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正正他们这一班升入五年级的时候，还能听到知了的鸣叫，天也一早一晚的谅下来，空气中飘荡着悠远的畅快。

小学的停电问题还没有得到解决，学生们早就在黑暗的教室里找到了乐趣。每张桌子上点燃一根蜡烛，一屋子里倒像生出许多星星来。有的桌子上要点燃两根，那是做同桌的两个都不想让对方占了便宜。所有的学生都喜欢蜡烛的味道，他们是五年级的学生。

赵正正升到了五年级，因为刚成为毕业班的缘故，老师抓学习还不是那么紧，天暗到书本上的字看不清时，老师便宣布放学。赵正正觉得时间这样浪费掉有点可惜，他想起了自己在四年级里，那时侯他看见过五年级教室在黑夜中满屋星星的情景。他想知道满屋点蜡烛学习的滋味。

赵正正身边总是跟着几个朋友，朋友们都听他的，这是他几年下来赚得的威信。学校里流行建帮立派的那会，赵正正是他们的大哥。他领导着他的弟兄跟班上的别的帮派都有过冲突，当时打得热火朝天，随着他们升入五年级，仇恨似乎减轻了些，一同消失的还有各路老大挨得校长戒尺的疼痛。谁和谁是一路人，他们现在还很讲究。

魏联联跟随赵正正是对暴力的崇拜。他有一次被村东头的几个人围起来打，碰巧看见的找正正出手想救，魏联联从此成了赵正正的跟屁虫。他说等着他家的梨熟了请赵正正吃。那时侯的赵正正饱尝偷来的梨的甘甜，对魏联联的巴结感到无所适从。

早早放学的日子又过去了许多。这一天老师给学生布置完作业就回家处理琐事。因为老师不在，赵正正和他的同学都异常地快乐。阳光照进教室里来，光束里翻滚着细微的尘埃。聪聪的身子抖动了一下，随之而来的高叫把赵正正吓了一跳，此前在窗下阳光中他看着聪聪已经很久了。赵正正看着徐吊眼走了过去，一本正经地问：“你怎么了？”聪聪说：“一只老鼠！”徐吊眼说：“老鼠有什么好怕的，那次我在大街上踩死了一只。”然后他走上讲台，拿起黑板擦敲了三下课桌，说：“都别说话，老师可让我记名呢！”赵正正这时候眼睛翻了一下，表示自己的厌烦，徐吊眼看见了，神采奕奕的模样有所收敛。

赵正正觉得聪聪漂亮，是他远远地看出来的。聪聪的身边有男生在他就觉得他便觉得不自在，特别是徐吊眼。赵正正明了徐吊眼的心思，并且他也听同学这样说过——“徐吊眼喜欢聪聪”赵正正听见这句话的时候，他在心里说他也喜欢聪聪。从那时侯到现在也有十天半个月了，赵正正还没跟聪聪说过一句话。

赵正正想着那只胆大的老鼠时，老鼠便溜过了自己的鞋边。急忙追随的眼睛看见了灰白的毛，那只老鼠在赵正正眼里似乎太肥了些。

老师返回学校时，放学的时间也就到了。徐吊眼把班里有老鼠的事儿告诉了老师。老师说：“老鼠，哪里没有，逮！别用老鼠药和老鼠夹子。要是药死人了，夹伤人了俺可付不起那个责任。”有几个人支持地笑了几声。站队放学时，徐吊眼喊：“晚上愿意逮老鼠的留下来。”

已经有几个人留下来了，是东头的那几个。魏联联站得远远地看他们，李灰灰站在他的身边，此外还有赵刚到。这边的三个人时在等赵正正。这会儿，东山帮的几个人正嘀咕李灰灰时汉奸，卖给了西山帮。这不是因为李灰灰曾在剧里演过汉奸的缘故，他们另有这样认为的缘由——李灰灰的家明明在村东头，却和家在村子最西头的赵正正混在一起。李灰灰之所以跟随赵正正时因为他演完汉奸之后，赵正正对他的夸奖。那时候赵正正迎他的面而来，赵正正说：“你演的不错！”李灰灰知道赵正正的厉害，他见过赵正正打过老师。

赵正正挺着腰走了过来，徐吊眼则哈着腰说：“你也留下来逮老鼠吧”赵正正说：“我当然要逮那只老鼠，我认得那只从我鞋沿边溜走的老鼠。”对于头头的决定，魏联联几个人都很同意，他们早就觉得早早回到家里一点意思都没有。

赵正正在朋友们面前正正高出一头，他如领头羊一般走着。东山帮里的那几个人却站在那里不动了。李晓玉喊：“班长俺得回家，俺娘说的让俺一放学就回家，刚才俺都把这话给忘了。”说完带着头走了。徐吊眼看着他们的背影喊：“太没纪律性了！”回过头来，看到赵正正他们正看着他。他魏联联的嘴形中看出，魏联联说了一句嘲笑他的话。他在他们后面走进了黑洞洞的教室。徐吊眼站在他们旁边，显得有些无所事事。

几支蜡烛发出了光亮，光亮中赵正正畅快的脸跟徐吊眼平静的脸形成鲜明的对比。赵正正开始搜索教室里的鼠洞，他找到了两个，一个在教室前门后边，另一个在东南角里。赵正正把蜡烛给了魏联联，他朝聪聪位子那里走去，他从进教室的那刻就心不在焉了，他想在聪聪的位子上坐坐。

他坐到了聪聪的位子上，双手铺在桌面上，桌面干净而清爽。他抬起头，徐吊眼在看着他。徐吊眼显得很不自在。赵正正没把徐吊眼当回事儿，他忘了徐吊眼跟聪聪的牵扯。他坐在自己喜欢的女生的位子上感到很舒服。

李灰灰在旁边说：“怎么逮？”赵正正说：“熄灭蜡烛后听动静，它们出来了就逮。”徐吊眼看见他们聚集在一起，而他像是被他们忘了。他喊了一声，“你们什么时候走？”用的正是身为班长的那种语气。赵正正说：“逮到老鼠后就走。”徐吊眼说：“你站在那里连老鼠洞都找不找，更别说老鼠了！”徐吊眼听见魏联联三个发出的刺耳的叫声。

“那你们逮吧！天黑后没有跟我一路的。这时候有偷小孩的，偷去了就要割小鸡鸡。”他出去时，摔了一下门，声音被赵正正他们忽略不计。

赵正正他们并没有觉出徐吊眼摔门的意味深长，他们害怕了。魏联联说：“偷小孩的会不会偷我们？”赵正正说：“有什么可怕的，没有什么可怕的。”李灰灰说：“看来女生不会担心被偷去呢！”他们明白过来后马上哈哈大笑，笑了很长时间。停下来后，他们的脸上都热哄哄的，教室里他们的影子攒动，外面风在墙头上呼呼的响。

赵正正想到了聪聪，他说：“李灰灰真是大流氓一个，你当着谁的面说都行，就是别当着一个人的面说。”李灰灰问是谁，赵正正说：“聪聪。”

他们灭了蜡烛，于安静中听了很长时间，老鼠还没有爬出来。赵正正说：“老鼠已经在洞口磨爪子了，就是不出来。”他们又试了几次，点了蜡烛又熄灭，还是一无所获。夜街上传了了几只狗叫声。魏联联轻声地说：“咱们走吧。”蜡烛重新点燃了，四张脸围住了蜡烛的光亮。

“我不信它不出来”赵正正不想放弃。“老鼠出不出来的没意思，偷小孩的出来了就麻烦了”，赵刚到说。魏联联尖声一叫说：“妈呀，你可别吓我。”李灰灰按着魏联联的肩膀说：“别这样胆小呀咱们不是可以走同一条路吗？你走经过俺家的那条路。”赵正正说：“走！”他们离开了教室，赵正正锁了门。

老师在第二天放学时候问：“逮到老鼠了没有？”徐吊眼说：“黑些的时候，我们几个逮了，却一只也没有逮住。”老师没有说什么就走出了教室，学生们照常歪头晃脑地站队，都回家去了。徐吊眼在校门口喊住了聪聪，他说：“赵正正昨天晚上坐在你的位子上不知道干什么来，他没有。。。”他一时想不起赵正正应该做的坏事。聪聪看见赵正正正从大坝口朝她这里看，她说：“班长你别背后说人家的坏话呀，老师都说了这样不好。”聪聪便走开了，他走的路与赵正正走的那条平行，她的家在路经过的后山上。徐吊眼带着赵正正下午要揍他的担心，朝村东走去了。

傍晚放学后，赵正正他们四个又留了下来。徐吊眼也留了下来。赵正正他们商量要教训徐吊眼。在徐吊眼的眼中一切都像昨天一样，他们照样逮不到老鼠。

赵正正突然地吹灭了蜡烛，说：“有老鼠。”就在徐吊眼等待老鼠出来的时候，四个人已经有窗户到了外面，伏在窗台下藏了起来。李灰灰跑到前头把教室门给关了。他回来说：“我没有关前面那个窗户，他如果聪明就从窗户跳出去。”

徐吊眼终于喊了起来，“没有老鼠吧，那你们点着蜡烛呀”“点上蜡烛呀你们，重新来一次。”“李灰灰，赵刚到，魏联联，赵正正！”他啊啊的叫起来，接着是哭。扯着关着的门噼里啪啦的响。

徐吊眼拉了南边的窗户却没有拉开，他的哭声惨烈，半个村子都能听的到。他摸索地到了北墙根，把北墙西数第一个窗户给拉开了。他哆嗦着爬上窗台，又爬下窗台，他摇晃着站起来的时候，才明白他站在了软绵绵的一团东西上。他不敢动，他说：“你是谁？死了还是活着呢？”赵正正说：“我是偷小孩的。”声音从地低下发出来一般。徐吊眼啊了一声跑出了夹胡道，嘎嘎地跑出了学校。

没有离开的他们笑作了一团。笑得简直要手部住了。李灰灰说：“赵正正，还是你会演，你都能把死人演活咧！”

他们从前门进了教室，一开门，老鼠乱作一团地四下跑掉。跑到了销声匿迹，跑得他们连连惋惜。

“老鼠还真不少呢！准是谁的书洞里有吃的东西。”他们寻找起来，赵正正坐在聪聪的位子上没有动。那三个人挨个书洞地找，蜡烛碰到书桌的底面，发出了糊味。赵正正在聪聪的书洞里摸出了半块饼干。

赵正正说：“今天不逮了，明天给老鼠准备好吃的。没有好吃的，老鼠还真是轻易不出来呢。”　

老鼠一天天地被逮，直到第十天的晚上，才真正的有老鼠落网。引诱老鼠出来的馒头已经被浇上了花生油，被塞进去了糖块和肉丝，变得对于老鼠来说难以受用了。

校长在大会上表扬了他们。校长让赵正正站在全校师生面前提起了那只老鼠，校长说：“咱们的学校多些像赵正正这样的同学，学校里也就没有老鼠了。”赵正正找到了　聪聪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

老鼠已经臭了，校长的意思是让赵正正保留着，连同后来逮到的保存在一起。赵正正不想要了，因为臭的厉害。木晓晓便要去了，他说要用这只老鼠做割试验。

木晓晓得到老鼠后做的试验是这样的：把沾了汽油的老鼠悬空挂起，在一端点燃蜡烛，木晓晓手里的装满汽油的注射器对着蜡烛喷射，汽油经过蜡烛变成火舌，火舌点燃了老鼠，老鼠熊熊燃烧起来。木晓晓专门用铁丝绑住老鼠。

木晓晓的试验很成功，他成为焦点人物。他除了烧老鼠外还烧些别的东西，他烧过一条花蛇，那条蛇最初在四年级教室大梁上盘着，是赵正正用竹竿挑下来的。

赵正正不是每晚都能逮到老鼠，逮不到也有乐趣。如果五年级教室里没有老鼠，学校里也就没有老鼠了。五年级教室里的老鼠的口粮美伦无比，把整所学校的老鼠都给引去了。老鼠都是被乱棍打死的，赵正正说：“用乱棍把老鼠打死才有意思。”乱棍下来时，连接的是激烈的奔跑和高声的吼叫。

赵正正的捕鼠队伍吸引着新成员的加入，牛二和李柠慕名而来了。赵正正很想让聪聪参加进来，看看这特别有意思的逮老鼠活动。

赵正正在下午上课前对聪聪说：“晚上你和我们一起逮老鼠吧！”聪聪有些为难的点点头，小女孩害怕太晚回家挨妈妈的骂。下午第二节课间，牛二和李柠来找的赵正正。牛二说：“晚上我们也来逮老鼠吧！赵正正，你别忘了咱们有亲戚哩。”赵正正答应了，这是聪聪答应他

后好心情的功劳。

夜晚既而来临，天空中散发着朦胧的光亮。校园里树影婆娑，道旁树的影子像是漂浮在湖水上。瓦房兀楞楞刺向天空，像武侠小说里武林高手檐走壁的处所。五年级教室里，赵正正坐在第一排中间的位子上沉默不语。他的朋友们则肆无忌惮地吹牛聊天，使得女孩聪聪笑声连连。赵正正也想加入其中却难得开口。还是李灰灰想到在这里是来抓老鼠的。他说：“赵刚到，别吹了，老鼠都让你吹跑了。”他们聚集过来，女孩聪聪对这种场面还很陌生。

门被推开了，进来的牛二和李柠手里都有根短棍。李柠拿的是擀面杖，他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棍子。赵正正看了他们一眼，继续说他的捕鼠计划。

牛二看见了女孩聪聪，便觉出即将开始的捕鼠的隆重来。他认出聪聪后，更加的跃跃欲试了。李柠因为见到的捕鼠情形跟自己想象中的反差太大而有些失落。

“都别出声了。”赵正正熄灭了蜡烛。月光在玻璃窗李透进来。馒头在北墙根的中间位置。

牛二在黑暗中对五年级的学生充满敬意，敬意里有许多神秘的成分。

周围是此起彼伏的喘息声，牛二的思绪回到了以前。

魏联联似乎是个生物学家。他曾在梨行里给豆虫注射１６０５。魏联联在土里挖出只全身发黄的豆虫。那时候他的爸爸在远处给梨树撒药，他找到１６０５的药瓶。他把农药吸满了注射器，他喊了一声：“都过来！”，周围便围满了捡梨的小孩。

魏联联说：“这个豆虫马上就死你们信吗？”所有人都说信。但结果豆虫在那里却难以死掉，豆虫的肚子都快被打爆了，它还是没有死掉。围观的人得不得豆虫的死，纷纷散开，魏联联还在那里观察。牛二转了一圈回来了，他问：“豆虫怎么还没有死？”魏联联就起了身，把豆虫踩在脚底下，说：“这不是死掉了骂？”他看着牛二又说：“你在以前是不是偷过俺家的梨？”牛二喊道：“谁偷啊，我可没有！”

在安静的屋子里，此刻的牛二想到自己的确是去偷过梨。他和伙伴们去偷梨的情形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赵刚到走过牛二的身边，制止了他的回忆。

女孩聪聪的呼吸进入了女孩的耳膜，牛二想到五年级从来都是这样的风风火火——女生和男生总是能够打成一片。

蜡烛突然间就亮了，赵正正纵身跳到北墙根，拿砖块堵在鼠洞上。既而响声大作，老鼠被声音追赶着跑了起来。

赵正正追，赵刚到截。魏联联和李灰灰在后面查找漏洞。剩下的在讲台上呐喊助威。聪聪不敢追，牛二和李柠有点拘束，怕抢去了他们的风头。

桌椅被踢着，撞着，击着。铅笔盒和书本纷纷落在地上。飞鼠发出唧唧的叫声。就在赵正正的木棍击下去的一瞬，老鼠一跃而起，像只蝙蝠那样飞起，撞击在玻璃上摔了下来。

教室的四面分别有一只蜡烛。老鼠在飞身一跃后，力量耗尽，它来到讲台上，从牛二和聪聪脚旁经过。牛二和聪聪激动地跳了起来，眼看着老鼠就要钻出门缝下的出口。这时候，赵正正踩着了老鼠，只见他用力地捻着，老鼠被他踩成一片肉饼。

嗷嗷的欢呼声响了起来，他们还不断地敲着桌子。聪聪拍着手，眼睛不去看那只血肉模糊的老鼠。

女孩聪聪说：“现在的情形同咱们读一年级的时候一样。”男生们都安静下来寻找一年级留下的记忆。他们的回忆各不相同。赵刚到的回忆触到了疼痛，那时候的他常常被命令竖在墙上挨老师的板子。魏联联则想到了女厕所旁边的那棵槐树，他曾爬到那棵树上，企图把里面的女生轰出来。他们玩的是追人的游戏，女生往往往厕所里跑。李灰灰对一年级的记忆并不鲜明，他那时候瘦弱无比，还很不起眼。

赵正正和聪聪回忆到了同样的东西。牛二的回忆也跟他们相同。那时候他们在教室里玩一种游戏，关闭门窗，不让别的年级的人看到。那时候牛二还在隔壁读幼儿园，他曾冒险地趴到门缝里看过，结果他什么都没有看到。

“我们那时候玩生小孩，我常常被扔在桌子上”，聪聪说。男生们踩恍然大悟。赵刚到很确定自己一次挨板子跟那个游戏有关。李灰灰则认为正是他当时没有参加过那个游戏踩显得孤孤单单。

赵正正突然笑了起来，他想到了自己抱起聪聪把她放在桌子上的情景。他们的游戏往往选择好看的女生，游戏会在女生到了桌子上就宣告结束。女生破口大骂，他们小成一团，这足以达到了游戏的目的。其他人也跟着笑起来，李柠的笑是为笑而笑，他看见别人笑了，他便笑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我们都不玩那个游戏了。你们兴玩弹玻璃球，过五关，扇宝，赌钱，我们女生都不喜欢。我们玩跳绳和掉沙包。”聪聪说。她想到最近他们没有玩什么游戏她又突然地说：“我们现在玩的是逮老鼠的游戏。”赵正正说：“我们玩的是逮老鼠的游戏。”

门突然被推开了，徐吊眼进了来。赵正正看到门被推开时问：“是谁？”牛二立马答道：“是敲子”

所有人都笑了起来，为得听见这个外号。徐吊眼冲着牛二和李柠说：“你们来干什么！告诉你们丢了东西要你命赔。”聪聪说：“我们都快忘了班长的这个外号了。”那时候，徐吊眼常被按到桌子上，被他们净身，游戏常以徐吊眼发彪而结束。

牛二对徐吊眼的外号记忆深刻。那时候徐吊眼走在大街上常喊比他小的小孩“敲子”。牛二就被喊了，徐吊眼说：“敲子过来我给你说件事。”牛二走过去后，徐吊眼又说：“逗你玩！”被喊的人都喊起了徐吊眼敲子，徐吊眼也就拥有了这个外号。

“你们又打死了一只老鼠？”徐吊眼说。“你来干什么？”赵正正说，“难道你还玩一年级时候的游戏！”

徐吊眼站到讲台上，说：“逮到老鼠了就走吧。老师说不能让女同学逮老鼠。”

赵正正问：“为什么？”徐吊眼说：“因为男女有别！”

他们走出了教室，锁了门。他们把死老鼠放在校长办工桌前的窗台上——这是校长的主义。后来，他们悄悄地走出了学校。

在大门口，赵正正在锁门。聪聪问徐吊眼：“什么是男女有别？”徐吊眼说：“我也不清楚。”然后他们分别，走向回家的路。

牛二，李柠，聪聪三人顺路。他们听见赵正正在大坝中间喊：“敲子——徐吊眼！敲子——徐吊眼”他们哈哈大笑。李灰灰和魏联也喊了起来，他们喊：“敲子——徐吊眼！敲子——徐吊眼！”

接着他们听着徐吊眼喊出一连串的外号——照明蛋，锅底灰，镰刀把。他顿了一下，又喊：“大马蜂！”聪聪笑了起来，她对牛二他们说：“这是我的外号！”

在往后山去的路口，李柠喊住了他们。他说：“你们知道男女有别是什么意思吗？”聪聪和牛二齐声说：“什么意思？”

李柠快乐地说：“男的比女的多个徐吊眼！”说完，他便走到了自家的门口。他进门的那刻才听到反应过来的聪聪和牛二恍然大悟的回答。

他们说：“对对对！”

２００８年１月２９号初稿

２月２６号改定。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