀?

童小文散乱的头发遮住了脸,双膝跪在床上面对着柏东阳,她哭了,哭得很痛。

东阳,我求你了,求你不说好吗?我错了。童小文扑在他的怀中,哭得撕心裂肺,东阳,饶恕我吧!我不会再做出对不起你的事了。

柏东阳狠狠地推开她,用力地关了电视。

屋内的空气死一样的沉静,童小文猥琐在床上。是楼下的吵架声才打破了这凝固的空气。柏东阳走到窗前,听到是二黑子的声音便把目光透过窗子投放在他家的院内。柏东阳听了一会才听明白,原来是二黑子与刚结婚的老婆在吵架,为自已的儿子与老婆拖油瓶女儿的事。二黑说,既然在一起生活就不要分是谁的孩子,他老婆说,谁分了,难怪人家说后妈难当呢······柏东阳回到床前关熄了灯,又用床单把自已裹好。

童小文一天天地过着,也一天天地煎熬着。柏东阳出车了,晚上不回来也不给她一个电话,她会担心他的安危。柏东阳回来了,她又在他审视鄙夷的目光里。童小文憔悴了,她感到活得很累很累。

柏东阳晚上回来就倒在床上,童小文盛好饭菜叫了他,他说在外边吃过了。童小文又把饭菜收拾起来,她也吃不下。她去冲了个澡,用浴巾裹着身子来到卧室。柏东阳是不喝酒的人,从发生这件事以后,他开始喝酒了,但是他还是明白的,在开车当中还是不喝的。柏东阳今晚回来在一家小酒馆喝了一点,他不想早早回家,回家面对他深爱过的女人,他常在脑海里想象,想象童小文与人家男人在床是什么样子,是不是与他过去一样,在快感达到高[chao]时会发出让人感到激情的呻吟。他想得越多,心就象被刀子割得越痛。

他闻到了童小文的发香,闻到了她身子沐浴后的香味,他又一次地控制不了自已。

你不但人美,还很香,你就这样走出去一定会有很多的男人爱你,愿意与你上床。

童小文不再象每次那样求他,而是用伤心的眼神望着他。

童小文象是条大海里的鱼,无意中游进了淡水的小河里,这样的环境让她难以生存,连这里的空气也能让她窒息。她心里清楚,她现在已在爱情的围城之外,婚姻内外只隔着一堵墙。墙内已不是安逸自在的生活,她不想就这么待下去,更不想生活在这样的氛围中,她想换一个环境呼吸更新鲜的空气。

8

柏东阳没有出车,中午很早就回来了。他去学校接回女儿,当走到楼道口时他看到二黑子的儿子站在那儿。

叔叔,叔叔你看到妹妹和妈妈了吗?

柏东阳看到他家的院门开着,摇了摇头,叔叔没看到。

柏东阳上了二楼敲了敲门,室内听不到任何动静他掏出了钥匙把门打开。室内很静,静得让人窒息,家里的地板拖得很干净,所有东西收拾得整整齐齐,床上的床单和他与女儿的衣服也叠好在那里。

童小文不在,柏东阳打她手机,关机。柏东阳带着女儿去了他母亲家。

小文来过吗?

没有。母亲回答他,怎么了?

她不在家。

父亲放下手中的报纸,目光跳过眼镜的上框看着他。

你打个电话给她母亲家,看在不在。

柏东阳打了,得到的回音是她没有来过。柏东阳对着父亲摇了摇头。

东阳呀,爸要说说你,你们夫妻的事我从来不过问,对于小文的事作为男人要有主见。爸活几十年了,看到的不少听到的也不少,象小文这样的事,不是她的作风问题而是她的过错,我猜想你一定没有好好地待人家,你不去宽容她存让她,她能留得住吗?孩子要母亲,家没有一个女人能是个家吗?

你还呆着干嘛?还不找去。母亲着急地催他。

柏东阳把女儿放在母亲家,又匆匆地回了趟家。家里还是那样,从没有人来过,柏东阳进入卧室才发现叠着的衣服下边压着一张纸,柏东阳拿在手里看到了童小文的留言:东阳,我走了,我知道这件事压得你喘不过气来,对你的自尊伤害太大。我承认是我造成的,可我也对你说,也暗示过你,我也想把这些事收在心里,就当我一辈子唯一的隐私,如果我回到城里回到你的身边,我会把它永远地埋藏在心里。我不想因为我让你生活在阴影里,我走了,你好好地对待我们的女儿,如果你找到合适你的女人,我在外安顿好以后会回来办理离婚手续。

柏东阳放下手里的留言,就直奔端木秀家,他知道只有这唯一的希望,希望童小文能在她家,或是端木秀知道她去了哪儿。柏东阳来到端木秀家,听到屋内端木秀的训斥声:我真不知道你怎么好意思在小姐面前把裤子脱下的,如果不是公安打来电话,我还不知你要嫖到什么时候,你还是人不是人呀?在外工作的人多了,全象你这样吗?你什么时候也学上了这套,陪客人吃喝还陪去浴城,你就不嫌那些小姐脏呀。

柏东阳寻找童小文心切,还是敲开了端木秀的家门。端木秀气疯了,听到有人敲门就不再训斥,她的男人把门打开,看到是柏东阳急忙装出没发生什么事一样,从脸上挤出笑容,东阳呀!里边坐,有事嘛?柏东阳进入客厅,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张公安的罚款单,他快速地转过视线,秀!小文来过吗?端木秀拿起那张罚款单,从沙发上站起,没有!柏东阳问她是否知道她去哪儿了,端木秀摇了摇头。

三个月过去了,柏东阳混混沌沌地过着日子,这一天他接到了童小文发来的短信:东阳,明天是女儿的生日,请你给女儿买盒蛋糕吧,把爷爷奶奶了接来,一起为女儿过个生日。

柏东阳立即拨通了童小文的手机,可童小文已关机了。

柏东阳流泪了,在那种自尊参杂着人言可畏中流泪,在心里一千遍地念叨,小文回来吧。

第二天中午,柏东阳接来了爸妈,也买了许多菜与母亲一起忙碌起来。柏东阳听到有人敲门,他对着门叫了句,门没闩着。进来的人是端木秀夫妇,手里拿着一个盒子。柏东阳说快请进,真是稀客呀。

小文前天打来电话,请我代她买套衣服送给女儿。端木秀把盒子递给柏东阳,东阳,小文告诉我她在什么地方,去把她接回来吧!

端木秀的爱人插了一句嘴,对,人哪有不犯错的。端木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伸出手指在他的头上用力地一抵。你放什么放。

饭菜好了,柏东阳站在窗口要喊在楼下的女儿。他看到女儿与二黑的儿子在一起玩着,女儿问二黑的儿子。

你妈妈和妹妹回来了吗?

没有,爸爸说妈妈和妹妹去了很远的地方。你妈妈呢?

柏东阳听到了女儿的回答:爸爸总是说,妈妈过几天就回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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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核:奔月 | 荐/奔月推荐:
☆ 编辑点评 ☆
奔月点评:

女人的懦弱使自己陷入了困境,有些事情是无法解释清楚的。
婚姻如果没有了夫妻之间的理解和信任,两人就像隔着一堵墙。
小说人物心理描写很细腻,推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