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路，一条舌头
究竟喉咙在哪里 远处
被午夜迷醉了的田野朦胧
我的双脚不停打颤
这条路的终点神秘兮兮
把一条舌头拉长 不停拉长
当几点暗淡的星光不小心掉下来
装扮碎雨 我已经作好准备
被一个似曾熟悉的胃消化
然后虔诚的喊出
家 家 我离别多日的暖巢
哦，上帝
一场雨水还没有干涸
一群鱼悄悄长出了翅膀
又悄悄的 从河底游到天上
当我打开房间内的空气时
发现几片卸下的鱼鳞
借着案头的光 闪闪发亮
有一张漏了鱼的网 转过来
我成了目标 对着失重后的空虚
哦 上帝 我多想叫出你的名字
把太阳提前搬出来
这一场雨水不该那么长
多想把这张纸唤做你
此时此刻 有一个名字
深奥如午夜被猫咬死的老鼠
或者如老鼠身上的月光
粼粼点点 向一个墙角一袋大米
张望 却又望不出窟窿来
最后的晚餐直到最后
都没有赐予 我只能注视着
一直都在注视着的一张白纸
想要写些什么 想要用几行文字
告别什么慰藉什么
最后只能注视着纸上的空白
想把这张白纸唤作你
像几行文字 一直都不存在
佩剑骑士
昨天傍晚 他喝下几两夕阳的
血液 然后对着篝火燃烧
先是四肢 再是内脏
最后是魂灵与哭泣
在这之前 他没有忘记
亲手宰杀了一匹战马
像那匹战马曾经踏死的寇仇
他挖个坑 亲手埋葬了
还有一柄长剑
他怎么也意想不到
当夜晚过后 他重新复活
长剑又从被遗弃的角落里归来
佩在他的身上 无比坚硬
他微笑了 对着马的墓地
又一次的拔出长剑
铲除杂草 用完美的弧线
起誓 曾经的伤口会在脚下痊愈
总有这么一天
一本书被塞进书橱的时候
在身后 镜子把光线发射过来
猛地曳下我的视野
那是一个顶着文学的嘲笑
接着 我的抽屉暴动了
抽屉里的文稿暴动了
来不及隐藏 我成了风雨中
沉默的海燕 背叛高尔基
坚硬而又疯狂的嘶喊
我从半空中坠落
被书橱吞噬 然后毁灭
思想的国度里只多出一个标点
忏 悔
昨天写下的曲子 在钢琴上
生了锈 我仓皇的手指
收缩回来后就哑了
哑了 把一只舌头丢在垃圾桶里
摸索扔掉的照片和影像
仍旧没有一丝声音
我把七个音符重新召集起来
把另一行五线竖立着
交织出一张网 捕住窗外
一只来不及南飞的大雁
笔抖了一下
笔抖了一下 不该存在的
意外抖了一下
整个夜晚都抖动起来
星子抖落在湖面上
失明成杨柳垂下的倒影
牲畜抖到天空 然后死亡
把一摊乌云拉大
所有的流动显得呆板
在远方 谁的足印
衔接着我的颤抖
是不是 我得说出抱歉
一个爱字写成了恨
只是简单的一句
笔抖了一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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