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天空里飘浮的是不是一条鱼呀?
你说:没有。
你掺着我走过那条石板路,看见一座石拱桥,过了拱桥,有一座凉亭,我们就坐到亭里的石凳上休息。
我问你:那边站着的棕榈树到底在等谁呢?
你说:没有。
我走过去把身上披的黑大衣系在树的身上,回来后我问你:他是不是就躲在那棵树的后面呀?
你说:没有。
没有,全没有。低下头就看见许多金鱼在水池里反反复复地游,翻来覆去的红的,白的,黑的,花的,红白相间的颜色。
我问你:那些围观的人是不是早就散去了?
你说:没有。
我们坐在凉亭里撮橡皮泥,揉成圆圆的脑袋,扁扁的身子,细细长长的胳膊和腿,后来我明明看见这就是他了。
我生气地问你:这不就是他吗?
你又说:没有。
有凉风偶尔窜进来,吹散了我脸上翻滚下来的水珠,一丝丝冰凉的感觉浸入心底。我问你:下雨了吧?
你说:没有。
迈过另一座石拱桥,又遇见许多树,棵棵站立着的,都是大树了。我问你:这些树也都想家了吧?
你说:没有。
没有吗?真的没有吗?明摆着是在骗人嘛!你看那些树,焦急得个个都长出长长的、杂乱的胡须来了。如果不是太想家,想那原始森林的拥抱和野风的喧嚣······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衰老?
我明白过来这一切都是骗人的了,就忍不住咯咯咯地疯笑起来。
你的鬼把戏好象被揭穿了,恼羞成怒瞪着眼强调:没有。
沉默一会儿,竟然又厉声说道:那是榕树!
榕树,榕树怎么了?榕树难道就不会想家了吗?
想家,想温暖,想牵挂,想溪边潺潺的流水,想树上垂挂的果实,想幽静的清晨与日暮的黄昏······
想家,想穿透树林的光线,想混杂花香的树脂幽香,想夜晚的繁星和野风的喧嚣,想原始森林里受伤野兽眼底流露的狂野······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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