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走后,感觉一个人心里空空的。不知道是不是也和明天自己就要离家有关系。明明知道已经是快九点了,但我还是不想起床。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母亲也没有叫我。后来母亲终于叫我了,虽是不情愿,我还是起了床。可是没有想到今天我却感受到了一阵久违的温暖。
刚刚走到楼梯口,母亲就叫我快点去洗刷,说是地瓜都快凉了。啊,地瓜。听到母亲说地瓜,我不禁惊呼了起来。这可是我梦寐以求的东西啊。很久以前我就想着回家一定要吃上一回地瓜,可是每一次回家母亲都是把那些芋头,鸡肉什么的搬出来,而且还说地瓜有不好吃,而鸡肉可以补身子之类的话。我知道那时的母亲毕竟不了解我们。可是今天,母亲正在洗衣服。看她的眼神,不像是在骗我,但是因为以前的关系,我还是三步并两步的来到的厨房。
哇,好可爱噢。就在我刚走进厨房我就闻到了一股甜甜的香味。那是什么味道呢?三分之一是泥土的味道,三分之一是家乡的味道,三分之一是母亲的味道。闻到那味道我竟然说出了好可爱这样子词。在以前这样子的词可都是别人用在我身上的啊。可是今天我却是不自觉的脱口而出,究竟是说母亲可爱,还是说我可爱,亦或是在说我自己可爱。或许什么都有那么一点吧。或许什么都没有,这只是我想说就说的话。但是我高兴才说这一句话却是不言而喻的。
去年寒假暑假回家想要吃地瓜都被父亲骂了一遭,那时候母亲虽然是站在旁边,但是她并没有多少的表示。所以在被父亲拒绝后我和弟弟并没有去找母亲。我知道,他们肯定会有一样子的答案,那也是他们经常说的。地瓜有什么好吃,我小时候是什么都没有了才吃地瓜,那时候每一天都吃地瓜,吃到最后我的身子都跨了。你们也想跨一次是不是?每一次看到他们凶恶的面孔。我和弟弟总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口。于是两个人总是背靠着墙壁,紧紧抓住对方的手。
这一个寒假回家我和弟弟还是不敢直接要求要吃地瓜。只是在一家人一起吃饭的时候一直说学校的地瓜好贵,有的时候一块钱也只有一个拳头那么大。看到我们说得眉飞色舞,父母亲并没有阻止我们,他们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时不时的往我们的碗里夹菜,夹鸡腿。我和弟弟看到这样子也就不忍心说下去了。可是等到母亲又一次把那大块大块的鸡腿夹给我们,而我们实在是吃不下去的时候,我们又说了。学校的真好吃,至少比家里的地瓜甜。还更有营养。
虽然我们是多次提起吃地瓜,但是父母亲却好象是一点都不为所动。他们依然是每一天煮好了早饭然后叫我们起床。早饭之后布置我们午饭要煮什么,晚饭要煮什么。看到他们没有提及,我们也就不敢开口。因为我们知道,父母亲他们干的都是重活,要是真的煮地瓜那可要饿着他们了。弟弟虽然多次想着一定要趁父母亲不在的时候偷煮一回地瓜,可是都是被我阻挡住了。地瓜会消化补身体的药材。虽然这一句话有可能是假的,但是父母亲的情绝对是真的。
时间也就那样子拖着。父母亲他们不提,弟弟也就不敢提。地瓜的事情就这样子搁着。前天我问弟弟寒假作业都做完了没有。他说只差一样就做完了。我当然会问他是哪一样,他说是地瓜还没有吃。听到弟弟这一句话我实在是很想笑,可是我又笑不出来。我只是说,你以后说话要大声一点,男生嘛。听到我的话弟弟也明白了是什么原因。于是在那个时候两个人又重复了刚才那一遍对话。母亲在楼下洗菜,我说她一定是有听明白,可是弟弟却是说她肯定没有。
或许我们两个说得都对,或许我们两个说得都不对。弟弟昨天走了,但是他却是连地瓜的味道都没有闻到。在他要走的时候我轻轻的在他耳边说。在学校好好的学习,等你高考考好了,那时你回家想怎么就怎么吃,即使是把全部的地瓜都吃完了,我想父母亲也不会怪你的。他听了我的话,只是大笑,而且还大声的说,一定,一定。我知道他说的话从来都是说到做到的。或许也是为了让母亲听见。她应该有听见。那时候我看到母亲正在我们的身后微笑着点头。
其实在父母亲的眼中,地瓜只有磨成粉,取其地瓜汁,然后晒干使他变成地瓜粉那才真的是好东西。父母亲每一年都是会把地瓜或多或少的这样子操作一些。只是他们常常比较忙,所以大多数的地瓜粉都是在晚上磨的。或许也是这样子的关系,所以我家的地瓜粉总是比别人的黑。每一次别人问起这个原因时,父亲总是玩笑的说我家的地瓜缺少奶汁。奶汁是白色的大家当然都知道。但是没有奶汁就一定要黑色的吗?或许这也是父亲自己确定的定义了。
父母亲把地瓜作成地瓜粉就会把他们密封起来,其实那不密封也基本上不会变质,可是母亲每次都是说那样子昆虫就不会跑进去了。每一次看到亲戚朋友来我家父母亲就送给他们一些,看到村里的老人他们也会送给他们一些。并且还叮咛把这一些放在肉一起下去煮,肉吃起来就更有味道了。以前看到父母亲这样子做,我和弟弟都要心疼好久。有时候还会骂母亲疼别人不疼自己的儿女。但是现在却都是没有感觉了。不知道是我和弟弟麻木了,还是母亲麻木了。
弟弟昨天走的时候母亲是叫他把地瓜粉那一些出去,送给他的班主任。但是弟弟却是一直推托。而且还说,现在的老师都是教书育人,可不会收人家东西。母亲听到这一句话一直说弟弟没有长大,而弟弟听到母亲说自己没有长大竟然说母亲没有进过学堂不懂事。我呢?当然只能是站在旁边笑。我能说什么?我又要怎么说?最后还是弟弟胜利了。他没有带走那地瓜粉,他说现在这样子可便宜了。县城随地都有。只是母亲听到这一句话却是在发笑,一直摇头。
“丫头快点吃的,你吃不下就放在那里。等我洗完衣服了也去吃一些。”就在我不知道还要想什么的时候母亲叫我了。“妈妈,你不是说不想吃吗?怎么现在要吃啊。”其实我自己并没有听说母亲不想吃地瓜,我只是想和她开个玩笑。“哎,这几天上火啊。” 上火吃地瓜能好吗?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或许是吧。母亲知道我上火,所以叫我吃地瓜,母亲自己上火,她也吃地瓜。母亲真的是有心人。我们上火都会好的。吃着那甜甜的地瓜,看着那红红的瓜心,我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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