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鲁番,葡萄干的故乡
吐鲁番,葡萄干的故乡
9月9日那天,凌晨摸黑从乌鲁木齐出发,汽车先是在一片灯海中行进,大约半小时后便进入茫茫黑夜,一点灯光也没有,一个人影也不见。到了大板城附近,天色露出微明,推开窗户冷嗖嗖的,此时才看清,路的两旁便是浩瀚的戈壁滩,无边的石砾间有几丛生长不太旺盛的野草,有的已经枯黄,在风中疲惫地摇曳。
又走了很长一段这样的路,前边看到了绿色,此时太阳已经缓慢地升起,大地似乎不象刚才那样沉寂而可怕啦。向导向大家介绍:远处那条灰白色的长带是著名的盐湖,临窗望去那湖延伸得很远很远。在它的对岸是一座座灰白色的小山,周围有粘土堆起的梗,叫做盐池。那堆集物有的黑白相间,斑斑驳驳,供左岸一个大型化工厂作生产盐和芒硝的原料。
沿着盐湖前进,见到一片草滩,翻过一道矮梁,又是一片草滩,并出现了散落的村庄和几棵排列不太整齐的树木。
顺着一条河道,路沿着山壁蜿蜒盘升,到了天山一个山口。这段天山有些奇特,山体呈灰褐色,看去有的是岩石,有的却是泥土,若大的山寸草不生。那种岩石构成的山上有大大小小的孔;而松土质的山则因风雨浸蚀或经洪水冲刷后形成象柔软布料经微风吹动后出现的飘逸而自然的纹络状态。
山下公路边那河不知叫什么名,其水流不大却湍急而清澈。先看到的是整个河糟两岸长满树,有的象柳树,有的叫胡杨。向前进,那树变得稀疏起来,此时可清楚地看到,那树的根完全是扎在石砾中的,这一段的河糟无粘土,因此那树生得非常危险,有水则活,无水则亡。河流一改道水浸不到时就枯死,夏秋发洪水便连根带冠全部掘起,它的死尸遍布下游河糟。
这些树是这里唯一的绿色,它们濒水而生,而且郁郁葱葱、昂然向上,让人觉得开心,而那因远离水源或被连根掘到岸边的死者却令人可怜和心寒。
出了漫长的天山口,那树突然一棵也没了,只有几具从上游冲下来的树的死尸。歪歪扭扭地躲在已干涸的河床上,只见那河向右侧转了个弯就不见了,被茫茫的戈壁无情地吞噬了。
此时,眼前是一片开阔地,除了公路外,两旁的地面完全是由大大小小的浑圆形石块组成,它们在阳光下发出不同的光亮,无边无际的石块构成这里的世界――闪耀的灰褐色世界。汽车在飞速前进,还是没个尽头。地势或起或伏,但色彩始终如一,接着是一个平原,平得比较坦荡,但无生命、无生物,据说连一只小小的蚂蚁都没有,那浑圆的石头是这里唯一的主宰。就这样,大约走了两个多小时,沉思和惊讶终于被打破,在一座灰色的小山下,远远地看到一片浅绿色,车上的人们活跃了,都象从死亡之海出来一样,惊呼:“有绿色啦,有人烟啦!”
那可真是万褐丛中一点绿,那绿的高贵、那绿的典雅、那绿的超脱。不身临其境是很难体味的。于是我忽然明白了“沙漠绿洲”的称谓是指什么啦。
近了,渐渐地近了,此时才觉得车速似乎更快了。几棵白杨树,几幢用来晾葡萄干专用的砖砌或土坯砌的透风式方型建筑,把我们带进了第一个绿洲村庄。
下车徒步观赏,那街是稀稀疏疏的树和密密麻麻的葡萄架,房舍就隐埋在这绿色中。家家院里有葡萄架,搭成一个巨大的凉棚,凉棚下是专心操持家务的维族农妇和三三俩俩玩耍的孩子。那些孩子在地上滚来滚去,看上去很脏,但活得自在、恬静。看上去每一个院落都是一首“田园诗”。
出了村庄,公路向一条倾斜度较大的沟中延升,那沟的两旁都是葡萄园,翻一道沟是葡萄园,过一道梁是葡萄园,接着便出现了高粱、棉花;棉花、高粱。在两条小河的交汇处,参观了三千多年前筑成的交河古城遗址,除了部分街巷和当时的主建筑还可从断垣残壁上能够依稀看清外,可以说整个是一片废墟。只是那苏公塔虽为砖砌而成,至今仍巍然耸立倒是一绝。
又沿着遍布葡萄园的公路前进了十几公里,终于到达了闻名于世的葡萄沟。在两垛秃岭下两排白杨把我们迎入成片的葡萄园,那张开的巨大的葡萄架,把一条一里宽八里长的葡萄沟遮得严严实实的,再往前走,闪出一条奔涌的小河,伴随着流水声,传来了维族小孩子们招呼客人叫卖葡萄的吆喝声。车上的人们都有一种陶醉感,呵,到啦,葡萄沟到啦。
跨过小桥,便是那葡萄架的长廊。那长廊就是一条街或者叫做一个市,也可叫做接待站。它分左右两个走向沿沟中向沟口延升。人行道很宽,就在葡萄架下,仰首可见那成串的绿色葡萄水淋淋、鲜嫩嫩、喷香可人。两旁放满圆桌,座上都是外地前来观光品尝这天下第一葡萄的游客。
我们也不例外,要了一盘儿,入口那个甜哟、嫩哟、鲜哟,当时想,难道世界上还会有比这更好吃的?几颗葡萄下肚,把一路风尘和被那戈壁滩搞得闷闷不快的心情扫除得荡然无存。
坐在这幽静的架下,听着那潺潺的流水,品着甘甜的葡萄,真象进入神话世界,每个人都觉得有点飘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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