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缓缓西去,眼里已然不是故乡的天空。
其实在列车开动的那一刻,我已经是远离家乡了,从家里出发,先去南昌,然后去上海,再乘坐去乌鲁木齐的列车,而乌鲁木齐也不是我最终的目的地,我要去的地方是伊梨。
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算是从东到西横跨了大半个国家,列车进入陕西便是一片荒凉,前途茫茫和我的心情一样戚然,此去并不知道自己的前途如何,只是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不必按部就班地上班,不必看别人的眼色行事,想必也是一件快慰的事情。
同行的是一些男人,他们和我姐夫是同乡,也都叫我小舅子,都从乡村来,他们在每经过一个车站的时候都要吃当地的小吃,旁若无人地高声说话,一副乡村暴发户的嘴脸,和他们同行是一件无聊的事,而窗外的风景也很无聊,都是一些漫漫黄沙,宛若无人之境。
好在车厢里总是会有一些事情让人开心的,我们坐的是卧铺,车厢里人并不多,不知什么时候我的对铺上来了一个帅哥,觉得他很面熟,好象在哪里见过,后来想起来了他长得象蔡国庆,当然是在哪里见过的,他也是推销员,和我的身份相仿,帅哥并不愿意和谁说话,他身上也没有什么可笑的事情发生,只是有一个白白胖胖的姑娘,虽有随行父母的保护,也时有可笑的举止,一开始她叫我哥哥,让我很有受宠若惊的感觉,后来那帅哥上来了便又缠着帅哥叫哥哥,时不时地不受父母的管制跑到我们这边来,这姑娘是一个花痴,三两下就暴露了自己的行为,很快车厢里的人都知道了,只能在心里暗笑,帅哥也被缠得很苦恼,时不时地望着我作苦笑状,她的父母倒是很有教养之人,也只能是一脸尴尬和无辜。
列车终于进入了乌鲁木齐,我对这个西部城市的印象也不是很好,虽然大,但是显得灰暗破旧,也许不是破旧吧,只是我自己的一种感觉。我们会在这里住一个晚上,然后第二天各奔东西,在乌市,他们找到了一个老乡,那男人颇有些小老板的样子,将我们安顿在一家不好不坏的宾馆,招待了一顿不算丰盛也不算简陋的晚餐,酒足饭饱后的男人开始谈论起了女人,小老板笑嘻嘻地说:要不要叫几个小姐来陪陪?我在这里可是熟得很哦?要啊,要啊!那几个男人都急色色地叫着,不都才从家里出来的吗?临行之前怕是早已掏空了,还象三个月不知肉味似的,我心里觉得好笑,小老板真的拿起了手机,说是联系上了,她们很快就会到来,且看事情如何发展吧。∮
不一会果然有一行女人鱼贯而来,由一个妈妈桑领着,一共四人,高低胖瘦不等,妈妈桑徐娘半老的样子,她拉着小老板到一边说了一些行话就离开了,剩下那些姑娘们很乖巧地坐在床边,象是待字闰中的少女,而这几个嫖客呢,却在一心一意的打牌,目不旁骛。
后来我一想起房间里的情景就会在心里发笑,一边是正襟危坐,一边是专心打牌,都在保持一种刻意的沉默,我在一边专心地看一本杂志,后来也看不下去了,因为房地产间里的空气太紧张,太暧昧。
我做了一件事,一件很平常的事,我给四位小姐每人的面前分发了一杯茶,得到了她们的笑脸,我看到了其中一个年龄显得很小的姑娘居然既不象汉族人也不象是维族人,一问,果然是混血,于是聊天开始,从她的身份聊到她的家境,然后我又刻意地问了她的职业,她的她是服务员,我哑然失笑,她们当然是服务员,服务男人的人员!我想起了一个小笑话,说商场的小姐不该叫服务叫而该叫小姐,而那些小姐,她们真正的身份才是服务员,想想也是有道理的。
我和她们聊了一会天,聊得也很投机,但就算再投机又怎么样呢?她们此行的目的并不是来陪我聊天的,我想我没有这么大的魅力也没有这样大的气派。一会儿之后她们便开始坐立不安,小老板一开始说这几个小姐是给我们的一个大老板预备的,而那个子虚乌有的大老板永远也不会来,妈妈桑开始还有些吃惊,小老板说我们的那个大老板向来胃口极大,每次都是要几个小姐同时服侍才心满意足的,搞得妈妈桑笑意盈盈,一个劲地要关照明姑娘们,她们可都娇嫩着呢。
那几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们开始左顾右盼坐立不安,她们的冷板凳坐了很久了,我想这可能也是她们人生当中不多见的场面,没有人面对她们鲜花的面容而不动声色,那些只有色心而没有色胆的男人终究是一些乡巴佬,他们只敢大方地搂着自己土腥味的女人睡觉,除此之外,我找不到更好的解释了。
小老板终于尴尬地收场了,他编了一个大老板还没有来的理由,显然这理由是不充分的,我看到小姐们的脸上的怒色,小老板将其中一个姑娘拉到了里间,也不知说了什么,一会儿,姑娘出来后就带着她们一行人象来时一样又鱼贯而出了。
小姐们走了,那些男人也解放了,他们又开始高声说话,开一此些粗俗的玩笑,继而又暧昧地问小老板在里间和那姑娘做了些什么,小老板是一付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空气也显得十分快活。
时下又是秋天,是一些居心叵测的人说随手也能捡到两毛钱的好季节,可是我从来没有行过这样的狗屎运,倒是现在住在别人叫作“红灯区”的一条街上,经常可以看到一些可爱的小姐在街头娇笑,或者在店内待价而沽,于是想起以前的一次西行经历,那些不成熟的第一次,那些很天真的聊天,就记录下来也算交了一个差事,免得一看到我就给我颜色看,现在,我每天上下班走路都很小心翼翼,不为别的,就只想随时让自己产生在街上捡到两毛钱的激动心情。
本文已被编辑[冰凤凰]于2008-2-29 12:00:45修改过
本文已被编辑[饶饶]于2008-4-16 18:23:51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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