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海深处,我弓起身子,高高地跃出海面,向上,再向上,然后猛烈地呕吐。如此反复了几次,我才舒适一些。这时,我听见有人嘱咐我睡觉,并且在涌荡未止的洋面,为我铺好了被子。
就这样,我只捡了一枚贝壳,就提前离开了大海。临别前夕,我啥也没做,连想想大海,都没顾上,全身的力气都被用来进行呕吐,震得两肋又酸又疼,空气隐隐作响。
呕吐玷污了人们的记忆。但是,在场的人都原谅了我,仿佛这类事情,在每个人的命运中都会发生。医生泰然自若,眉毛很少抬动;护士们苗条轻盈,穿着洁白的连衣裙,戴着口罩,只留一双眼睛,充满了风和粼粼的水光。其中一个俯下身,盯着我看了一会,把我的名字登记在病历上,然后就走了。
一觉醒来,我发现自己坐在高高的海堤上。我长久地坐在那里,完全是为了从海上吹来的风。从我坐的地方望去,游人如豆,但都要比海高出那么一点点,为了活着,他们都不能深入大海。伟大的大海,只不过是一滴盐水,纯粹是因为体积庞大,才显得与众不同。
后来,我再也没见过大海。那枚贝壳,也被我锁进抽屉里。大海还在那儿,匍匐着伸向远方,不停地用风和波浪,冲刷自己的领地。无力避免,我总是会在那儿出现,一边徘徊,一边等大海的决定。
本文已被编辑[悲秋道人]于2008-3-5 22:14:28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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