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灵子二十四岁,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我与他携手去镇里那家照相馆,拍下这帧照片,作为我们的订婚照,时间在那一刻定格,留住我二十四岁的青春。
说来特别喜欢这帧黑白照片,仿佛时间回到从前,山里女儿的醇厚,质朴,安静,或者还有眉宇间淡淡的愁绪。
那年,我在乡里的刺绣厂上班,做得不是刺绣得活儿,是给日本人加工一种叫做发结的手工艺品。
当时我们的厂长,姓左,名云卿。是一位我既敬又怕的女强人。
留一齐耳短发,一副精干、强干的样子,对我们几个要求特别严格,甚至有些苛刻,不允许我们有任何的疏漏。
记得我结婚那阵子,她送我两条粉色的被套,很精致的样子,我打心底里喜欢它。至今仍保留着,尽管已有些陈旧。可每看到它,就会想起她,我们的左厂长。
也不知她现在怎样了?听朋友说,她搬到县城了,也还在做着外贸发制品的加工制作。
我们一组四个人,在两间大屋子里,每天做着发结工艺,枯燥而有些单调。还好我们之间和谐融洽的氛围,增添了许多快乐和开心。
我们中的老大,我喊她婶婶,她是我母亲的年纪。我很敬重她,简单、朴实、认真。
她一见我总直呼我的名字,甚至还不时地跟我开玩笑。我开心时也可以把她抱得很高很高。
我总在自己做完活儿的时候,第一个帮她去做,我喜欢那样,因为她很疼我,很亲我,我感觉得出来。
我们中的老二,我喊她姐姐。眼睛不大,个子不高,相貌平平。
可她待人热情好客,时常在下雨天,她就喊我去她那儿吃午饭。
她的丈夫出海多年,一直是她一个人,在家里照顾女儿。小女儿彬彬特别可爱,我很喜欢她文文静静的样子,大大的眼睛会说话。
记得在结婚的前些日子,我带她去集市上,给她选了她喜欢的玩具,我的心里就特别坦然。
现在想来,小彬彬也该长成小美女了,一定娇美可人吧。
我们中的老三,非常有趣,最能拿我开涮。她是我朋友的姑姑,所以我就喊她:她姑姑,比我大不了几岁。
她经常逗我:你女婿来没?来了,告诉俺一声,俺想看看他长得啥样?帮你参谋一下,不行咱休了他。一副狡黠的样子,小眼睛诡秘地笑,样子特逗。
最让我记忆犹新的是,她给我儿子取名,灵子姓兰,我的他姓葛,她就美其名曰:葛兰一郎。那时我还没结婚呢,乐得我们几个开怀大笑。
有时,我上班晚了的时候,她总要神经兮兮地问:怎么,一郎他爸来了?搅得我特别不好意思。
至今想起,葛兰一郎这个名字,感觉依然特亲切呢。
去年春节回家,我见到她姑姑了。小眼睛鬼溜溜的,还是当年的调皮,只是岁月不饶人,眼角多了些皱纹,岁月的风霜已刻在脸上。
她说她种了三亩果园,每天很辛苦,给果树喷药,剪枝,管理。还好,收获不少,这两年苹果价格不错。所以,一份辛劳,一份收获。
她还告诉我,那个姐姐又生了个儿子。现在很幸福,是奶牛专业户。婶婶的小孙孙都上学了,只是叔叔年纪轻轻的就撒手西去,留下婶婶一个人好不孤单。
我们在一起说着说不完的话,不知不觉已聊了一个多时辰,直到妈妈再次回来喊我,才依依不舍地告别她姑姑。
心中有万千感慨在心头,光阴的故事一去不回头,十多年了,那些曾经的人,曾经的事儿,历历在目,恍如昨天的故事,那些不曾忘记的东西,在脑海中渐渐清晰,一页一页,翻开来,潮湿了我的思绪。
本文已被编辑[雾里丁香]于2008-3-1 18:09:36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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