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被最后一片冬雪叮咛了多日,我听到它终于踏在了我的壳背。慵懒不是我的本意,你看我的心已缩成了一粒泪,梦哪还有寄存的空间?
我在此蜷缩了多久?你深情的呼唤敲开了我紧闭的目。其实,关于春天的幻想我可能还没有完全健忘,小心的探出了头。悲哀的不是分别太久,而是我红肿的眼被你们看成了睡眼惺松。
那就睡眼惺松着吧,春风把白雪的叮咛在我耳边悄语了许久,我才知,最后一瓣梅凋落时,一直叫着我的名字。我极力把笨重的思想爬到了它归去的地方,然而,竟然连回忆都无法收集成行。我想不出那刻该用何种表情面向它归去的方向。
我还是不想说声对不起,整个冬天可以作证,我是想完善我的高尚,把所有的精彩与美丽留与你们,只想把悲哀一个人带去,然后蜷缩一团藏匿于此,从此绝迹于江湖,甚至梦都不残留半片,一起交付了那弯冷月。
然而,你从哪里走来?怎从月宫里将那梦又推至我壳边?我望着你,尴尬得别过头,一粒泪大的心如何还能经营好这一场春梦?我是不是早已习惯了无梦的沉睡?我是不是习惯了孤独在自己渺小卑微的身躯里寂寞的低吟?
然而春风老是驻足于此,树上已开始到处挂绿,我垂下了头,不敢看你。知道缩回壳里是我唯一敢做的动作。但我分明感到那梦已附着在了我壳上,我笨重的身子向着枝端那颗最早冒出的绿芽慢慢爬去,梦置放于此,夏天是不是就会最早开花?秋天是不是就会最早结果?
那个时节,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立在春华秋实的树端,终于会从壳中走出,从前的娇艳还会不会重现?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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