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的感觉

夜里，少年从梦里惊起，沉溺于刚刚幻灭的粉红色的春梦，心跳仍然又惊魂不定，望着黑漆漆的天，少年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心情。

湿湿的、滑滑的，还有一种腥臊的味道，一种象征生命张力的渲泄如天兵降临，午夜的第一次梦遗让少年手足无措，刹那间的茫然之后他哭了。寂静的夜里，谁曾感受到那种纯粹的哭声？谁又曾和他一样偷偷哭过？

原来，成长是伴随着泪水而来的，一种深刻的伤痕与青春结伴而来。

将那条短裤将罪证般的藏匿好，第二天期期艾艾地问同伴：“你做过梦吗？”

“做过，多着呢。”

“印象最深刻的。”少年一步步试探。

“梦见一个女孩子，看不清长相，不知道她是谁……”

少年用鼓励的眼神期盼同伴继续说下去。∮“然后俩个人那样子……然后自己就这样子……是不是呢?”同伴用手势比划着，吃吃地笑。

“是啊，怎么会这样呢？”少年觉得脸上一阵发烧。

“正常现象。傻呀你。”

“这么说，你也经历过这种梦了？”

“早就……”同伴不无得意地。

突然惊觉原来不是自己才拥有这种秘密，青春的路上原本就不孤独，得意地碰碰同伴的肩膀，彼此心照不宣的哈哈一笑。

不知什么时候邻桌的麻花辫子，娇俏的脸，走路时那杨柳般摆动的身姿都象磁铁一样吸引着少年的双眸，期盼她会在某个夜里悄然入梦，却又会在心里暗暗自责如此下作的念头。

这时候总会有那样一些非印刷文本通过各种途径在私下里悄悄传阅，那些大胆而让人想入非非的文字，试图与教科书的身份与少年接轨，却总是让一个个竖着坚硬的欲望的夜晚束手无策，惶惑中，手与身体的触碰点燃了本能的快感，又埋藏了这许多无人可诉的秘密，少年开始沉默，试图解读青春路上的伤与痛，神秘与孤独。

青春，这些花朵般的岁月，招蜂引蝶般地惹来许多的赞誉，有谁知道青春的躁动也是一把双刃剑，曾经这般刺痛过少年的灵与肉。

总以为是一个人在青春的路上踽踽独行，却不知道再清贫的年代里，餐桌上也总会有一个荷包蛋是少年一个人独享的奢侈品。其实，喉间若隐若现的亚当的小苹果，唇边悄然滋长的黑色茸毛，还有那象竹节一样拨高的身体，怎么能瞒得过双亲的目光？一种默不作声的关怀总是与悄悄打量的目光偷偷流览着少年的背影，还有那一闪而逝的成就感。

悄悄洗好的内裤，在第二天的阳光下翻晒，自己洗内裤的习惯自此形成。

多年后，回过头来打量这段青葱岁月，才知道那些青春的伤痛是其实妙不可言，还没来得及细细体会就象昙花般的开过。

许多人的青春都是象我这样度过的。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