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文义传奇
豫东黄淮间,有一小县。此城南依群山,北缠河流,东、西岗地连接,处处古树茂密苍天。话说明朝年间,离城没多远的东南,有个村庄叫焦岗。本庄不大,人也不多,足说六七十户人家,二、三百人丁。全庄人师承祖传,代代均皆习武,个个身怀技艺;为人行侠仗义,处世专报打不平,人称“好汉庄”。庄中有一叫焦文义的,可算得上是好汉中的好汉。焦文义,其貌常常,外无异相,就是个子矮矮的,身躯瘦瘦的,外号人称“焦矮子”。人虽矮小,却自有过人之处:武艺怪巧,机敏过人;遇事不善张扬,外表含而不露。时值县太爷是个正直、怜民的官儿,颇有几分见地,也有几分诡秘,以为他是个可用之人,就有意与之结交。一来二往,二人交结甚是笃厚。·因此,官府遇有棘手难办之事,有时就请他出马,只要他一出手,总会俏无声息,稳稳妥妥,这在当地有口皆碑,无人不晓。鄙人拙苯,只能撷取一二,以飨各位。
一、卖艺人口出诳言惹众怒 有高人屎拉竿顶羞卷兵
话说县城每年都有一个古刹大会,每值会期,四邻八县,乃至燕、鲁、京、沪、杭等地商贾,达官显贵,江湖艺人,亦都慕名而来,纷纷趋往,其热闹毫不逊郑、汴、洛。会期三天,一到这天,县城大街小巷熙熙攘攘,人潮涌动,水泄不通。最热闹的地方是唱大戏,玩杂耍之处。正德六年,天下合归,时逢古刹大会,天气异常晴好,赶会人气甚旺。这天,离戏台不远,就有一露天的马戏班子,正在锣鼓喧阗地演出,里三层外三层的众人,正在为精彩地马戏喝彩连连,呼声此起彼伏:马戏班子一会儿舞枪弄棒,一会儿腾空筋头;一会儿单手徒练,一会儿交手对战;一会儿魔术杂耍,一会儿训兽跑马;那真是目不暇接,好戏连连。最叫好的当数顶竿——只见一彪形大汉,将碗口粗的约三丈长的杉木竿,象手中的小杖,随意的耍来耍去;最精彩之时,顶竿人将竿放置头顶,另一瘦汉象猴子一样,从地上猛窜到顶竿人肩膀上,随即,倒爬至竿顶,再翻转身,一脚站在竿顶,另一只脚抻向空中,真正一个金鸡独立,白鹤亮翅;然后,又突然从腰中抽出旗幡,四周示意,旋转挥舞——那真是观者人人目瞠口呆,个个唏嘘不已,令人叫绝,让人称奇。
第二天是正会,也是最高[chao]的一天。这天,来看马戏、顶竿节目的人格外多,因为昨日看过演出的人们你传我我传你,使那些没看过的人只恨自己来得太迟,大多没来得及吃早饭就往县城赶,想亲自一饱眼福。但是,昨天的演出场地却空着,地下一片狼籍,马戏班子不见了踪影。人们你问我,我问你,竟没一人知晓。纷纷互相议论着、猜疑着,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都只好趁兴而来,败兴而去。
话说当天的最后一场演出,马戏团依然演出精彩,众人喝彩不断。演出最后,依然是顶竿压轴戏,亮出看家绝活来,以博来日好彩头。可是,当拿手绝技倒爬顶竿即将高[chao]时,爬竿人竟险些从竿顶摔下来。其因不是技艺不佳,演出失手,而是爬竿人在竿顶竟然发现了一孓人屎,好象还没多久,湿漉漉的,臭轰轰的。他先是是一楞,后是一惊,连竿顶也没敢上,旗幡也没来得及出,就“哧溜”一声下了竿顶。
大白天的,顶竿一直在那儿立着,竟然有人能在竿顶拉了屎?这是何人所为? 焉何如此这般?
常言说得好,病从口入,祸从口出。
原来,这帮远道而来的老江湖,大概以为县城太小,整个上午卖场叫好,喜不自禁,有点了忘乎所以,不由将话说过了头:下午开场白时,仍是江湖卖艺人的谦虚老套子话:初来乍到贵地,望各位捧场等等。但又明言说道:本地若有愿意切磋比试武艺的,理当奉陪云云。言外之意——此乃一偏僻小县,量你也没什麽有能耐之人,于是乎将话说大了。谁承想说此话时,恰恰焦文义在场,而在人堆中竟也挤兑地站着县太爷。这明显小瞧本地人的言语,县太爷听了一脸水色,众观者也都议论纷纷,颇表不满之意。焦文义看得清清楚楚,听得明明白白,血性汉子,岂能听而不闻,视而不管?
于是焦文义就在一直立着的、又是三丈高的,而且是在大白天的竿顶,给他们留下了一孓鲜屎,以示警戒。
有如此能耐之人,竟能在他们眼前神不知鬼不觉地做下此等之事,马戏团人人只觉得脸红心愧,哪还有心思演下去?还有什麽脸面敢留下来?
三十六计——走……
二、只身远道赴鲁东 三闯水寨擒贼凶
话说县城共有四条主街,最为繁华处当说西街。这西街直通水旱码头,街两边满是店铺,一应尽有。每天赶集上店的,南往北来的,推车的,坐轿的,男的女的,大的小的,街面酒旗摇摆,到处吆喝一片,熙熙攘攘,好不热闹;真乃一个不似古都,赛过古都。
单说此地县衙就设在西街偏中。离县衙斜对面没多远,有一个当铺,此当铺是县太爷的一个不远的亲戚所开。店主为人和道,厚实,生意信誉好,年年红火多利。
一日,亲戚向县太爷哭诉到,“表哥呀,昨晚店铺被盗,猎狗被杀,请你做主”。
县太爷不听还罢,一听吃惊不小:本地治安向来很好,且谁都知晓这是他县太爷表弟所开。谁竟敢如此胆大妄为,在龙头上动须?
“你说说,这是何人所为”?
“这儿有一个字条”!表弟说着,将纸条呈给表哥。
“山东——来无影”,县太爷轻声地不由地念出了声音。
“还有什麽”?
“没了”!
县太爷心中不由动怒——又是来无影?做了贼,还要留名留姓,你这小子也太张狂! “好了,我一定给你做主;不要说你是我表弟,不管何人,我也理当办理”!
“多谢表哥”!
县太爷将表弟送走,遂将文义招来。二人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地一直谈了很久很久,这才把酒碰盏,喝了个酒浓气顺 ,方才撤席。
一晃数日过去,焦文义领命,日夜兼程,不日,只身来到了类似水上梁泊的来无影的环水寨——逍遥寨。这逍遥寨位于鲁东偏南,北临泰山,西接运河;四面环水,水域辽阔;远看酷如孤零零的荒岛,近瞧楼台亭榭恰似蓬莱仙阁。
“好一个去处呀”!
文义不由赞叹了一声。
可是,仔细一瞧,这水寨并无通路,脚下只有一叶扁舟。文义明白,这水寨非同寻常,易守难攻,进退两难,即使本地人也难轻易进入,更别说一个旱鸭子。想罢,只见文义闭目运神,然后,纵身一跃,岸边的各种杂色树叶,象被龙卷儿似的,齐唰唰地一阵顺水铺就一条路来,好文义,只见他双脚轻点树叶,“飕飕飕”,“嚓嚓嚓”,飞也似地到了水的那边。
文义以为已到寨前,谁知眼前还横着一道环水沟,这环水沟足有十多丈宽,周围并无一树一木,也无一舟半叶。
文义觉得直接过去不妥,于是就大声地喊将起来:
“有人吗”?
“来无影在家吗?”
“来无影——”,吱纽一声,门开了,一小童闪了出来。
“你找谁?为何这般大声呼叫?不懂规矩!”
“我是豫东县衙的,有公事要见来无影!”
小童一听说要见师哥,扭头拉出一指头般粗细的竹竿,嗖得一声飞了出去,落地时恰好架在环水沟的两端,然后对着文义说“请过吧!”
小童以为来人会央求于他,谁知文义不言不语,嘴角略挂蔑笑,又是双脚轻轻一点,又一个飞也似的“噌噌噌”,旋即到了对岸,小竹竿只是轻轻地摇动了几下。
小童一看不妙,便想扭头溜走,不料文义顺手拦住:“麻烦你通报一声,我先吸袋烟,借个光”。
小童飞奔至师哥前,将刚才所见一一说报出。来无影一听,赶紧命小童拿火。小童随即用铁钳夹了正在燃烧的柳木炭火送了过去。
“师傅,请用火!”小童很礼貌地说道。
“谢谢!请先搁这儿吧!”说着,将裤腿卷起老高,露出不算白但也不算黑的大腿肌肉来。 小童正在迟疑,又听文义说道:“没事,你放心,搁吧!”
小童只好真的将柳木火炭儿小心翼翼地放在文义大腿上,之后见他没有任何反应,好象是火炭儿放在石头上一样,根本没那会事儿似的。小童惊讶不已,便又飞也似地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通。
一袋烟吸完,又接了一袋,一袋接一袋,足足五六袋,文义仍不见让进,只好不请自进。谁知刚过门庭,还没来得及细看,忽然四只牛犊似的猎狗,一齐直扑文义,龇牙咧嘴,呜呜、汪汪地到了跟前。说时迟,那时快,文义手疾眼快,右手一抓,左手一拨,上前一飞脚,挪后一转身,再飞起一脚,三下五去二,四只猎狗便都趴在地上不动了。
文义回环看看,见已无险象,便要开口唤问,谁知又有两支飞镖穿来,一支正照文义脑门,另支正应文义胸门。看来,这是真要置文义于死地 。只见文义闪电般地突然双腿下屈着地,上身旋即后仰平置于两腿上,上身和下身象被子一样,被折叠在了一起。只见飞镖飕飕地一齐扎在了身后的槐树上,牢牢固固,足有五指儿深。
来无影绝招使尽,见并没伤文义一毫一毛,知道自己闯下了祸端,已无可奈何来人,便叮嘱小师弟,等师母回来一定禀报,一定前去搭救等等,说罢,头也没回,就跟着文义上了路。
三、三声炮前头落地 绝技师母救命迟
且说文义带着来无影,一路并无上任何枷锁刑具,早行晚歇,马不停蹄,不几日,便近了县城。县城东门不远处,有一上千亩的核桃林,这里是是穷人丧葬的地方,也是犯监作科,埋葬被处决人犯的地方。核桃林内,坑坑哇哇,坟头一个挨一个。里面杂草丛生,野兽出没,群鸟扑腾;树上也不知有多少猫头鹰,一叫起来,使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因此,这里平时很少有人来往。离核桃林没多远,有好大好大一片水塘,水塘正中间,有一紧贴水面的浮桥,直贯两端。据说,这座桥叫“显龙桥”,是因青龙现身后留下来的。说来也怪,那桥都是精细的清石条铺就,上面有很多龙的图案,常年清澈水满,无论多麽干旱,这里的水都是一直紧挨桥面,似满似溢,从不增减,赤脚走在上面,凉爽凉爽的,非常舒服。
来无影却从来没在上面走过,这次仍没有来得及感受凉爽的滋味。
二人快出核桃林时,突然从核桃林中窜出两个彪形大汉,手中各执一把大环刀,厉声问到:
“来人可是鲁南人氏来无影”?
“啊?是,我、我、我是!”
来无影平常也算是个人物,怎奈这次犯事,栽在文义手中,一路上象个霜打得茄子,一点也看不出精神劲来,尽是胡思乱想,浠里糊涂,只顾跟着文义走;他知道自己此行凶多吉少,只盼师母快些到,一点也没有显现出英雄味来。这阴森森的地方,突然窜出两个人,来无影吃惊不小,这厉声地问话,使来无影更是语无所措。这时,只见文义向两位大汉递了个眼色,轻点了一下头,立即快走几步,还没等来无影反应过来,就被其中一个大汉一刀砍了下去,血淋淋的头颅、骨碌骨碌地在地上翻了几个磙,瞬间来无影就成了刀下鬼,算是成了乱草坟的人。
截杀来无影,这是县太爷事先与焦文义商量过、预谋好的。
堂堂正正的县太爷,咋会用这下三赖的手段呢?来无影其罪当死吗?
先说来无影的师母。来无影师母,姓向名天英,年已过六旬有余;她师承其父向天龙,又南拜云衫道长为师,北学佛家高僧精华。她天资聪慧,为习武一辈子不曾婚嫁,使自己练得一身炉火纯青之武艺。其父死后,她独掌逍遥寨。多年来,其虽为女流,却威震武林,无人小觑。再说,她年长人广,武界通达。县太爷清楚,要治来无影的罪,向天英恐难袖手。若聚众滋事,以一区区县衙之力,如何抵挡得了?况且,向天英一旦要劫法场,双方必然你死我伤,麻烦大了,怎好交差?只有出此下策——设计先斩。
来无影该不该杀,这勿需多虑。其实,来无影犯下的并不是一桩盗案,他早已是累案有加,且身系命案。为此,官府上奏已久,批文也早已下达,只因时机尚不成熟。此次文义独闯水寨,除他有过人之处外,主要还是密报其师母向天英不在家,这才乘机缉拿。
这也算是来无影的劫数吧。要不当时来无影怎会乖乖地跟着走呢?!
依计行事,当文义带着来无影走至离核桃林还有里地之远时,县城东门按惯例已在设场问罪。当时人山人海,都知道擒住了危害多年的大盗,今天就要开刀问斩;也都传说事情难办,恐其劫场等等。可谁也没料道,精明的县太爷和机智过人的焦文义早已事情安排妥当,这现场只是走走过场,摆摆样子罢了?!
事情果不出所料。
话说来无影师母向天英,外出办完事回到水寨,来无影已走了两日。听小童说罢,顿时跺脚骂娘:“这不争气的东西,吃用不完,偏要歪门邪道。此回老娘若救你不了,也是命该如此”。说罢,没来得及喝口水,便携带小童早已邀好的几位好汉高手,一路奔去,日夜不息,赶到时恰逢县太爷念到:
“依大明典律,来无影屡次滋扰我县,危害乡邻;罪案累累,依法不容,其罪不赦,按律当斩。现已午时三刻,即刻行刑”。念毕,立将开斩牌甩掷地下。
“嗵!嗵!嗵!”
问斩炮声已响,人们左看右瞧,只见刽子手,不见伏法人。人们互相猜疑着、议论着,说什麽的都有。但不管说什麽,而最着急的还是来无影的师母向天英。
也是向天英救人心切,也是匆匆赶路所致,向天英根本还没来得及细想多琢磨,这行刑 已经开始。可当她突然意识到这事儿有玄机时,她立拍屁股,说声“起”,飞身落到城墙垛上。这三丈多高的城墙,眼观六路,一揽无余。当她远远瞅见核桃林处有人晃动时,不由脱口而出:“不好!中计了”!说罢,就一个飞身离场,直奔核桃林去。
但,这确实已经晚了。
向天英抱着徒儿的尸首,哭得跟泪人儿似地,边哭边说:“徒儿啊,娘来晚了啊……”真是个好不动情,好不凄惨。
来无影是向天英的儿子?
原来,这来无影的父亲,是向天英的师哥,当年曾追向天英未果,后一气之下,离师门他去。也是阴阳差错,几年后,师哥师嫂病亡,撇下来无影独自一人。无奈,师哥临终将来无影托付给了师妹向天英。向天英一辈子没有婚嫁,早已觉得有愧于师哥,于是,慢慢地也长了儿女之情,便内心将来无影当作自己的孩子。怎奈,这来无影虽是聪慧,武艺学得快捷,就是沾得了不良习气,游手好闲,偷鸡摸狗,这向天英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以至于恶习难改,祸越惹越大,结果招致今天的杀身之祸。
话虽如此,但这来无影毕竟是向天英的晚年依靠,没想到,县太爷竟耍了猴,施了奸计,使其徒儿落得如此下场,想想这向天英怎肯就此罢手?
四、 携师令杀手报仇命丧瓜棚 文义手当楔子吓退寻仇人 且说向天英将来无影尸首运回水寨,择日安葬完毕,慢慢地不知不觉已过了不少时日。来年清明,向天英上坟回来,思来想去,总觉得心中堵个疙瘩——想我向天英,一世英名播天下,可如今,竟没能护住徒儿小命,真让人贻笑大方。尤其是那可恶的焦文义,同是武林中人,与我素无仇冤,竟使奸诈手段,巴结官府,害我徒儿。此恨不解,此生怎了?越想越气,越气越想——怎奈这向天英也不是年轻俊俏之时,再加上来无影之事使她过度劳累、悲伤,有其心情,无其能力了,就只好选派了四名师徒师弟,即日起程,嘱咐定要焦文义偿其徒儿性命云云。
话说师徒四人,由于天气炎热,又加上平时他们并没多少机会远去,此次奉师母之命,只觉得这是一次玩耍的好机会。于是,一路吃吃喝喝,一路风流玩耍,不紧不张,不慌不忙,早睡晚起,待赶到县城时,已是瓜果满市了。
这县城不大,虽是热闹,却也没多少名胜古迹,更无让人难以忘怀的地方。但是,县城毕竟是县城,这异乡风情,茶楼酒肆;烟花雨巷,吃喝玩唱等等的好去处,还是要有尽有的;这些平日被师母管得严严的徒儿们,真如野马没了缰绳——一个劲地撒欢,日逛夜醉,乐不思蜀,好不痛快。不知不觉,一晃几日过去,待大署那天,大师哥这才命俩个小师弟前去打探。
日上三竿,两个小师弟一前一后,没几刻工夫,便来到了焦岗村庄南地。村庄南地种的大都是高粱、芝麻、玉米、绿豆等庄稼,一片片绿油油的,风吹摇动,煞是好秋景。只有靠路边,有一片不太大的西瓜地;两个小师弟昨晚有点贪酒,早上又没吃什麽东西,实在有点口渴,也正需借机打探点消息,于是便向瓜棚走去,一来问路,二来想吃瓜解渴。
“大哥,问个路!”
两个小师弟见棚内有一年龄不是太大,个子不是太高的一小瘦子正在忙碌,很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哦——,请歇息。想必两位一定口渴,待吃了瓜赶路不迟”!
焦文义也很热情地回应着。
“多谢施主”!
说着,瓜棚主人就顺手搬起一个大西瓜,操起切瓜刀,刷、唰,手起刀落,两个吃瓜人还没来得及尝尝这瓜是啥滋啥味,瞬间就没了小命。
晌午已过很久,本应早该回来的两个小师弟,却不见踪影,大师哥不免心生疑惑。因师母曾谆谆嘱咐:焦文义武艺高强,且又诡计多端,万万不可麻痹轻敌。但是,这一路走来,却早已被兴致冲得一干二净。
“不好”!
大师哥想起师母之语,顿感不妙,遂招二师弟,起身也奔去了焦岗之路,一边急急赶路,一边打探消息。
俗话说:姜还是老的辣。没走多远,大师哥已把焦文义的底细问得请清楚楚,二话没说,一直径奔瓜棚去了。
话说大师哥、二师哥按路人所指,即刻来到文义所在瓜棚之处,却不见任何瓜地瓜棚,只有一瘦小之人正在赶着牲口,弓身犁地,而那地也只剩下了一犁半遭就犁完了,就是不见两位小师弟。
二位师哥看看四周,觉得现在还不是收瓜犁地之时,又想起师母之叮咛,断定此地就是焦文义之瓜地,此人就是焦文义之人,二位小师弟,已被焦文义所害了。
想毕,二位师哥怒不可遏,本欲做好打斗之势,恰好文义已犁地之跟前,只见文义猫身弯腰,左手扶住犁把,右手的一个手指插在犁铧的插楔里,还没等二位开口,焦文义便主动说到:
“二位兄弟,先别急,待我将最后一遭地犁完再说。你看,师傅也没教我什麽武艺,我也没什麽本事,只学会了将手指头当里楔子,让二位见笑了!”
二位师哥也是庄稼人出身,也知道这犁地的家伙是怎麽使用的,但用手指头当里楔子,还是头一回,也知道这没有非常之功,是断然做不到的。回想起焦文义独自三闯水寨,大腿搁炭火吸烟等等之事,知道此人的确难以对付,况且两位小师弟已遭不测,以现在二人之力,实难抵挡。于是,二人暗暗相互递了个眼神,各自心领神会,各自尴尬地笑了两声,转身离去……
文义没费一拳一脚之力,就吓退了二位寻仇高手,这也算是幸事儿。不管谁死谁伤,反正没再死伤为好。至于两位未完成师命,此举是英雄还是草包,后事如何,本文就不赘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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