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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的瓶子风烟蓝灵

发表于-2008年02月23日 晚上11:29评论-2条

破碎的瓶子

夜总在寂寞中被无限拉长,雨镇的小巷也在灯的暗光里,变得飘渺而漫无边际。镇上的灯早已映亮了窗台上的影子,让路上行走的来人愈发的孤独,凄然。

这里,真的是豁别俗世的桃园圣地,如玉般清纯,只留游走的灵魂独自饮泣,因为它们走出了雨镇,来到世间的大海,畅游一番后,最终却又被抛弃,摔痛了只能带着伤痕回到这南方小镇用时间疗伤,也只有这小镇的怀抱是永远为着儿时的孩子而开。

沈子赫走在这,湿润、彷徨的小巷里,手提酒瓶,面对他的又一次失败,独自伤痛。他对自己说:“我死了!于是回到梦中的家园,寻求重生。

二十一世纪的时间变得太快了,一切都光怪陆离,失了良心起码的真实。沈子赫的苦闷是由心的,从小镇走出去,壮志凌云;从世界走来,郁闷颓废。徒留迷茫在心里啃噬,疼的是自己,痛的也是自己。

“唉••••••”沈子赫的无奈正如这小巷般凄然而无可奈何,望不到尽头。也许有些事情冥冥中好像就注定好了的,小巷就是小巷,凡人就是凡人,永远也挣不开命运的蜘蛛网。可有时卑微的生命依然在暗处挣扎,向往破晓的余晖,于是选择,跌落后的再一次腾飞,让灵魂伤得更深,却又越见生命的坚韧。

小巷没有北京胡同的深沉,更没有上海羊肠小道的繁华落尽,有的仅是人情的冷暖,沈子赫走了摔破手中失落的酒瓶,又一次的羁旅,只是前方,夕阳是否依旧。也许下次酒瓶将会完整,那时生命也将告终••••••

上海落尽繁华,即使世间的迷红灯不再闪烁,我想它依然会立在来时的海岸,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月怡,彷徨失措,仿佛游走的天使,美丽却没有生气,任风呼啸,衣摆翻飞,依然,她在伤感中沦陷,睁大双睐空洞的直视社会最阴暗的角度,厌恶的逃亡,孤独上路,挣开父亲撒下的爱的网。

走了一天的路,推开无数的门,却没一次被录取。她问自己:这到底怎麽了,这世界怎么了,人又怎么了?最后也只能哼哼一笑,因为她也给不了自己答案,甚至害怕答案,也许正如父亲所说的:金钱效应!你,千金大小姐,上海哪个人不认识你,你还用上班吗?那只会让我这个上海商会董事头头丢脸!

于是,月怡变成笼中,渴望天空的金丝雀,最终会消逝在自由的梦寐里,在苍穹流星般划过啼血的泪。

“哈哈••••••哼哼••••••”悲鸣的心响在深夜里徘徊,银色月光化作冰冷的泪痕,只是,只有孤单的双肩陪伴。路依然那么长,夜依旧那么暗,前方的路,月怡还似曾经般的坚定,她不想像个傀儡一样,永远没有思想只有主人手中的线。风吹起的衣摆,霍霍咋响,犹如明朝出航的帆。

月怡,又出发了,离开繁花似锦的家,又一次的逃离为了平凡的生活。即使再次的血泪也无法阻止,因为她知道,路是人走出来的。

灰蒙蒙压着地下,终于,雨摩擦着一切可能碰到的物体,尽情的下了。风的阻力也挡不住它坠落尘土的决心,洗净一切,天也就一下子明灿灿亮了,日出东山上。

人有些时候,不是为了生而活,而是为了活而生,矛盾的定律,却是每个人的轨道,只是方式不同罢了。

雅姨今年五十几了,无儿无女,生活能给她依托的也就自己的肩膀。

破旧的人力拉车咔哒咔哒,撞击着地面发出单调的声音,沉重的压抑着生活。雅姨又出来扫垃圾了,这是她的工作,低下却奇迹般给予她生活的安定。

时间眨眼的功夫,傍晚的彩霞已染红了天际,为即将逝去的白昼谱写辉煌的乐章。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五十圈年轮走过生命的一半,不苦是假的。早出晚归的干活,日子不见得好,有时还要受气。只是,雅姨为人憨厚,她觉得三餐温饱就足了。

车子摩擦着地面,走走停停,来到雅姨平时负责的小区海边,她要把靠海的人行道扫干净以便居民行走。沉重的扫把亲吻着地面飘逸的灰尘,蒙蒙一片,过后却留下白净净的希望。辛勤的汗水在严寒的冬季显得格外的温暖,紧紧贴着雅姨的肌肤,生出亮闪闪的光,使任甚至错觉于雅姨的清洁工制服所代表的形象,竟是如此的高大。

“我没醉••••••呵呵••••••再来,喝••••••哈哈••••••”“好,好!喝••••••咱哥几个••••••今晚••••••不醉不归••••••哈哈,喝!”远处的海滩上,断断续续的话语随着海风隐隐约约的飘荡在四周,久久散不去。突然,声音近了,嘎吱嘎吱,沙子被踩痛的声响。几个合成大片的阴影笼罩在雅姨身上,抬头,是几个醉鬼,雅姨忙让路,可是醉鬼甲却疯了一样把雅姨的扫把抢走,“咔”的一声,折断仍在地下犹如残败的花儿,静静的尸体无声地躺着。“你们干啥?”雅姨惊慌的问,大气不敢喘一下。可那几个醉鬼仿佛失了魂般推到雅姨,对她破口大骂。“臭娘们•••••••,有什麽••••••了不起,不就••••••多几个钱嘛?”“狗眼••••••看人低,叫••••••我们扫厕所••••••”“哼,看不起人”“工钱•••又不给!”雅姨怕极了,却又无可奈何。

正在这时,一辆驶过的轿车,转弯时,车灯刚好打在这一个角上,本想开走的车停了。车门“啪”的一声开了,车上的人西装笔挺,敏捷的下车,快步走来,“喂,你们几个干什么?围着人家大娘做什么?”大声一喝,竟戏剧性把醉鬼惊呆了,站在那一动不动。男人扶起了雅姨,“大娘,没事吧?怎么回事?”“谢谢你啊年轻人,没事没事,他们认错人了”说话之际,醉鬼乙竟拿了个酒瓶想砸向男人,“吸人血的‘资本家’,俺跟你拼了••••••”“砰当”瓶子碎了,不过不是在男人头上而是在地下,男人三两下就搞定了醉鬼乙,拍拍衣服站好身子,其他几个看到在地下的同伴不觉酒竟醒了七分,一窝蜂扑向男人。

毕竟寡不敌众,男人受伤了,手被破碎的玻璃瓶割伤了,幸好只是擦破皮,血一下子就停了。上前劝架的雅姨也被连推了几下,踩到行道的边,身体失去平衡,失足掉下了沙滩,一连滚了几圈,吓得她大声呼救。“啊•••救命•••救我啊•••”雅姨的呼叫惊醒了打架的几个人,全停了。“死了,要出人命了,唉,该咋办?”几个醒了酒的醉鬼惶恐的说,男人没理他们,径直向雅姨的方向跑去,可是却突闪亮一道身影以更快的速度扶起了雅姨,“大娘大娘,没事吧?怎么了您?醒醒啊!我送您去医院”年轻的女子焦急的问,可雅姨早已昏迷,于是她只能吃力背起雅姨想送去最近的门诊,因为她住在这个小区,所以对附近很熟。男人见了忙上前,“我来吧!”“哼•••怎么照顾老人的你?”“呃,这个•••”“得了得了,不要说了,救人要紧,大娘都晕了,快!”年轻女子愤愤说完,催促着男人,男人没再说什么,背起雅姨,跟着年轻女子走,因为她说她住在这小区,知道哪有诊所,先去那应应急。

医生帮雅姨检查后,确定无大碍,只是受了惊吓,不用担心,休息一下就行。男人与年轻女子都松了口气。女子突然火了,:“你怎么照顾老人的,出了事怎么办?看不出来,一表人才对老人竟这样,哼!”“小姐,你误会了,请别生气,听我解释。”男人很有修养,不恼不火,把事情大概经过说了一下。“真是这样吗?”而在此时,雅姨碰巧也醒了,“小姐,这位年轻人说的是真的,多亏他啊,不然我这把老骨头就没了•••”雅姨感激的说。“大娘没什么!您别这样。”男人拉住雅姨有点冰的手真诚的说。“不好意思,错怪你了!”“没关系,大家都是为了帮人嘛,呵呵•••”“是啊,呵呵•••”

“你进去,快•••”,“你先进•••”,“进去,你进去”忽然门外的争执吸引了雅姨三人的注意力,男人靠近门把一扭把门打开了,门外竟是那几个发酒疯的醉鬼,不过现在倒清醒了,男人似乎明白他们的来意,把他们请进了病房。

年轻女子哼了他们一声表示不屑,这回倒没说什么。几个醉鬼争相跟雅姨道歉,说得急了,竟有人辛酸的哭了,雅姨非常的吃惊,男人与年轻女子也惊呆了。

“我们也不想,唉,实在是心里难受才喝多了!家乡闹灾,地都没得种,出来打工,老板又百般刁难,咱这些人没地没位的,谁帮啊?”“到头来能拿到工钱就不错了,实在对不起大娘!”“对不起啊•••”大娘的眼眶也红了,是啊,同样命的人又怎会不知道生活的苦啊。外头的夜更寒了,可是却无人知道他们需要温暖•••

男人不知不觉竟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中,曾经他也借酒浇愁过,也被人踩过啊。可如今西装革履了,是否也在踩人,踩着曾经的自己。窗上光鲜亮丽的自己竟显得诙谐。年轻女子看着窗外,夜是那样黑,她突然想到家财万贯的父亲,是否依然专横无情,无奸不成商,依旧做着“资本家”,看着眼前的苦人,心里竟觉得愧疚。

办完一切事宜,男人与年轻女子告别了众人,各怀心事走在通往来时的路,月光洒下的光辉使他们的背影显得更加孤寂悠长,慢慢的走在灵魂的道上。

“你叫什么啊?我叫沈子赫,很高兴认识你。”“我叫古月怡,刚对不起!”原来两人竟是曾经落魄的沈子赫和失落的古月怡,世界真是太小了,绕来绕去还是一个圆。“没关系,呵呵•••”“呵呵•••”,沉默又开始围绕着两人,静静任时间在流淌。

不经意间,不知谁打破了沉默,到最后两人竟像相见恨晚的朋友,说起了各自的往事。也许他们觉得以后都见不到面了,没有任何的交际,而茫茫人海中,自己的孤独还有个人与你分享,却不怕被张扬出去,是最保险的倾诉。

命运有时就是这样,你总害怕身边的事物却相信陌生的过客,因为不曾停留也就没有回忆,没有秘密。

踩过满地的碎片,终究是要分离,这偶然的邂遘。

汽车扬长而去的声音吵醒了夜的寂寥,也宣告了沈子赫与古月怡的分别。挥手,月怡送别了沈子赫,沈子赫从后车镜也目送了今晚的友人,只是,他们知道今夜是个不凡的夜晚,心里都沉甸甸的。雅姨与醉酒汉苦涩的眉眼久久在他们心里回荡,他们清楚,他们该做点什么了,正如那地上破碎的瓶子总要有人去拣拾,路才会整洁一样。即使依旧似曾经站起般艰难,可不变的是他们依然坚定的信念,也许希望的夜将未央•••

后来,听说月怡的父亲心脏病发,只来得及匆匆见月怡最后一面,就这样走了。伤痛之余,月怡毅然挑起了父亲的公司,而且还当了义工,用父亲的钱帮助更多需要帮助的人,生活变得更加有滋有味。也许上海的巷子从此刻气将不再是繁华落尽,寂寥而冷酷,而是夜未央,情绵长•••温暖四溢芬芳。

沈子赫据说回到了那南方小镇,准备为家乡的建设出一份力,更为无数曾经的“自己”开创更多的机会•••

故事到这已渐渐接近尾声了,可是我们都知道社会上仍有无数的瓶子在被摔破,需要每个人的手去拣拾,而不是一两双•••

冬天悄然在春天的脚步声中逝去,也许春姑娘也觉得夜太寒冷了,那苦涩的眉眼,他们需要温暖。所以她提前来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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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点评 ☆
暮色残阳点评:

小说以几个酒鬼发酒疯、砸碎酒瓶而展开故事,情节曲折,试图揭示更深刻的现实。
但细节方面不够顺畅,有待完善。

文章评论共[1]个
喻芷楚-评论

拜读!人在宠爱中总是难以找到自己,,企求突破寻找一份精神寄托也就跃然于心情,跃然于行动了!
  【风烟蓝灵 回复】:呵呵,有时候确实如此! [2008-3-12 22:47:36]at:2008年03月12日 晚上8: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