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对面,是你漫不经心的舞步。一双纯澈的眸子,像旋转的水晶球,游离在45度的空中。我擦边而过的眼神中,投射下一张天使般的面孔,无忧的,纯洁的,带着真实。
你安静的坐在那里,微笑着。手里的烟已燃到指尖,一件黑色或淡红的裙子。是我所记得的你的装束。
那个面馆,似乎是你每天必去的地方。在那里打扑克,或者聊天。店门前的那条路,我每天经过。我总喜欢侧头看你,纤细的身材,削瘦的脸庞。垂到腰迹的头发,我总会想起安妮。安妮作品中的某个女人,像极了现在的你。悠闲。散漫。烟。瘦。长发。眼神忧郁。
我愿意养你,你可以什么都做,也可以什么都不做。某个男人这样对你说。
做你夜里的消遣物吗?你直视他说。男人飞快的逃开。你不相信爱。
每个人都是一本书,有属于自己的主角和故事。我是你其中的一个读者,可我没办法细细的品读,只是从那个精致的封面上,猜测着书中的内容。
从认识到离别,一百天。我一天天倒数,我们会在哪天各自离去,我坐在你面前。看见你干净俊俏的脸,这是不是我们最后一次近距离见面。你明朗的笑容和水晶般的眼睛,在我的记忆里如铜刻。
舞台上温馨的面孔,甜蜜的笑容,朴素的衬衣白裙,你是完美的天使。撑着头,侧着脸,如在看蜘蛛结网。我知道你是在回忆甜蜜的幸福,和那个带给你幸福时光的人。
很想就这样下去,每天看你一眼,幸福一点。翻新的照片,我在人群中一眼看见你,小小的空间,你是整个世界。我们是陌生人吗?是,我们不认识,不是,我们还熟悉。那就是熟悉的陌生人。
艰难拉近的距离,还没有相汇的轨迹,又将转角东西,你看不见我转身后的表情。也不曾明白我的心情。只是生命里的流星,把美丽留在这里,然后降落在属于自己的土地。没人把你找寻,你在另一个尘埃星球。
我将离开,告别这个面馆。走过这条路不再回头,不再看见你。如果你真是一本书,请告诉我故事的结局。
我不带一种心情出了门,在声乐中走远。
空荡的公车,在繁忙的道上,拉出一段空空的距离,然后又被涌上来的车辆吞没,透过车窗,看着拥挤的城市,猜测着你离去的方向。
我再次从梦中的清晨醒来,整个城市还在沉睡中,才忽然回记起昨天是我们的相别。如千万人流中的一个过客,以最不经意的方式相逢,以最不留意的方式离散。
我又搭上了那路公车,去追寻已走失的舞步和被淹没的纯净的眸子。只是音乐依旧,人面已非。天色一点点沉降,街市渐渐安静,我还茫然伫立在十字路口,搜寻那颗在视野里划落的流星。
你已不会再来。
我期待着一种缘分。于千万人中遇见你所要遇见的人,时间的无涯里,不多一分,不少一分,刚好碰上了。
我还是常常去那段路口,希望有一天那双纯净的眸子再次闪现在我的视野里。每天乘着公车,在时间的跑道上来回穿梭,夕阳拉长的影子,却是不断消瘦的身体。川流不息的人群,变换着不同的面孔。
一个熟悉的身影,像是这个路口的常客,每天来这里守侯。一个人静静的来,又轻轻的去。
我专注的看着每一个路过的人,担心你在眨眼的瞬间被遗漏。我不知道自己等的是谁,也不知道她来自何方,去向何处,甚至已记不清你的相貌,刻骨铭心的只是一段自由轻盈的舞步和一双纯净透明的眸子。
我看着每个迎面而来的人,总是想这个会不会是你。然后表情慢慢变的失望。
我知道你也许只是身边的一个匆匆过客,像流星,闪过,已过。我只是在等待一种希望,一种美丽。你也许真的会再来,只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
树叶凋落,染出一幅凝重的秋色。人潮如涌的路口,你可回首过,那个守望的身影。山轮水转,我迎面的人中,哪一个才是你?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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