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终于可以回家了。把该洗的,该整的都整出来,一切似乎都围绕着这个主题:回家。我很容易执着于眼前的一件事情,然后不去理会身边的所有细节。比如现在,那群朋友都在一个繁华的地方快乐地闹着,而我轻言拒绝。
突然接到电话,舍友说车没电了,要我去接他。近半夜,零星点滴的雨,吸走了所有的热量,感觉奇冷。哆嗦地开着电动车,想到明天终于可以回家了,异常兴奋。一不小心,错过了遇见,越走越远。好在,榕城本来就不大,再怎么错过也只是在一个小圈子里。
很容易记得一个人的好,可以放弃所有以前的抱怨。就象现在,出太阳了,虽然还很冷,但已经很满足了。可以记得现在的阳光,忘记昨晚的冷冻和流鼻涕。感激似的感慨,终于不再寒冷。之前很想回家,毕竟一整年没回家了。漂泊的心总是异常疲惫,而只有家才有那归宿感。但是现在踏上回家的车后就开始忧伤,我的眉头不自觉锁起来。自从长大后就不喜欢过年,开始懂事了,开始犹愁了,也开始学会了沉默。所有的烦恼,象是沉睡了一年的病毒,开始肆虐,开始疯狂。
车到镇上,疯狂得涨价。不禁抱怨这变味的交通。行李包的轮子坏了,提着忒重,大概想要我知道祸不单行的滋味。转了半天,搭上不情愿的车。老家的经济一直发展不起来,大概是这么疯狂掠夺的关系。很讨厌这边的世俗。还好一年只回来一次,心里头暗暗庆幸!
一直很想要一种细腻的生活,就这样固守着自己的防线。不知道哪个时候会全面崩溃?
回到家,心情变得沉重。看着父母头上的白发,额前的皱纹,老了,不愿面对却又无法逃避的现实,还有伯父、母,叔父,婶婶们。只是他们一回来就谈婚论嫁,而我,最不愿意面对的话题。有时候很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然长大?
晚上很早吃完饭,才八点多没到九点,一家人全散了,各自回房间睡觉去了。家里就是清静,没有半点夜的喧嚣。而我没有半点睡意,就像另一个世界,另一种生活方式。拿着手机,在网上等待着,等待着可以帮助我打发时间的人。很多时候的等待都是成空的,所以我也变得很世俗,吃完了就睡觉去,然后很早起来。没有半点思绪,脑子在那个冬天全冻住了。
第二天一大早,感觉还没睡醒。刚整理好个人内务,就有媒婆来瞧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就像手中夹着的鱼,吃也不是,放下也不是。她们总是意外地来临,让人不知所措。估计媒破甲看了我就没兴趣,捉摸着是个难啃的骨头。我个头很小,没戏。此人再也没来过。
下雨。奇冷。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冬天很是冷,又下着烦人的雨,让心情没有一点点好的净土。母亲非常生气,说不过她,只好跟在媒婆后面,左一个那个姑娘很好右一个那个女孩不错,结果总是意外的。后来明白了一句话,媒婆的话就如耳边风,让它过去,不要留下一点痕迹。怎料道,那媒婆说得特起劲,却不知道我在后面望着天空,想着我自己的事。回来路上,要经过很多的家门口,他们都好奇地看,我用伞遮住自己。其实一切都很明显,有点掩耳盗铃的感觉。
这个冬天确实冷。大年三十还要顺从母亲拼命往外跑。回来的时候一家人都在笑我。害的我跟着笑到肚子痛。大堂哥传授了经验之谈:胆大,皮厚,废话多。可惜我无法达到那个境界,因为我是那么的清高,那么的自以为是,那么的认为天下的乌鸦一般黑,那么的不想要他们给我的结果。那么的固执。因为有一些人实在无法忍受。
团圆饭前给所有的朋友发了祝福短信。还有一些是刚见过一回面的,她们发来短信,也一一回了。却不知道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大年初一的时候收到一条莫名其妙的短信:怎么大学生素质这么差?看得我傻眼了。开门不顺,朋友们早说了,本命年要穿点红的,要不就会不顺。我不相信,但是却在新年第一天惹来无名的骂?后来一问才知道那女子给我发了短信没收到我的回信。但也不能怨我呀,我昨晚的短信都回了,只怪中国人太多,昨晚发短信的人也多,没收到我也没办法,中国移动也没跟我说我发给你的短信你没收到。要是真那么在意的话我多发两条就得了,不就是两毛钱嘛,我还是可以付得起的。但是可别冤枉大学生呀,怎么就一条短信不回,就所有的大学生没素质了?无语。无奈。摇摇头,跟着他们去另外一家去了。
隔壁家有钱有势,却和我家是本家。非常热心,给我介绍一个远房的亲戚,其实自己本来就不想要的结果,但他们却非要在一个句子后面划上句号,事情也总是个没完。母亲说,他家不希望我家的个个媳妇棒得让人夸,他们就是这样,总以为自己有钱有势,然后什么都比得上我们。第二天我就回榕城了,事情不了了之。后来母亲打电话说,邻家一直在背后说我,不就是个大学生怎么了,眼光要那么高,那个女孩还嫌弃?我非常抱歉,本来应该是我去面对的,却是让母亲承担了一切的风言风语。生活中总会遇到一些人,喜欢凌驾于别人之上,摆布别人的生活方向,可我,痛恨他们,没有强有力的支持,只能仰天长叹。
回家这么多天来,一些人看见过后来也忘了,还有一些人记得了,她却把我给忘。
其实生活就是记忆,然后忘却。
那天晚上,吃过饭,我对老爸说,明天我得走了,得上班去了。老爸非常生气,子孙后代都不要了,要前途做什么?在他眼中,还是坚守着无后的不孝。可我,感觉自己还像个孩子,还没有足够勇气去面对,自己都没办法照顾好自己,还怎么去照顾别人呢?然后他训了我两个小时。我就那样站在那里,想着他所说的那些话。
是啊,人得服老,老爸确实老了。然而我却是那么的不听话。当他抱起孙子的时候,那种吃力的声音,让我难受。我不知道我还有什么理由让他再花几年时间去带一个孩子,我的孩子,然后加速他的衰老?我有自己的想法,但是发现一切都是那么的和我格格不入。
我还是习惯着我的沉默。
老爸训完了,发觉自己也清醒了。知道了什么东西是我想要的,什么东西我可以牺牲一点,什么东西抓不到就该放弃,什么东西在旁边的就一定要伸手!
第二天,破天荒天晴了。从我回家的那天起,天都是阴着脸。一直都是。但是,此时,当我要踏上行程的时候,天晴了。该庆幸还是苦笑。我总是这样,不知所措。比如爱情,比如婚姻。
这整整十天。奔波。除了奔波还是奔波。寒雨。冷风。我不知道还有什么言语来形容它。我只知道我蜷缩着自己,然后看风的肆虐。雨的痴狂。我最后放弃了。放弃了我想要的,也放弃了我自己。
我知道,现在很想要一瓶酒,然后让自己醉生梦死。
是啊,一瓶酒就够了。
情人节。收到很多短信。都是哥们发的。他们都在说,单身的好处。抱怨自己的辛苦。可他们都已告别单身。苦笑,然后无语。发出的短信,有人回,也有人沉默。
现在发觉,一切都与我无关。真的,我只想好好过个日子。自己的日子。
08年的开头,混沌地来了。却不知道会是怎么样结束?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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