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写这本书?
我不知道。为钱吧?在这个钱可以买到良心的年代,只可惜我的良心却没有丢,我也没那本事,我是无名鼠辈吗,写的东西再好,也是没有机会上台面的。不过我对此并不介意,当名人不容易,那是需要付出很多代价的,其中当然包括做人的尊严了。我介意的是,上帝为什么不让我生为女儿身。若我的性别是女的,拍部真集一定可以使我早日脱贫致富,提前进入小康水平是小菜一碟,更是为国家奉献了自己的力量。当然也就不用为了生存而蝼蚁似的活着。为文学吧!哈哈——我可没有那么崇高,在这样一个人人以君子自居,人人特讲大讲奉献的年代,道德再怎样地沦落,都是别人造成的,而自己则一副救世主的嘴脸。就如文革发生的一切非人行为的原因都归于当时的社会情况人人都那样做,而与参与者良心的有无是无关的,文学的殿堂再怎样的乌烟瘴气,那也不关咱的事。有好的书就看,至于陋也的书,实在无聊时翻翻,心情便出奇地好了,同时也恢复了自信心。因为,这个世界上竟还有比我更无聊的人——写了那么些可以当做安眠药的文字,引诱人犯罪的文字,且这样的人数目还相当可观呢。
讲到这里,好象依稀记得为什么要写了。自从懂事之后,耳朵就从没有间断过大人们的谆谆教诲——要树立远大地理想。因此,我就整天地在想,我将来当什么才好呢?当将军,那可是很威风的,只可惜,第一次去体检当兵时就被刷下来了,主要原因不是我身高偏矮,体重又太轻,是一副营养十分不足的样子,而是因为当那体检的女医师叫我脱下裤子,用一木棒敲击我阴茎n次都未见其勃起时,便大怒,认为我那是对她人格的污辱。我百般解释,说医生其实你是很好看的,在我们那个村里不是第一也是第二,然一切都没有用,女医生将她那指甲猩红的手一挥,在表格上写下“阳痿”二字,我的军营梦就是这么轻易地给枪毙了;当科学家,研究出一种药出来,让人吃了一口,一辈子都不再觉饿。但不久就被证实那是反人类的,因为假如人人都不用吃饭了,不用吃饭,那还劳动着干吗?不劳动,那人生不是什么意义也没有了,不劳动,人类不是又要返回猿猴了。……我该树立怎样一个远大理想呢?突然记起还没有去厕所,习惯地撕几页书,在蚊子肆无忌惮地厕所里,千手如来来了也会束手无策,我俗辈当然——阿q这一伟人鲁迅先生描写的幽默人物从发霉的记忆中凸了出来,坐在我对面,向我发笑,而全然不顾脸上、手上汲血得正欢的蚊子。我一阵子激动,连屁股也忘记擦了——阿q——鲁迅——鲁迅第二。
我就是鲁迅第二,一代文学大师就是这样在厕所里诞生了。从那以后,我就以鲁迅第二而自居。并以此进行招摇撞骗,本以为会同某些人扮假记者假官员那样轻易得手,谁知,人家一听到鲁迅这一两个字就不约而同的怒斥,说我是骗子,让即将到手的红红的票子又成了水泡。但同时也是后来为什么大学这座神圣的精神殿堂轰然倒下,冲动需要宣泄的我,不是跟球迷们看完输后疯狂地球摔酒瓶,用砖砸玻璃,而是拿起笔的原因的了。既然是鲁迅,当然是拿笔当匕首了。然而,把匕首投向谁呢?如今没有了敌人,资本家成了我们卑躬屈膝抢来的投资商,是我们的大老板恩人了,我们巴结他们都来不及呢,谁还敢跟他们说半个不是。不就是要取我们那漂亮的小妹吗?小妹我们多的是。玩弄手中从外国那里买来而上面却印着“china made”的字样,我心中没有一丝的自豪感,反而有一种屈辱的感觉,就象读了那篇《永不跪的中国人》一文一样。强壮的大象死了,并非死于重病。而病发的根源是脚趾被草割伤引起的。没有一个民族是完美地。假如一个民族只知道一味地向他人讲自己的优点,而不言自己的痼疾,同时也不喜欢他人说自己的短处,如此,这个民族即使再怎样的繁荣,终还是走向坟墓的。我的笔应该是一台显疾病仪,道出这个民族的痛处,以引起注意,然后引起治疗的作用。——真正需要治疗的是谁?我的孤僻,敏感,偏激,……
当我向好友说,我要写这么一本书时,他说:“起的题目什么怪怪地,让人觉得象是在写文革时的大学生一样。”我笑着说:“大不了读者把我这个长满胡须的男子想象成一个弱不禁风,多愁善感的女子看待。反正,这个世界误会的已经太多,多几个或多几次,也没什么。”
决定写之后,接下来首要解决的问题就是线索。用怎样的一条线索才能将生活中所遇到的事串联起来,而又让人感觉不到这条线索的存在,却又让人觉得,很多本来不相干的事的发生都是有着丝丝关联的呢?闭门思考六六三十六天,结果非但一无所得,反而觉得精神恍惚,走出阴暗的蜗牛壳般的小屋,站在雪亮的阳光下,听街上传来 爆竹的阵阵响声,那是又有人抽中大奖了。看着抽奖处被人群围了里三层外三层,那撕开没有中的票子丢得满地都是。风来了,天空便成了彩票的天空,在这纷纷扬扬,变幻莫测中,每个人都模糊了,如雾中水。但却可以真实地感觉到每个人脸上洋溢的希望和奔小康后的快乐。于是,我的思想便追溯到了五千年前,在那五千年的历史长河中,我找到了线索。不是别人文盲,而是我自己文盲。当我明白根由之后,就迫切地想知道造成自己文盲的原因。
我是大学生,我念了十几年的书,我怎么会是文盲呢?是我的性格有问题还是现行的教育有问题。当然不会是后者,那么就是我的性格出了差错了,那么倒底错在哪儿呢?为了能够活下去,不被成为他人服务的对象,我决定不惜一切代价地弄明白。弄明白我为什么一开始就成为别人服务的对象,而别人又是凭什么为我服务,难道他或她出过家,或是罗汉降生?我的前生是什么?我为什么要降生在这个世界了,且身为人?我困惑,我想知道。
这或许就是我要写这本书的真正理由吧。
也正基于这个原因,注定了这本书的夭折。因为有谁会去读一本既出师无名,又毫无半点作用的书呢,那跟引诱自己犯罪有何差别。写到这里,看来,我还是不能超然,我仍旧逃不出功名利禄的圈套。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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