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令人激动不已的春天气息已经飘荡了很久。这一天,春天的阳光畅快地照射着树上的幼叶。
在学校的环形观礼台上,郎九和叶美并肩坐的的恰到好处。在路人的眼中他们是相恋多年的情侣,路人的脑海里会有“显摆”这个词的出现。可是两个人是第一次坐在这里。
他们坐着谈恋爱,他们的恋爱正处在回忆往事的阶段。郎九告诉叶美,他说:“我之所以保持了这么长时间的沉默是害怕美好的爱情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叶美则回到大二的上学期,在那个时期一件重要的事情,是她托郎九买火车票。叶美知道郎九说的他们的爱情应该在那个时候开始。叶美想到了自己当时的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这张脸对郎九没有买到火车票充满成见。叶美现在笑这张脸的麻木了,这种嘲笑已经有过许多回。
郎九说完这句话后跟叶美一样,同样抵达了买火车票的现场。他看到自己穿着一件大号的外套,脸上有一幅半框眼镜。眼镜外面是明亮的世界,众人的谈话声成为一种轰响的背景。他把腿摆出一副不耐烦的姿势,向队列蜗行的速度示威。他看见一位身材高挑的女生被长及脚咯的深蓝色羽绒服包裹着,她把微笑的脸冲着郎九,在她声旁身材略小的女生的话语引起了那张脸的微笑。郎九回到那个场景就会出现那个读研究生一年级女生的样子,后来才出现叶美的形象是完全的暗淡无光。郎九在叶美那张陌生的脸上得到嘱托,当他没有完成,叶美那张不耐烦的脸让他有些厌烦。
郎九看了叶美一眼,他开始搜寻他真正爱上叶美的那个场景。一个橙子的形象出现了,又大又园,递到郎九手里,后来这个又特殊意义的橙子变成一堆烂泥,郎九想到烂泥让他包起来,依然呆在书柜里,充当特殊意义的证明。郎九开始肯定他是又那个橙子开始爱上叶美的。
他说:“你送我的那个橙子又特殊意义吗?”叶美的记忆很难容易到达了橙子,橙子的形象很是模糊。她说:“没有吧。当时在我包里挺碍事的,我又不想吃了。”郎九肯定的回答:“不管你送什么都是好的。”这句赞誉之词让叶美有些感动。她又想到另外橙子的场景,还有苹果和葡萄。她把这些水果分别送给不同的男孩,想到这些,她觉不出送橙子给郎九的完美来了。她搜索着个郎九在一起的所有场景,她发现数量有限。她握住了郎九的手,当郎九看她时,她的记忆之门随即关闭。
郎九在叶美的眼睛里看出了羞涩,她眼睛里的光芒跟此刻的阳光有些相像,充满了青涩的躁动。郎九看到了叶美的鼻梁,他便来到了大课的教室。时间是大三的上学期,那个时候他看见叶美的鼻梁上有细微的汗珠。他在那张脸上还没有看到一点瑕疵,鼻翼的汗珠使叶美可爱起来郎九想到她穿一件运动裤,跟平时不同。郎九以为在那个空间里充满了美好。那时,他们正为一个问题各抒己见。
郎九说:“我觉得你最美的地方就是这里。”他的手指滑过了叶美的鼻翼。叶美的脸像风抚过后的一朵鲜花。“我们讨论问题的那次,在阶梯教室。”郎九的提示没有使叶美到达那里,她想着的是她眼睛的美丽。她说:“难道我的眼睛不漂亮吗?”郎九有些窘迫地笑了,“当然漂亮,只不过我开始是注意了鼻翼的美。”他的记忆里又出现了叶美那时的一个微笑,微笑有郎九长时间的注视而得到。
叶美说:“我不知不觉就喜欢了你。”郎九点点头,他说:“我也是这样。”他们都想到了他们之间交往的寥寥,但都没有说出来
“想想以前的事情吧,刚才的回忆太细微了,也局限在我们交往之处。当然还是有许多的东西被挖掘出来。”叶美说着,她想了一次后来买火车票的经历,也跟郎九有关,她把两件事联系起来,便看到了郎九的执着。郎九在第二次弥补了第一次的遗憾,他买到了叶美的火车票。
即便是头一次坐在观礼台上,可他们如此坐在别处也是没有几次的。过往时候他们的交谈,在一起时的经历和独处时的经历都会像放电影一样过一遍。现在他们的回忆走向细部,是找那些不曾被发掘的东西。
郎九感到一阵拂面的风。他说:“你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我吗?”郎九知道记忆里的事情怎么会说的完呢。他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刻薄。叶美的微笑说明他也想到了同样的一点。她突然有些失起来,她是为彼此不能充分了解而失落。
失落的情绪使她寻找真正失落的事件。这在她生命的痕迹中当然是鲜明的。她的回忆之旅开始,像天空中太阳的隐去,乌云滚滚而来的情景。她想到小时候差点被偷去,大一些后也有伙伴冷落的存在。记忆里有几张哭破相的脸。老师的批评。随着年纪的增长那多起来的烦恼。许多如烟的往事都飘荡起来,当郎九招呼她时,她依旧停留在那里。
他看到了众多的过去悲伤的自己,她总是觉得一个最大的悲伤还没有出现。他看郎九,郎九正望着操场对岸渺小的行人。叶美怀疑起郎九是不是真的喜欢她。
郎九问:“你怎么了?”叶美说:“你是完全的喜欢我吗?”她看到郎九的眼睛里出现惊异,她把这想成了不信任的怀疑。瞬间那堵挡回忆的墙轰然倒地,出现的是一个大而深远的湖,天空和水里都有一个朦胧的弯月。
那个灾难性的事件似乎来得过于突然,使叶美的脸色很是难看。她在温暖的风里竟然抖动起来。她极力的摆脱强大的记忆,可她越是如此记忆越嚣张的厉害。
时间回到叶美的少女时代。她那时读完高一在她的面前出现了一个漫长的暑假。
她到一家饭店打工了。她的初中同学介绍她去的。她的同学已经把人情世故明了的有些吓人,可叶美那时候对丑恶的现实却全然不觉。
叶美面对的窘迫很快地就到来了。叶美拿着酒瓶走进包间时,还一再认为她的工作是把客人的酒杯斟满酒如此简单。他进门后看见三个男人朦胧在酒气里。她走近后,坐在中间的男人眼睛里的光芒让她微微发抖,那一刻她被这陌生而又熟悉目光搅乱了阵脚。脑海一阵飞速闪换,她得到饿这目光之所以熟悉的原因,她曾在一条宽阔的路上与一条狗相遇,那条狗的目光就是如此。
她还是认为她是来倒酒的,她镇定下来后,酒正注入第三个人的酒杯。酒注入酒杯的声响脱离了电视音乐和三个人的低语声明晰无比。酒杯中发出盛满的声音,在这声音里一只大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不少酒撒到桌面上。她低着头慌张挣脱开那只手,酒瓶落下去,另一只手挽回了酒瓶摔碎的结局。她的双腕都被抓住了,她的脚步乱成一团。
男人把叶美从外面提到长桌里面,叶美蹬歪了酒桌。叶美的尖叫声和三个男人的笑声混在一起。叶美的呼救声碰到关着的门又返回来。
男人睁大眼睛,他把叶美拉的太近,他眼睛里叶美的形象一片模糊。他说:“不懂规矩吗?”
“什么规矩?”叶美的声音里夹杂着哭腔。“我们摸了又不是白摸,你还害怕不给你小费?”男人松开了一只手,揽住了叶美的腰。叶美打了男人一个耳光,可是叶美遭遇的偷袭更多。这种肮脏之手使叶美充满了力量,她挣脱出来去拉关上的门。男人用脚把叶美踢开,叶美摸到一只空酒瓶扔了过去,酒瓶碰到墙壁立刻粉碎。
门开了。经理的脸在几秒里就充满了微笑。男人把一张一百的票子摔在地上就嚣张而去。
“经理,他们是一群王八蛋你不能让他们走!”叶美哭泣着说。经理脸上恶毒的表情却让人难以理解。经理瞪了她一会后就离开了。
经理离开后,老同学站在她面前。她的脸上平淡无比,她说:“别这样,得罪客人就是得罪经理。对了,也怪我没有给你说过。。。。。。”叶美说:“他们的手不老实,他们。。。。。。”老同学笑了出来,她说:“这很正常啊,这在所难免啊,他们给钱,你不要不信他们。”
叶美很奇怪地看着同学。老同学说:“只是陪酒呀,我们又不是,行了,行了。。。。。。”她对这个话题不耐烦了。
叶美有老同学陪着到宿舍休息,叶美坐在床上惊恐难宁。老同学说:“我得走了,我替你请个假。”老同学出去后,关门声停留了很长时间。
坐在操场环形观礼台上的叶美,她的回忆掠过真正灾难的前奏,直达那令她耻辱的伤痛了。屋外雷雨交加,屋里罪犯有恃无恐,像是禽兽,少女叶美惨遭玷污。几个出现的画面让叶美难以忍受了,他战抖地站起来,对郎九说:“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宿舍了。”郎九脸上的笑容一如灿烂,他说:“你怎么啦,怎么一会就成了这幅模样,让我不明白。”叶美已经走了,郎九跟了几步,他说:“真的,假的?”他那张脸已经惊愕万分了。
叶美平视前方,她住了,脚步说:“跟你无关,我只是不舒服。”郎九不再说话。到了要分别的地方,郎九说:“难道是你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叶美的眼泪悄然滚下来,她急匆匆地走进了宿舍楼。
郎九在接下来数小时间心神不宁。他寻找自己的不是,又猜测叶美曾经遭遇的不幸。胡思乱想让他坐立不安,他看见窗外已经是夜色深沉了。他收到了叶美的短信。“我还是先做普通朋友吧”他问为什么?此后是长时间的沉默。凌晨十分,叶美回短信说“明天说。”
剩下的夜晚郎九回到了他读完高一的那个暑假,他拉开尘封往事的布幔。他确信他认为的一件渺茫的事情跟叶美又关联了。
郎九在大学里碰见叶美时就觉得他似乎在哪里见过。他现在终于把叶美放在那个跟她有关的回忆里了。
高一后的那个暑假,郎九在“高朋满座”当服务生。他在饭店里工作了一个月,曾跟叶美打过照面。他的印象里叶美青涩单纯。后来他听说饭店里一个女孩身遭不幸,得知是叶美时,他很是震惊。
他朋友的哥哥读完大一后子高朋满座打工。来饭店的二十天后,他跟随大家参加了一个聚会,见到的是朋友的哥哥。
他朋友的哥哥坐在小饭馆里,旁边是个漂亮的女生。大学生让大家安静下来,他说:“咱们去教训一个人。”很快他们就出发了,在一个桥头等到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他们把男人拖到桥同下,把他打的昏厥后又离开那里。郎九在男人身上留下了五脚。后来他们没有再谈及此事,去的不少人认为那男的死了。
大四学生郎九躺在床上难以成眠,如烟的往事在他的脑海逐渐成为一个故事。
他现在的女友在六年前身遭不幸,女友的好朋友请了大一男生帮忙,大一男生把那个男人打了个生死未卜。
第二天的午后,郎九和叶美坐在了一起。他们坐在一片安静的竹林里。竹林里充满青草的气息,他们做了很久,还没有开口说话。
叶美此事的表情坦然,这表情来得十分不易。她说:“在高一后的那个暑假,我被人。。。强*过。”此话一出,郎九变得愤怒起来。他把拳头攥得卡巴卡巴的响。
他又回到了桥下,他看见自己重重地跺了那五脚,他跺的又不止五脚,他把男人骨头跺进土里。男人的血和泥土和成了泥。
叶美哭起来,郎九知道一切都成为过去了。他说:“那个人已经死了。”
叶美问:“是吗?”
郎九说:“我也曾在高朋满座里呆过,那个时候我见过你。是你的那位好朋友找人帮忙,我们把那个人给打了。”
叶美问:“他真的死了吗?”
郎九说:“是的。我跺了他50脚,他应该是死了。”
叶美又回到了那个夏天,回到她遭遇不幸的那个时刻。叶美怎么也不会想到她还会见到那个男人,她跟男人在单间里相遇了,叶美往单间里端菜。
男人认出叶美时愣了一会,然后他抱起了叶美,毫不顾忌地进行暴行。他对叶美说如果她敢报警的话,就让电视台曝光她。
后来叶美跑到了磅礴大雨里,无助地奔跑了一段后,在电话亭里蹲下来。她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回到饭店,同学问她怎么了。她说:“又是那个王八蛋!”天明后,她要了工钱后就离开了那里。
现在她又回到了现场,她用一把斧子把男人的头砍了下来。她用电锯把男人锯成十块。她用雷管把男人炸得废碎了。
她又想到男人离开饭店后,走到街上就被汽车撞的血肉模糊了。他回到家,没呆多久就得了疾病死掉了。总之他是死掉了。
叶美说:“他死了是吗?”
郎九说:“有着人活着他已经死了。你想啊,我们那么多人打他,又过去这么多年了,他一定死了,总会死的,我们在诅咒他。”
叶美说:“为什么要去关心他呢,都过去了不是吗?”
郎九说:“以后,我们不再回忆那一年的事儿,那一年让它消失在记忆里。”
阳光照进了竹林。叶美说:“郎九你喜欢我吗?”郎九站起来,说:“喜欢。”他拉着叶美的手,走进完全的阳光里去了。
春天的太阳在西天空很温暖。
2008年2月11号手写初稿
2月27号打印定稿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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