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领大部队人马,沿澧水走上一遭,最终就是要登上磐山,去思王庙烧香。
行动的人中有去过头回的,这次大都是头回去。我去过一次,这次将他们游说结伴前行,一想离小城稍微远点寻得片刻的清静,二想还心中的一点牵挂——那庙里的小河尚还在不?
当然骑不上真正的马,以自行车代步也是不错的游玩工具,私家车离我们太遥远,租车体会不要远行的劳累。多年不骑自行车的女人,各自带着自家的孩子,一路欢雀,说明此行还是有意义的。
如今登山不如往年爬山,上山的阶梯修的十分精致,算是澧水边上的一个景观。思王庙在以往的文字里做过详情的叙述,我知道我再次驱使是为了还愿。
还不曾抵达山顶就听见编炮的声音,心中有了小满。上次登高,山中冷冷清清,庙里就住着那个十四岁的小和尚,不曾见另外的香客。一座山没有庙是孤独的,一座庙,没有香客是寂寞的。惦记那小河尚的修行是否虔诚,是不是为生活所迫或者懒得在尘世求生而置身深门,那样的思想怎能囤入空门,与佛结缘呢?记得上次我问他为何做了小和尚,他回答说是与佛有缘。当时心里更多的感觉是他眼里还残留着尘世的颜色,总觉得时间长了他会下山,离开冷清的庙宇。
接近思王庙,遇见下山的几个人,想必之前的炮仗声就是他们发出的,那么,香火应该袅起来了吧。
这次抵达发现庙的大门之外立着文物管理处的公告,大约是为新修陪衬的庙宇而募捐的告示,牌子上的字迹醒目了然,说是捐款50元立丰碑刻上名字,50元以下名字载入史册。我看了很不舒服,修庙建桥既然是政府行为,那样的化缘方式我觉得是不妥当的。世上有为修庙化缘的僧人,故事和书中记载的无论是否真实,但他们为之付出的努力我曾经感动过,但在这个市场经历横行的当今,只要关于集资,无论是用于什么,我都报以疑惑的态度。
见过那小师傅,几月不见,明显长高了,也胖了不少,不象戒了荤的人。问了香的价钱。价钱倒是比去年少了两块,但十块钱就给三柱香、一对蜡烛。
烧了香拜了菩萨,几个小孩不懂事,又是撞钟,又是敲鼓,那小和尚脸色阴沉了下来,要我们看管好自家的孩子,语气不是很好。我们坐定休息,再看那小和尚不知道做什么去了,心有些茫然,之前的惦记好似随着香火的轻烟飘散了。
出行往往经历的就是一个过程,并不一定能收获到什么。其实烧不烧香,拜不拜菩萨并不是特意而为,因为那里有那么一座山,山上有那么一座庙,驱使总要有个目的地,所以就去了,所以就拜了菩萨,烧了香。其实,庙里的菩萨不见得是佛祖的弟子或者化身,只不过,人们要纪念某个人,想要心静时有个去处而塑个泥身的人物放在那里,供自己和后来人朝拜。
远去的是光阴,留下来的是历史,是传说。在许多渊远的传说里,人们往往只想留下美好而有值得纪念的一面,久之,传说中的人物就成了菩萨,就成了佛门中被人供敬的神了。
离开之前没有忘记在公德箱里放是一些零星的钞票,没有想过要登入名册,那小和尚大约也不知道我们除了了捐香火钱,又捐了一点修庙钱。
下山总比上山容易,女人们还在半山腰,孩子们早就飞到山脚下了,他们脚下好象长着鸟的翅膀,在他们的眼中,是看不到飞扬的尘埃的,如晴空般澄明。
上山下山一共化了不到三个小时的时间,时候还早,有人建议去澧水的那头蜚云寺看看。
建议一出孩子们便蜂拥而至。他们想念的是寺边的八方塔,他们想要登塔听风的从四面八方赶来的声音。我也有些想念那个寺的女主持——按常规,寺里住的不该是女僧,女尼应该是住在庵里的,但如今男人都不出家,不做和尚,蜚云寺要有人看管怎么办?既然有女僧欢喜那样的生活方式,就由她们去吧。她们都是带发修行的老妇,身多有病,求医不得果,听了菩萨的点化来寺里修行的。不知她们求的哪里的菩萨,想必是深山老林,古寺名庵的德高望重的摆渡人,没有人想要去求得真相,她们怎么说我们就怎么信了。
赶到寺下的时候女人们都弄得精疲力竭了,孩子们到处乱跑,每人牵着个风筝,风好象不听使唤,手中的线老是放不长,风筝当然飞不上去。
塔没让孩子们爬上去。女人们都不愿爬那么高的石阶了,平时运动得少,陡然骑那么远的路程,真是腰酸腿疼。原地休息不到一刻钟,其间两个女人接到紧急电话要回单位,看来,寺里的菩萨也拜不成了,香也烧不成了,不过口袋里的钞票省了一点。
回来只叫累,向人诉说,问我为何累,我说带孩子上山烧香拜菩萨去了,澧水边上的寺庙在一天之内都被我们经历了一遍。他笑话我:“你还相信那些?”我说,不是相信,而是觉得烧香的那一刻,心真的是静的,离红尘真的很远。至于我心中没有佛,在我厌倦尘世的时候就会想起他(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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