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把那些东西都拿过来了,放在桌上指给我看。寒这时站在我桌子的对面,嘴角拼命往下拉,嘴唇向上翘着,一副典型的招牌式寒氏讥笑。
麦在操场上打排球,围成一整圈的都是女生,除了麦。我走到不远处打了一个手势,麦就放下球朝我走来,满脸晶莹的汗水,还一颗一颗不住地向外渗透,然后直往下流。但是眼神还是欢欣鼓舞,还是温暖和淳厚。我一直想替他擦一擦汗水,但是最终没有。
我们肩并肩走向那栋高高的教学大楼,不时有几个学生跟我们擦肩而过,顺便小心地窥视一下我们的神情。
寒总是那样,冷不防给我几句讥讽,我笑着,任他耍着个性。其实,他的心没有人比我更懂。
偶尔去造访他,他竟会激动到双手直抖。风压根就不是朝这个方向刮的,相信他心里那盏灯一直亮着,比我的更能照亮路程。
涛总是叫上我去投篮球,或者去参加乒乓球比赛,练完球每每就会问:“可不可以一起去吃个饭?”
然而就生出许多流言蜚语和龌龊的眼神,他们不想看到那晶莹,或者他们偏执地以为那种晶莹只是为着照亮所有,照亮所有的心使他们也跟着一起变得透明。
权一定也是这样想的。他的表情时刻暗示着我:你没有自己,除非你不怕罗网,阴谋和陷阱!
什么也不怕,或许就意味着你将一无所有。
我不怕一无所有,对于生命我本来就一无所求。可是麦不行,麦始终理智现实,他的表现一直叫我无法形容。
就刻意了心一直朝前走,包裹着深情,也顺便包裹了无奈,心酸,期待和宽容。那些滋味细细地搅拌在心底不住地翻腾,酸甜苦辣,只能自己体会,想说的时候却怎么也说不清。
在麦的面前我似乎什么都可以说,麦一听就懂,懂到后来不等我开口,他就一下子能说出我心里想要说的话,有时竟然一个字都不差。他总是能看透我那时那刻的心情,语言也总是句句都真诚!
这是上帝派来的使臣,也很好地完成了使命。
后来权就走过来,充当了一次救世主,那些过去的阴谋和伎俩,被接纳和宽容遮掩,没有残留一丝一毫的罅缝。真的,我总算是明白了,是天衣才能真正做到无缝!
世间有些东西就是这样,飘荡在你面前的虚幻美丽,一经你伸手去触摸,它就弥散了,仿佛瞬间就不见了。后来你蓦然回首,他又在远处聚拢,却更加地美妙虚幻了,确是灯火阑珊。
其实我一直是想把寒当作朋友的,如果他不是总那样掩饰着心灵,刻意着讥讽,大家是不是彼此有可能敞开心扉,无欲无求地作个朋友,畅谈一生?
麦还总是那样,悄悄地用陌生的号码打来电话,却一言不发地一直保持着沉默,我也就装作不知是谁,喂喂喂地喂上一通才收线。
但谁知道有没有猜错呢?也许是寒的试探,也许是权的捉弄,也许更是别的种种。这世间的事怎能用三言两语就说得清?!
你说到底是不是这样呢?我心里一直思念着的麦?
那麦田的麦子太过成熟,恐怕早已收割不成!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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