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远去的放牛郎呼唤的远山

发表于-2008年03月02日 下午6:56评论-1条

又到了红花草飘香的季节,站在巍巍大堤上放眼西望,我的思绪早已随着温馨的东风飞到了遥远的故乡。故乡那熟悉的沟河湖汊、土岗洼地,以及放牛时的草滩,蓦地闪电般苏醒过来。

“过--河--哟--”随着一阵阵稚嫩的童音划过黎明前寥远的天幕,我们几个年龄相仿的小伙伴,骑着牛儿,从自家屋里陆续地来到小河边。接着是船老板极不耐烦的嘟嚷声:“这么早,就把我的瞌睡吵醒了,你们这群放牛娃!”我们也不作答,纷纷跳上船。胆大的站在船头,一手攥紧牛尾巴,一手提着牛绳。胆小的站在船舱里牵着牛,由船老板不紧不慢地荡着奖,在哗哗的激水中,我们的船向河对岸驶去。

那是大集体时代,队里的一部分农户家喂着牛。每天清晨由孩子们在河对岸放饱后交给社员去耕作,傍晚再从社员手中接过牛继续去放牧,队里每天给喂牛的农户记一分半工。记得我从读二年级开始,一直到初中毕业,每天早晚两次的放牧,成了我的必修課。其间有许多趣事,至今还深深地植根在我记忆的仓库里,久久不能忘怀。

用旧麻袋垫在牛背上,然后骑上牛背,经过河岸的防护林,再走上一段路,就到了红花草繁密的地方。那鲜嫩鲜嫩的红花草正是牛儿们爱吃的美食。有时孩子们凌晨起早了,就扑在牛背上晃晃悠悠地打个盹。有时在放学后索性将牛绳拴在牛角上,小伙伴们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各自痛快地玩耍。有的在草地上翻跟头,打翻车。有的在沟里捉黄鳝,还有的用旧麻袋铺在地上玩起扑克。我那时常常一个人坐在草地上,拿出自己喜爱的连环画,津津有味地看着。正是在那时候,我阅读了《敌后武工队》、《深山歼敌》等“小人书”。有些书中的情节至今在我心中留有深刻的印象。

等牛吃饭后,有人提议让牛比赛“挖脑”,两头牛用牛角相互使劲地顶着,我们在一旁不停地鼓劲,“加油!加油!”斗輸的牛“嗯啊”一声溜也似地逃走。斗赢了的就去追赶。每到这时,伙伴们往往牵回各自的牛,免得让牛们伤了和气。

最有趣的莫过于傍晚捉牛。农闲时节,牛在早上由放牛娃取下牛绳,将它赶过河,我们那地方称“抛牛”,待到傍晚再去捉回。傍晚时分,几个小伙伴约到一起,有说有笑地过河去找牛。碰到别的牛我们称它们为“野牛”先捉上,让它们驮着我们去找自己的牛。

到了目的地,啊!那真是别有一番天地。只见与仙桃交界的五湖边,大大小小的牛黑压压的一片。有的躺着,有的站着,有的在惬意地吃草,还有的来回不停地走动找对手去“挖脑”。再看波光粼粼的五湖,成群的天鹅、野鸭时而飞翔,时而栖息,它们清脆的叫声煞时好听。这时,蓝天、白云、酥油油的湖草,美丽的水鸟,肥壮的牛儿,一切的一切仿佛仙境一般。找上自己的牛骑上去,由一头牛领头,其余的跟在后边,排成长队。伴随着百灵布谷欢快的歌唱,在夕阳的余辉下,我们唱着《闪闪的红星》的主题歌,快活地踏上了归途。经过芦苇丛时,不知有谁用杨树条猛抽牛的肚子。“驾”!于是我们胯下的坐骑狂奔起来,路上的芦苇被踩得“嚓嚓”作响,回望芦苇,早已被踩得东倒西歪。

如今,新农村建设使乡村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机械化程度大幅度提高。为了阻断血吸虫的传播(牛的粪便是血吸虫传播的一个途径),牛们逐渐退出了历史的舞台,现在的孩子们与水牛打交道的机会越来越少了。但不知怎的,我总是时时怀念儿时放牛的日子。

弯弯的小河,静静的草场,依偎着小村庄。在那时欢笑,在那时成长,故乡的放牛郎,怎不叫人为你向往……

本文已被编辑[悲秋道人]于2008-3-2 20:53:59修改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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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点评 ☆
蓝裳点评:

一段经历,一个时代的缩影。
一段回忆,一份天真的美好。
遗失的美好岁月总会在脑海里轻轻的摩擦,我们在思念、怀念美好。

文章评论共[1]个
悲秋道人-评论

儿时记忆是那么的温馨那么的耐人寻味……at:2008年03月02日 晚上8: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