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乱世江湖.友情萧梦逸

发表于-2008年02月22日 晚上11:22评论-1条

(一)

中原有一个国,名叫天伦国。它国土宽阔,遍布东南,只惜朝廷之内奸人当道,昏君不识青红,地方百姓怨声载道,实有异军兴起,意欲谋反之势。然而北方的无缺国渐渐突起,对中原始终虎视眈眈,野心之大,企图夺取中原半壁江山。

朝庭派遣殷昭涣镇守边疆抵挡无缺贼,十年间竟无吃过一次败仗,令麾下军将首屈敬佩不已。

正当殷昭涣麾百万军队在边疆与无缺贼兵作生死交战,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青年侠客钟灵凡出现在贼军中,极速飞身,当众割下贼兵主帅的首级,贼兵大骇,不战而溃,殷昭涣皆喜不停,邀他往府中小聚。

钟灵凡将自己两年内洞悉不出的藏珍图赠送于他,当下两人以兄弟相称,殷赏脸收下,声言自己只要花长时间不断琢磨,必会洞悉。到时得到这份宝藏,便能励军秣马,录置军备,立即将无缺贼军赶出长白山。

当日,钟灵凡回去途中因有要事,便向西直往寒冰林赶去。此刻,夕阳的余晖已至街道尽头斜斜地披洒下来,一行乌黑的鸟影划过淡紫色的天际,划向西沉。

他不觉打了个寒噤,只觉此处阴霍绵绵,寒气瑟骨。当下猛力运作真气,使轻功,掠过了重重寒冰林,片刻间已跃进一座宫殿。殿堂内极为豪华,两侧守卫森严,寒峭直立,煞气逼人。

打量四周,只见大殿首方屏障之下静坐着一位老妇,满脸一副凶相,说道:“在下钟灵凡,斗胆闯入贵宫,实因身负血仇,仇家人多势众,报仇没把握,听说贵宫冰魄寒洞藏有鼎鼎大名的三宝,想借为一用,等报完仇之后,必定奉还。”

他说话甚是孤傲,宫主竟无动于衷,横着双眉,突然说道:“三宝乃本宫镇宫之宝,看你是条男子汉,有种就去拿吧。”

话音刚落,站在她身畔穿着五彩锦绣服的俊美少女见试他的英俊,对他渐生倾心,暗中领他奔向了冰魄寒洞。

这少女名叫何烟寒,乃宫主秦璁的独生女,出生于贵宫之女,素与贵宫不离不弃,至小与寒雾作伴,置身寒烟,故取名为烟寒。

此之前,两人卿卿我我,竟私恋于太湖水底。渐渐地暗恋生熟,居然干起了肉体相间,湖水、青苔、赤luo的肉体......这简直荒唐无耻得不可思议。

冰魄寒洞乃千年冰雪之窟,历代宫主闭宫修练之地。洞内冰雪皎洁,素有“天下奇景”之称。他跟随何烟寒向丛林边奔去,照她的指路,偷偷地闯入了密道。这冰窟中竟盘旋着一条毒蟒,后面又有两条极为相似的巨蟒,样子极为恐怖,他脸色发青,肌肉不时地抽搐。突然,数条毒蛇齐攻向他脑门。

他双掌旋环拍出,搏斗起来。可是纵然武艺精湛,却寡不敌众,下盘没料及,被大蟒噬咬一口。良久,两条巨蟒都已精疲力竭,钟灵凡立即运作真气,猛将二蛇震伤,才脱离险境。当下他运内力震开石门,顷刻间便已掠进那间寒室。寒气蒙蒙,虽置身其间,比之适才要好许多。抬头发现了三宝,便飞身跃上石龙拿到那把冰魄寒光剑,想到三宝竟会放在石龙口中,当真不可思议!接着将寒光针和冰魄谱也拿了下来。

他拼命奔逃,到了寒冰林,由于寒气难忍及力气耗竭之故,突然浑身一阵巨痛,忍不住晕去。此时何烟寒急奔赶到,用凉水泼醒了他,只可惜他已身中蟒蛇巨毒,求他要解药。对方要他发誓,他迫于无奈,说道:“我钟灵凡终生只有何烟寒,若有另交,将遭受天打雷劈。”她激动之下掏出解药,流下了眼泪。

两年之后,殷昭涣麾下一名部将竟暗中勾结奸贼曹无量,企图除掉心腹,贵国国主便有机麾军入关,入主中原。

曹无量竟与王公公密谋向天伦国国主齐奏:“殷昭涣私下谎称兵力不足,还建议皇上与贼国议和,让贼子兵趁虚而入,暗施偷袭,再来个里应外合,放贼子兵入关,待事成之后,就与贼国国王平分天下。”

两人道得句句如刺,的确打动了国君之心。国主立时拍案大怒,众文臣大将也应和,竟把所有贪赃之事统统归到殷昭涣头上,有的为了得到圣上的宠信,更将他贬斥的一败涂地。王公公更是将按真密涵所抄的假密涵示出,竟以假乱真。国君一看,不得不信,才知殷昭涣有谋反之意,下令治其死罪,并诛其九族,连殷家八岁的儿子也不放过。很快,殷昭涣苛扣军饷和通敌卖国等谣言传遍了整个京城。

朝庭派遣锦衣卫押殷等人回宫途中,突杀出一帮永乐帮众,他们真正目地是来盗取藏珍图。钟灵凡却出现在众军之中,为帮殷家留一点血脉,趁机救走了殷可飞。太君四侠与锦衣卫居然假扮永乐帮弟子,偷梁换柱,遭殃的却是真的永乐帮。

天伦国掌权太监曹无量将御牢内的殷昭涣押到“天伦宫殿。”那国主本就生性多疑,曹无量又屡次进谗,便信以为真。

国君拍案大怒:“殷昭涣,你居然通敌卖国,苛扣军饷,人人得而诛之。”殷昭涣却昂首说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只臣死前有事相禀,皇上要考虑天伦国安危啊!”曹无量怒道:“奸贼,死到临头还胡言。”狠狠地拍去一个巴掌,骂道:“卖国奸贼,岂容你再活下去!”

国君顿时拍案而起,怒道:“拉出去,拉出去......”

次晨,钟灵凡怕行踪暴露,暗中带着殷可飞混入人群众,目睹殷昭涣的囚车往集市缓缓驰来,他怕小孩受不了刺激,立即用手抹住他双眼,可是小孩眼泪早已夺眶而出。刽子手还没用刀,众百姓就已扑上去抢着咬他肉,直咬到心脏,骂一声:“汉奸,卖国贼!”片刻间人群走散,殷可飞却已晕了过去。

午后,钟灵凡进入房间,发现桌上一张纸,写着:“竹林相见。”他带着莫名其妙,赶到附近竹林,却见何烟寒正掐住殷可飞胳膊,怒道:“钟灵凡,你真会演戏,非但不回来见我,还跟贱女人私混,我要让他尝尝痛苦的滋味。”

她竟视殷可飞为贱女之子,钟灵凡并不与她解释,眼下她迟迟不肯松手,勃然大怒,竟与她斗了起来,不出片刻,忽一招拍中她胸口,顿觉胸口隐隐生痛。她见己武功弱,不想惹大祸,念到日后必有报复之期,趁机掠走。

钟灵凡见殷可飞身中巨毒,昏迷不醒,便四处奔波寻医,几乎寻遍这带所有医生,结果都无能为力,令他很担心。病情日益严重,据说绝世奇峰上住着一位高人,能解世间奇毒。当下千里迢迢赶往绝世峰,请求高人为可飞驱毒,绝世高人眼见孤儿残遭不幸,决定当夜为他运功疗伤。

清晨,殷可飞醒转时毒已痊愈了,加以修养身体即可恢复。钟灵凡抱拳感谢高人,高人微微叹了口气,明言自己无非是出点善意,他认为武林中以侠为本,应注重锄强扶贫的伦理观念。钟灵凡听得豪兴勃勃,辞别他二人,飘然下了山。

钟灵凡虽事已办妥,但仍旧心绪不佳,郁郁地回到了贤德钱庄,准备带薛秋离开这是非之地,碰巧在街头。在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的醉人季节里,两人相互依偎,甚是浪漫,恐怕这也只是一瞬间。只听小秋微笑着说她三位叔叔正出差,一颗心自然平静下来,当下折而向南,绕过一片密林进入大厅。

薛母见到钟灵凡登门,命仆人献上清茶请他就坐,其间仍是絮絮地说了许多,均是些叫他不记前贤之类的,当下默默地啥也不说。

天色渐渐黑了,钟灵凡正自房内歇息,沉吟间,忽听得小秋的叫喊声,猛然抬起头,她说道:“钟大哥,我三位叔叔回来了!”他微微一惊,想到此地不宜,向窗外一探,疾掠出去。

庄主薛峰得知钟灵凡到过这里,又听小秋亲口说过已怀他的骨肉,于是三兄弟合谋,准备利用小秋引他上钩。

钟灵凡却担心小秋安危,更不能弃身而走。他展开轻功,沿墙而上,顷刻间跃入墙内,忽地三条人影闪动,飞身将其围住。他束手无策。要他们尽快交出小秋,否则让钱庄鸡犬不宁。薛峰欲与他谈条件,若他肯乖乖地把藏珍图交出来,小秋就是他的,否则休想离开,可是薛峰要其破解他们三人根据祖传密方自创的阵法“翻云十三式”,四人纷纷动武,钟灵凡连连挥动冰魄寒光剑,夜光中自空中漫舞,看似生辉,却是寒气逼人,威力奇处,居然能将一个活人冰冻至死。

钱庄三老纵然以“翻云十三式”招式奇幻,攻无不克,但遇其寒光不免节节退后,似有力却是不足,待钟灵凡舞到后来,深知时久必惹大患,眼下小心为是,寒光入鞘,趁机掠走。

他故态复萌,溜了一圈又转身回来探寻,才发现并无动静,渐渐地惦念起小秋来,偷偷隐入小舍,决意立刻带她远走。她很怕,怕她几位叔叔出现,哪知事实竟不出她所料。

突然,几名家仆蜂拥般地闯了进来,他迫不得已冲出门外,钱庄三老却早已立于门口,钟灵凡怒道:“不叫出小秋,让你们钱庄鸡犬不宁。”钱庄二老爷薛中石说道:“恐怕你自身都难保了。”说罢呵呵长笑,笑声甚是轻蔑。

此刻,薛母匆匆忙忙的赶来,诉说她女儿从小娇生惯养,不宜到处奔波的生活,倘若再这样下去,不仅肚子里的孩子难保,就连性命也难保,做娘的又怎会害她?不信的话,请找个大夫诊治一下。她说时语气缓慢,很是同情。

几分钟后,所有人在细听大夫诊断结果分析,所言竟然与薛秋母亲一致,钟灵凡不得不信,然而这大夫竟是被他们收买的,怪不得都有共同语言,薛秋之父薛中财更是为了扣留住他,陆陆续续讲了一连串好话。

当晚,薛秋怀了孕,钟灵凡为女儿取名钟秋艳,钱庄三老准备广发英雄帖,邀请武林同道参加此次满月大喜之日。

孩子满月那日,整个钱庄喜气洋洋,张灯结彩,大厅内装点得金碧辉煌,如花似锦。武林人氏纷纭前往道贺,见到钟灵凡,都说跟薛小姐简直郎才女貌,各个都夸赞得美言添辉。

当晚,钟灵凡偷偷地隐入房间看望小秋,过了一会,薛秋指着桌上那碗姜汤,说道:“相公,这是我娘为你准备的。”

钟灵凡并无防备,几口喝下,忽然脸色大变,叫道:“小秋,你为何下毒害我?”

薛秋吓得惊慌失措,急道:“相公,你怎么了?我什么也不知道啊!你别管我,快......快点逃吧!”

钟灵凡虽神智模糊,却已明其意,挣扎至门口,可是钱庄三兄弟却早已守在门口了。

三人布局欲治他死地,居然摆出了赫赫有名的“翻云十三式”,但每每环攻对方要害,尽被他的寒气所阻碍,失去灵活。冰魄寒光剑纵然威力奇特,变幻莫测,但钟灵凡喝了薛家必制的“绝命散”汤,突然,只觉天昏地暗,越打越是手足酸软,浑身乏力,失手被擒。等他醒转已身处密牢,终日不见天日。

一天早上,一名家仆匆匆赶来报告,说永乐帮有急事求见,三人带着莫名其妙,回进大厅。

永乐帮众分两排齐坐,见到主人,各自作辑敬意,岂知对方正为了寻觅钟灵凡前来。然而帮主乔忠旺一口咬定藏珍图就在钱庄。此言即出,群雄无一不受惊,均知藏珍图非同小可,绝不能容入奸贼之手,当下议论纷纷。

副帮主阮松居然信口直言:“钱庄若今日不交出钟灵凡,各位恐怕欲伤和气了!”

薛中财淡淡说道:“各位有所不知啊!那姓钟的恶贼早已离开钱财庄了。”

阮松面上突然乏起一阵疑惑的表情,说道:“他是你们薛家的女婿,岂能这般轻易放他走呢?”

话音刚落,门外隐隐约约有哭泣声传来,小秋竟痛心疾首直闯进来,哭诉她相公被他们折成废人关押起来。站在一旁的薛中财怕她宣扬出自家丑事,丢尽脸,拼命的拉她出门,不停地责骂她。此时,小秋已然疯疯癫癫似的,东拉西扯,突然狠狠在他手背咬了一口。

薛中财生疼不已,眼下她竟跟他死死纠缠,用尽一松,竟将她松进了枯井,这突如其来的一惊,着实令他惊慌失措。何况这口枯井年代已久,深不见底,只怕女儿凶多吉少,不免暗暗痛惜。这时,薛秋的妹妹悄然躲在门口张望,目睹姐姐的残况,无比悲痛,怕让他发现,又悄然溜了回去。

当夜,何烟寒偷窥钱庄,在百般寂静的情景下,悄然潜入密牢。刚在门口竟被钱庄三老发现,她觉得自己寡不敌众,还没交手,便趁势一挥,刹时,浓烟弥漫开来。徘徊片刻,待它消散,她早已逃之夭夭了。二位帮主恰巧奔到,看到这瞬间变化,均已诧异。

五人回进大厅,永乐帮知道恶贼与寒冰宫勾结,这事委实令人难测。何况寒冰宫素来独来独往,行事鬼密,与中原武林井水不犯河水,此次突然袭击,必有后患。正待从长计议,可已耽误他们很久了,委实过意不去,当下率领帮众拜别。

次日,何烟寒押着钟灵凡到一间破庙作歇,可他不管怎样,口中仍时时唤起小秋的名字,何烟寒每当听到这种声音,都愤怒地揍他一顿,以泄怒气。何烟寒竟为了他违背宫规,助其盗走撼世三宝,自恃对得起他。然而对方却为了儿女私情,忘恩负义,生生死死深爱着小秋,这种生离死别的爱情,复杂之极,恐怕也没人能够想通。

正吟间,突然背后有人喝道:“妖女,你插翅难飞了!”口音略显阴毒,微显得可怕,此人正是薛峰。等她回过身,三老已牢牢守在门口,示意对付她。接着,三人奇掌辉霍,竟闪电般攻击,掌法微变,正是阵法中的致命一招“落网之鱼”,她惊骇不已,不禁耸容,失手结实地吃了掌。这瞬间,她巧施迷烟,趁机逃跑。

一行人坐船往西,靠岸后。薛峰令三弟之子薛果背钟灵凡,不久便到了绝世奇峰之下。

一路上,道路崎岖。薛果本已行得汗流浃背,眼下又多了个姓钟的,自是难熬,无奈地只能轻骂几句,以泄怒气。又行几里,众人也累了,巧在前方有间茅屋,当下不管三七二一,便信步进去。就在此时,门口路过了一名老农,就招揽了他进来,当下问了问他医术。那人点头称是,道得头头是道,包治百病,还能驱除天下奇毒。虽则他说的有点天马行空,但仇人终究是仇人,当先留下活口再说。

老农先将竹兜里的一束药草折碎,放入煮开的清水中,加上一些不知名的干草,动了下手脚,众人看他手脚灵快,脸色渐渐转喜,以为恶贼有救了。片刻间,一团烟雾渐渐蔓延开来,瞬息间,弥漫四周。众人愈觉悟过来,强忍着呕吐,才知其间有诈。哪知对方竟是何烟寒所乔装,此次她力图登门报复,本想三人已遭迷雾之碍,定然无力相拼,可三人眼睛纵然有点模糊,却毫无异样,仍在浓烟中频频交手,薛峰令薛果速去寻觅钟灵凡。

贪婪的薛果终于在名驹山道发现他,两人相向而立,此刻,他贪心迭起,欲与他谈条件。薛果之意是宝藏让一份于他,余下占为己有,其实他想得到这份财源之后,享尽荣华富贵,再也不回到老贼身边去了。

钟灵凡抬头摇望南方,不停思索,眼下自己废人一个,要这如许宝藏何用。何况有人要害他也是轻而易举之事,索性干净些,随即掏出一盒藏有地图的图谱。薛果狂喜接过,立即翻页,目瞪口呆住了。突然神色怪异,仰面跌倒,口中吐露白沫,竟一动也不动了。

(二)

绝世峰巅,白云飘渺。

在这飘渺的白云之下,殷可飞棋艺大萌,与柳百亭正棋逢敌手。赵冰儿在全神贯注的旁观,殷可飞渐渐进入了浩瀚的棋海,一段神奇的棋游就此展开,而这一游却包涵了他在绝世奇峰的十年的传奇故事。

这十年之间,天下变的十分迅速。

武当派嫡传弟子玄常机忽然叛变,居然勾结无缺贼,卖国求荣,还盗走传派之宝晶蚕子,企图争夺掌门之位。

中原第一大帮永乐帮竟在一夜之间瓦解了,然而一个神秘帮派“乾镜帮”诞生了,旗下分为左右二舵,即香林堂与湘逸堂。香湘二堂堂主都是近年来江湖中杰出的人物,名动天下。

一天早上,绝世高人恰巧出门,殷赵二人意犹未尽,开始切磋诗艺,轮到可飞背了,他背到“其次致曲,曲能有诚,诚则形,形则着,着则明,名则动,动则变,变则化,唯天下至诚为......”突然一阵劲风迎面扑袭,来势汹涌,飘落在地的是位肤色白净的青袍道士。

这道士面若冠玉,手持拂尘,正是武当派叛徒玄常机,此厮不善,来此目的却另有图谋,几声狂笑,径向二人走来。

此刻,一条人影闪动,刹时飘落在他跟前。这位道人两鬓斑白,目光灼灼,年龄约莫六旬有余,可是神采依旧,他便是武当派掌门人柳百亭,江湖人称“神游四海”。

“唉呦,什么风把柳掌门给吹来了?”他阴恻恻地说。

“你这畜牲,快把晶蚕子交出来,否则休怪贫道手下无情!”柳百亭怒目而视地说。

晶蚕子乃武当历代掌门精髓之所在,看似水晶般之物,却是极具玄机。倘若谁能学成晶蚕子,就可以饮誉南北。可是历代掌门之遗训是任何人都不得擅习,否则将被逐出师们,其间因素重重。

常玄机居然目中无人,说道:“呸,少废话,你有本事就来呀!”

柳百亭说道:“就贫你这点三脚猫功夫,还敢在我面前卖弄!”

正说话间,常玄机手中的拂尘已闪电般向他攻刺,二人频颦激斗之际,何烟寒突然出现,暗示偷袭,狠狠一把掐住了殷可飞胳膊,欲制其于死地。

柳百亭心绪纷乱,猛然间听到了孩子的声音,左掌连挥虚招招架,迫使对方惊吓,不知所措。蓦地一招“千手拂柳”拍出,正中何烟寒下怀,何乘迷烟徘徊之即溜走了。柳白亭掌法愈新愈奇,每招每式宛若行云流水,忽又变得转折滑溜,宛如游鱼横空,招式舞动,甚为奇特。

这飘然的招式,颇具匠心,威力强奇。一会,对方手中拂尘委实有些招架不住,险招却像飞珠滚玉般勃然相袭。

他还没料及却已被对方拍到。这轻描淡写的一掌,居然承受着如此庞大的力量。

他的武器竟然震开数丈,断为数截。他的人也吃了掌,幸而自己内力之深。否则,后果不堪。眼下对方屡屡施出虚掌环攻,相交数招,仍未分高下,蓦地一招“千手拂柳”反格,乘机掠走。

此刻,耳畔隐隐飘来一阵熟悉的笑声,柳百亭霍然转身,看见了他。高人笑逐眼开,向他走来,此刻与多年未见的往交巧遇,不由得生趣。侃侃而谈之久,殷可飞忽然跪下磕起头来。

小孩叫了声:“师父,请收下徒儿吧?”他面容憔悴,好像乏着许多心事。可是有谁知道他的确心事颇多?绝世高人好生为难,忙拱手请他起来。

岂料,孩子断然拒绝。先前他曾收过的几名徒儿都在江湖中扬名立万,出人头地。立过誓,至那以后决不再收徒弟,但今日看到这名孤儿之怜,渐生同情,勉强答允了。

众人一面说一面已至歆崖谷。这时,柳掌门叫殷可飞一同去切磋棋艺,殷可飞想起方才他艺展绝技,已是万般钦佩,知道是柳掌门叫他,便欣然答允了。这样一下居然是十余年。

说到棋艺,可飞自幼是名棋盲。棋之类可谓全然不懂。自此之后,每每有空都与柳掌门对奕,或多或少受过一点影响、吸取过一些经验。这样日积月累,倒也成了不少气候。

这日,他与柳百亭又次对奕,旁观的赵冰儿看到可飞的白子颇占上风,不禁拊掌称赞,不出一月,他棋艺居然大增进。绝世高人担心如此下去耽误小徒的练武生涯,柳百亭又因好友赏脸之颜,决定与他每日限下一盘,且让他三子,若自己胜,算他孝心,陪师伯消遣;若是他胜得一局,便受其一招轻功。

可飞棋艺大崩,突出奇兵,侥幸获胜一局,棋局既终,柳百亭授其一招吐纳气功“运神气”,这气功虽有养体健身之称,实则为补助内力之用,习者到得一定火候,内力自会增升。

岂料,殷可飞断然拒绝,与他切磋无非是视作娱乐性,他自己本有棋瘾之庇,谁又能年复年陪他消遣?可这孩子遵守诺言,所以他毕生心愿也该实现了。

对于年幼的他来说无疑是件天大的喜事。十余年来,他在绝世奇峰所得的两派真传,已是武林中出类拔萃的人物,所谓:“英雄出少年。”

殷可飞艺成,某些地方还未能深得其奥秘,加以时日必能融会贯通。艺成下山之后,所见所闻俱见新奇,一路行来,见到的百姓各个衣衫褴褛,饿得面黄肌瘦,又行百里许,庄稼干旱,数十名百姓正挖根而食。

他简直不敢相信,国家会变得如此不堪!什么为国为民、行侠仗义。当今天主难道瞎了眼么?

这一切,他都看在眼里,他说,真正要做的行侠必须以国事为重。

如今天下大乱,当务之急便是救百姓于水火,这正是他面对现实所激发的感触。行出数里,发现两名弃婴与一位饥民躺在荒野中,挣扎个不停。此时此刻,谁还会禁得住眼泪呢?

可怜的难民蜂拥抢上,去接受他的施舍,纷纷向他拜倒磕头,异口同声叫着:“活菩萨。”接着喃喃不休着,殷可飞懵入此景,眼前一片茫然。

此刻,迎面有两骑逶迤驰来,马上之人衣着华丽,满脸是一副贵相。两者下马缓步走近,那高个子富商向右边那人使个眼色,那人立刻掏出一袋干粮去分给那些难民,殷可飞当下抱拳谢过二人。

殷可飞有点过意不去,但他有幸见到二位的侠义心肠,想跟他们交个朋友,于是各自互道了姓名。

那富商名叫金宏南,西域人氏。此次专程由朝鲜赶来做一批买卖的,是位地地道道的商人。身畔那位是他助手,专门替他料理一些私事。

说话间,耳畔隐隐飘来一阵揍骂哭喊声,凝神眺望,远处几名官兵挥动鞭子,向几个难民乱揍,还不停地嘶骂,像是要逼他们做苦工去。

几人看到地方官兵的蛮横,简直惨无人理,活生生的“人吃人。”愈看愈是令人发指。殷可飞咬牙切齿,前去狠狠给他一脚,踢得那人随地溜溜地乱滚。余下的兵卒吓得面如土色,狼狈而逃。刚好人已走散,突然又赶来一群官兵,带头那军官喝道:“来人,快快捉拿反贼!”话还没完,三人已被重重包围了。

殷可飞上前一步挥拳,直打得数名官兵哇哇乱叫,旁边的兵卒们见到此景,立即蜂拥疾攻,他拳法微变,挥出了“银河倒泻”,这轻描淡写的一挥,宛如银河中水那样排泻而下,登将群卒连淹带滚的震开了数丈。众兵突碰高手,狼狈慌张,纷纷的溃散逃跑。

金宏南大喜,见他小小年纪武艺已颇为不凡,赞叹不已,邀他赴贵府一。一路上,三人信步不停,很快来到一座豪宅门前。宅第大门上方一块铜匾上刻着三个大字“香磬居”。家奴见到有客人来,都笑吟吟的出来迎接。

进入内厅,殷可飞受到厚待,幸遇贵人,感激之情不知从何说起,只能哑言盛情。原本的妙言轻谈也渐渐地生起雄心,不知不觉,高谈阔论起来。谈的是些朝廷衰败、官兵欺凌、民不聊生,以至流寇四起,众军乘机而起之类的豪言壮语。

二人言语起劲,滔滔不绝。

午时,殷可飞本想回去,但金宏南再三邀请他欢整杯盘,也就不再推辞。席间,二人开怀畅饮,谈古论今,甚是投趣。直至午后,金宏南派了家仆在大厅服侍他歇息,自己带着在外等候多时的王公公进入卧室。原来那王公公前来另有图谋,接着掏出一张江南地图,指手画脚的说了遍,让王爷仔细分析南朝民情,以便他日统一大业。

香磬居半夜里突然失火。烈焰吞吐,浓烟弥漫,众仆人惊慌失措,纷纷扑火。等到火势一灭,金宏南已不见踪迹,二当家所疑老爷被强盗掳走,焦急之下忙命众家奴四处寻觅,定要将老爷找回。

次晨,殷可飞吃过早点,准备去码头搭船东行,恰巧江边停了艘大船,于是向船夫问价钱,会钞后下船欲行。这时,一名青衫姑娘背着包袱匆匆奔来,一眨眼便已奔上了船。她那轻快的步伐,宛如轻捷的叫天子。

殷可飞目不转睛地瞧着,那姑娘负完银两,殷可飞见她转过头,不由得微笑。看她心急如焚的样子,一定有急事,不妨顺便打听一下她的来历如何?结果甚是巧合,她竟也是江南人氏,两人各自互道了姓名。

这姑娘名叫薛秋艳,俗话说:秋色明艳。名字倒也挺美,此言与秋高气爽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古人之语确实值得一谈。然而,这位薛姑娘更是谈天说地,无所不知。进入船舱,呕呕细谈。

此后,两人忿开话题,谈的是些风流之事。什么宫廷之类的艳史,荒延无道......她都讲得琅琅上口。殷可飞委实有点自愧不如,却也是听得很细致,不知不觉陶醉了其间。

船靠岸,二人并肩上路,边谈边走一会。当下他闲着没事也随她去逛逛,俩人往密林深处行出几里,折而向南绕过一片密林,进入一间屋子。此间窄小,窗前坐着一位美妇,其他除了几样家具之外就什么也没了。

她静坐在窗前,见到二人进去好像浑不在意,只是口中那嘶哑的嗓音悠悠唱道:“无风亦脉脉,无雨也潇潇,容颜如莲花开落,只闻跫音化乌有。”

歌声委婉悠扬,其间夹杂着一丝悲伤的情绪,在小屋上空盘旋。

这哀伤的歌声即是思绪的融入,又是感情的倾入。令人听来不免黯淡忧伤。

傍晚,殷可飞洗完脸,收到婆婆送来的信,说是那中年美妇转交于他的。心情刚舒畅,看完信,一股莫名其妙便涌上心头。悄然奔至附近密林,见到了那个中年美妇。原来她是趁夜静悄悄的,对他倾诉整个布局的真相。唯唯诺诺地听着,听着听者,殷可飞愈觉得此事甚是蹊跷。寻思:钱庄居然发生这种事,真是家门不幸。

她并非是薛母,而是她姨妈。由于姐妹俩长得容貌极似,狡猾的钱庄三老为达目的,强迫她乔装薛秋。期间的诡计多端、丧心病狂真是罄竹难书、令人发指。

殷可飞凝神端详她那凄楚憔悴的面色,哑然无语,只顾恭听对方的倾诉,但听得颇似天方夜谈,只知家庭中丑事屡屡几有,不为一奇。可钱庄竟为了一张藏宝图对自己不利,也就糊涂极了。心念:“难道对方对自己了若指掌,或许他们跟钟叔叔有着瓜葛,一时诸般念头起伏不定。”

钱庄三老为了贪图,心怀叵测,还有什么事不敢做呢?她激动得不禁泪下,将姐姐怎么死都说了,后来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了。

此刻,钱庄三老牢牢暗伏于丛林之中,倾看这出好戏,直到殷可飞听得发怒,薛秋艳忽径从丛林内出来,指者二人不识清白,枉自伤害无辜,还道她母亲是被钟灵凡带到异乡去了,从此就失去了母爱。

薛夏眼珠一溜,暗示她别替坏人辩护。殷可飞暗暗出奇,万料不到这薛姑娘竟是钟叔叔的女儿。她母亲死得好残,钟叔叔背后一定还埋着许多隐情,何况整桩事情因果甚为蹊跷,只有找到钟叔叔再说,当下也并不多想。

沉吟间,三老突然在他眼前出现,心口斥责薛夏不明事理,到处虚张声势、宣扬家境。薛中财一看可飞,脸色遂即由“阴”转“晴”,含笑着瞧着他,打量他全身,告诉他,他女儿患有神经上的怪病,千万别听她胡言。接着,话头即转,说起了钟灵凡的往事。

可飞越听越不妙,咬牙切齿的辩论,竟将万人景仰的侠之大者骂得狗血淋头,还宣泄了他与寒冰宫妖女勾结之隐情,乃千万武林同胞所耻辱,无论到哪都要将恶贼千刀万剐,一代侠客的英名化为乌有。

薛夏听得激怒心起,情绪一紧张,不由得晕倒了。薛中财命仆人将她带进屋内,并小心看守。再说殷可飞料知这群人的奸诈狡猾,非但没有听信,且连童心渐起,立即出口为钟叔叔诉冤,句句批判他们的恶贯满盈,乃武林人氏所不恭,薛峰听得气愤填膺、怒不可遏,直逼他交出藏宝图。

三人布置“翻云十三式”,可飞身子斜斜点出,虚招袭出。顷刻间已交上几十招,但身形却端凝没动,虽是虚招,正是诱敌的致命弱点。霍地一招柳掌门的绝技“神游四海”步出,带着恩师的绝学“银河倒泻”掌法,连环拍出。斗了一会,却是斗了个旗鼓相当,可三人怎么也靠不近他身周半尺。他着实有些忍让,是以没找到钟叔叔前是不会惹麻烦的。趁机一招“神出鬼没”拍出,身形一闪,便无踪迹了。

这时,数名家奴心急如焚的赶来,带头那人抱拳说道:“禀告三位老爷,有一男一女闯进了钱庄,逼迫咱们交出一批珠......珠宝,否则将钱庄纳......纳为平地。”他说话都在颤抖。

三人假作正经,均知仇家已上门,不信手下会怕成这样,提气奔进大厅。大厅中笔直站着二人,左边是位容貌平平的绸衫姑娘,比起可飞所识的都要逊色些;旁边是位身材高瘦的长衫青年,笔直高瘦之身宛如“圆规”的细长。

这两位是绝世高人当年所提起的入门子弟,比起殷可飞辈分都要高,此次闯入贵庄,便来要回名扬山庄供给南方平民的由贪官身上收来的珠宝首饰。

这姑娘名叫林傲兰,江湖人称“一剑穿心”。青年是她师兄,江湖人称“林余二剑”的余不平。师兄妹此时破口骂出,也不顾三从四德。

“小妖女,快把珠宝交出来,否则......”还没说完,薛秋艳已接道:“你们两个强盗,光天化日到人家来抢东西,不是偷会是什么?快快滚,否则让你们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将二位视作强盗,一连羞个没完。

恼得林傲兰心头怒起:“岂有此理,看我怎么收拾你。”一面说一面已长剑出鞘,“沙沙”两剑,剑尖直刺对方头部。

剑势凌厉,快如电挚。

薛秋艳反应敏捷,长剑一挡,右剑倏地刺出,不料没防左势,“喀嚓”左臂上衣袖被刺了个小孔,还好没伤到皮。这下,旁观众人静了,钱庄一人也没出手挽救大局,只是默默地瞧这出戏。

俩人拼斗片刻仍旁无动静,突然,剑势迅捷,“呼呼”剑气直向四周荤袭。林傲兰身子腾空斜攻之即时,忽地反戈及第,展开“一剑穿心”,猛往对方胸部袭击,这一招速度飞快,旁观众人本已平平的细瞧着,此刻,突然脸色大变。

正此时,上空倏然飘来一股颈风,登将她刺向对方的长剑震落了。众人都惊呆住了,万想不到竟有如此高手现身,哪知站在当中的竟是位乳臭未干的布衫少年,相貌英俊,值得一观。

钱庄三老早已料知他会出现,薛秋艳见到他也不觉一惊,更没想到他此刻会相助自己,方才的冷珠渐消了,化作一滴情珠顺腮而下。再说林傲兰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位少年会有如此出奇的功力,不禁黯然不明,渐渐疑惑。谁叫他多管闲事,扰乱时局,原本一时气愤终能平分,可他盗学本门绝学就更不能容忍了。

“臭小子,你好大胆子,竟敢盗学恩师绝学。”

殷可飞甚觉奇怪,答道:“姑娘误会了,明明是师父他老人家亲授的。”余不平见他不仅狂妄,还信口开河,忍不住要发怒,居然恼得与他斗起嘴来。如今他无计可施,只得说出自己乃是绝世高人亲收的弟子,教他本门绝技有何不该?

一听此言,心头之气又次燃烧,深感若不制止,今后就更为嚣张,纷纷挺剑向他攻刺。殷可飞百般无奈,纯粹动武只能适得其反,并非解一时之误,当下挥出的招式即刻转变,一连挥出了“神游四海”,带着恩师的“银河倒泻”时而在空盘旋,时而在地游走,速度之快,已是武林中罕见。将武招化作了舞招,每招每式都竭力做到伤不着对方,这样舞动的招式看似生辉,真正的威力当真是无往不利、无坚不摧。

林、余见试过“银河倒泻”的威力,委实一惊,不管他将招式变得怎样轻灵飘逸,再狡辩也不行。突然停下手,又次逼他招供事实,否则给他颜色瞧瞧。可飞生性鲁钝,做事寡断,并且幼时受益非浅,道德归论尽数熏陶极至,仍一口咬定出自绝世高人门下,就默不做声了。

二人气愤之极,展开了江湖中久负盛名的“林余二剑”,双剑相交,直向他脑门飞刺。薛秋艳见他空无兵器,势必受挫,早已对二位恨之入骨,忙将长剑丢于可飞。殷可飞接过长剑立时抵挡双剑合壁,怎知双剑合壁威力无穷,他工于心计,瞬间将“银河倒泻”掌法化作剑法,自空中岌岌绕斗。

正斗得十余剑,突然,‘掌教’黄子艽自厅外掠了进来,忙令各位停下手。殷可飞原本不识这位身材肥肥的老者,但听见林余二人叫他大师兄,定会不假。又见他手腕上那只金光闪闪的金手镯,“金镯子”果然名不虚传。已喜出望外,忙过去向他打招呼,黄子艽拍了下他的肩膀,见到可飞也很高兴。两人见大师兄跟他颇为熟识,甚是奇怪。

黄子艽转过头,狠狠盯着二人。他声言殷可飞确实是师父亲收的弟子,二位不但不鼓励小师弟还行此侮蔑,登时,厉声斥责。二人深感歉疚,默默不语,缓缓低下了头。他话头既转,向钱庄三老微笑着点点头,恳请钱庄放了他那位朋友。薛峰也陪笑着,深知“金镯子”黄子艽在江湖上有些名头,多少要给面子,且况宝贝已到手,见他态度谦和,答允了。

殷可飞见识大师兄为人,正是自己要取经之处,怪不得钱庄几个老家伙都被征服,暗暗敬佩。此时,钱庄三老又生一计,欲待众人进厅小聚,可是,黄子艽对他们的臭名已熟而听闻,一句有事在身便敷衍了。

(三)

林、余二人接受批评之后,恭恭敬敬地向小师弟鞠躬赔罪。殷可飞见师兄和师姐居然向小辈道歉,委实有些过意不去,立刻相向作楫还礼。众人告别了钱庄,殷可飞陪着众人在街头挥手作别,好不容易与大师兄相见,此刻分别,很是恋恋不舍。

自从殷可飞离开钱庄,期间他素不知薛秋艳对其落花有意、情之所钟。再说金宏南自从认识殷可飞之后,早已将他当作知己良朋,此次他再次舍命救他,忍遭师兄师姐之辱,更是难过。可飞漫不在乎,还说认识他带给他不少的麻烦。金宏南不知如何是好?真是百年难得这么一位有义气的朋友!便约他在醉仙亭痛饮一场。

席间,二人把酒欢饮、喜笑论谈。

宴后,二人快马奔驰、谈笑风生。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说话甚是投趣,接着,豪兴顿生,于是八拜为证,结义兄弟。直到午后才依依不舍的挥别。傍晚,殷可飞路过一家客店,由于天色已晚,向店掌柜点了几个小菜,狼吞虎咽的吃了,便早早投了宿。哪知他刚欲闭上眼,耳畔有阵轻盈脚步声隐隐传来,猛然一抬头,就看见了她―――薛秋艳。其实早在那天就料到她终会又来的,果然没猜错。

两人目瞪口呆地凝望着,她更是没料到他会如此算计自己,她的确嘀咕了他,因为老实人有时也会让人出呼意料的。殷可飞也终于明白了她为何暗里跟踪,都是那张见鬼的藏宝图惹的祸,千真万确。薛秋艳直言藏宝图是他父亲的遗物,任何人都不能动它,然而,她再怎么浪费口舌,他也决计不再交出来的。他知道,这藏宝图后面一定含有隐情,就算是钟叔叔的儿女,也要等到找到钟叔叔再做决定。何况她从小跟随那三个老贼,受到他们的恶习,所做之事也不一定想象中那般简单。

薛秋艳不知该怎么办,怔了怔,负气的跑了出去。次早,殷可飞早早起床就上路了,薛秋艳悄悄打探了他,一路上暗中跟随,这一切他全然不知。行过几里,来到一家“悦来客栈”,这是一家在江南一带极有威望的名店,不管江湖上各个地方的豪客都要进来光顾光顾。

大厅里早就人灯兴旺。门口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一下子围得水泄不通。店掌柜正忙得张罗客人,只好坐下等待着,薛秋艳趁其不留意,自然悄然溜了进去,找了个空位子坐下了。只听见一阵嘈杂声自耳畔隐隐飘来,愈听愈响,闹声赤耳。

放眼望去,两名打扮各异的青年汉子顿时映入眼帘,骂声极端地恶心。瘦小的汉子愤怒地喝骂,骂声中很清楚可以听到,等了大半天连酒菜都没沾过唇,很是委屈。照理来说应排个先来后到,哪知有人却先下了酒菜。突然骂声更嚎,自然将那位公子也拽下了海。

那位灰袍公子原本已下酒菜,自是再好不过,但终究不甘让人遏骂,被人一宣扬,只怕颜面丢尽。不由得怒不可遏,提气乱骂过去。掌柜子还在忙着招揽客人,自然不去理会,俩人骂得对方狗血淋头。岂知,怒火愈烧愈旺,居然恼上了手。顾客们大呼小叫,纷纷撤身闪避。大厅里一下子乱作一团,再也没人主动相劝,原先他们只是切磋掌力,到后来竟各自运作真气比试内力。薛秋艳目睹他们斗得精彩,忍不住拍手称赞。

殷可飞不忍看到内力耗竭之残状,若再不控制局势,后果定然不堪。快步奔近,挥出“银河倒泻”内力,一道巨大的真气突涌上胸口。二人的掌势被他的内力轻描淡写的一袭,自然渐渐地收回了对峙的双掌。俩人见到这名少年年纪轻轻,非但武艺颇为不凡,并且有着一股侠义情怀,不得不令人佩服。一边还挂着微笑、一边已争先恐后地过去拜谢。

几人各自互道了姓名。再说这名瘦小汉子,复姓欧阳,单名一个海,从小失去父母,浪迹江湖,他九岁那年拜过“南偷”为师,学了一手偷盗的本领,在江湖上露面,得了个外号叫“神偷”。此刻将方才那件事之因果略说了,到头来却是一场误会。深知方才委实有些过错,只怪自己太过鲁莽,叹了口气,淡淡的望着他。

这位灰袍公子名叫金宏林,西域富商金宏南之弟,此刻,他面色渐渐平和着,说此次专程寻觅大哥路经宝地,怎奈遇上惭愧之事,不禁哑然失笑。俩人面红地瞧着对方,只有殷可飞觉得甚奇:“原来这位灰袍公子竟是义兄的弟弟,怪不得满脸的雍容华贵,如出一辙。”忙告知他大哥的讯息,金宏林更是喜上加喜,欧阳海乐意地掏出一支参王,递于可飞。

这支人参看似平淡无奇,却是世间罕有。他师父当年夜闯皇宫“珍稀室”盗来的,据说它能解世间奇毒。临终时曾嘱咐他好好保管,或者赠给一位武艺出众的大恩人,否则一旦泄露,将性命难保。

殷可飞知道必是珍贵礼物,万万不敢接收,可对方再三强求,絮絮的说它的灵效妙用,也就不再推辞了,脸上自然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此时,欧阳海灵机一动,目光注视到了那位少女身上,想到方才的无礼,欲出手教训她,哪知她飞快地跑到街上又被追上,殷可飞出手阻拦,说她是钟叔叔的女儿,念在她不明事理上算了。

欧阳海很尴尬,跟她一路上开开玩笑,很是投趣。四人沿路寻觅钟灵凡的行迹,不知不觉已到了名驹山道,忽闻一阵凄厉的怪声,不禁毛骨悚然,忽地几颗骷髅头从悬崖上掉下,众人即惊怕又惊奇,便循声攀缘上崖。碰到一个山洞,几人手忙脚乱地拔尽茂密的青藤野草,燃着火把进去。

这个宽大的密洞里竟然躺着一具白骨,从白骨的身形中可看出此人必是武艺非凡者。因为骨架中夹着一股阳刚之气的魅力,殷可飞幼时曾听恩师讲过。令他更为奇怪的就是白骨旁插进地的那把剑,这把剑是由千年冰雪雕成,剑柄冒着慑人的寒气,寒气蒙蒙。此刻他控制不住情绪,跪倒在地,悲痛地叫道:“钟叔叔,钟叔叔......”泪水浑然滴落了。想到这把剑威力无比,怕伤着旁人,叫三人站在一边,立即挥动“银河倒泻”内力使劲拔了出来,顿时寒气冲天。

深觉银河内力之强,浑身冒出了汗珠。若非钟叔叔武艺出众,绝不能用如此深厚的内力将它插进地。心头遗憾之极,忙回过头将白骨埋了,心中难过,忍不住哭了。再瞧旁边那个大铁盒,开启夹层,取出了十六枚细发般的寒光针,取出下面一本蛛网结成的“冰魄秘籍”,简称:图谱。仔细阅读下去。忽然翻到一套冰魄剑法时,取出冰魄寒光剑不由自主的练下去。

这样勤奋苦练的度过了半个月,便将秘籍上所载尽数学会了,虽然发射寒光针的手法尤为奇妙,但想到此书观之无益,一旦落入奸人手里,后果不堪,主意已定,一把火将它烧成灰烬。起身向石碑拜了几拜,携着剑下了山。众人鱼贯而行,行过数里,绕过一片松林上了平原。金宏林因有事不能随同,三人直送到下坡,挥手作别。

此刻,远处走来一群人,当头几人形象威武,看的出是江湖中极有名头的大人物。居中那位长须老者便是鼎鼎大名的“乾镜帮”帮主乔宗旺。左右那两位汉子便是“香林堂”、“湘逸堂”堂主萧云和萧迪。群雄挡住了去路,殷可飞上前向帮主行了个礼,帮主竟然无动于衷,仔仔细细打量了他全身。觉得这名少年很不简单,还背着那把寒气蒙蒙的剑,定然与钟灵凡有着莫大的关系。

当下询问他钟灵凡的行踪。殷可飞诉说了叔叔的死讯,萧云居然辱骂他心口胡言,定要看到尸体才会信,否则给他瞧瞧颜色。乔宗旺很想瞧瞧这名少年的武艺,恶贼的冰魄寒光剑究竟有多少厉害。为了自己的亲白,可飞别无他法。

一座空敞而久已荒废的庙宇,正是二位施展剑法的独到场地。经过一番激烈的拼搏,他的冰魄剑法居然与天地神杖法斗了个旗鼓相当,这足以见证他内力之强实非侥幸获胜,就连乔宗旺也暗暗称赞,真不愧是“江湖一代,人才辈出”。当下微笑着,默然无语,深深叹了口气,转身率领帮众弟子扬长而去。

午后,众人继续前行,路过了几个胡同。此刻,乌云密布,骤雨将至,街上一个行人也没有,四下里一片死寂,显得阴森可怕。殷可飞愈觉得此处不知发生过什么事,很是迷惑。便来到附近探察,他展开轻功,眨眼间已到了那个胡同,游目四周,仍然无一点动静。而且不同地方发生的都有雷同,带着疑问赶回老胡同时,俩人已不见踪影了。

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如今再焦急也没用,最好的办法便是沿路寻觅。沿着胡同仔细寻找过去,忽然已到了一座荒废已久的府第,四周更是阴森森的,他人已惊骇得冷汗直冒,当下出此下策,悄声推门进去。

大厅里头空荡荡的,只是孤零零摆着一口棺材,模样极为恐怖,不禁打了个寒噤,仔细一探,那棺材盖向左偏移了一点,死者的头部恰好对着缝孔,谁也没想到死者竟是乾镜帮帮主乔宗旺。他愕然却步凝立着,不知所措。

这一幕简直令人难以置信。正吟间,走来一群人,当中是一男二女。居中是一位一袭轻纱般衣衫的少女,年龄约二十余岁,她冰清玉洁,胜似天仙。这名风姿绰约的妙龄少女正是帮主之女乔若涵。她身畔那位妇人是从小陪她、殷勤照料她成长的姨娘吕玲姑,经历过一段心酸往事之后就视她为母亲了,关系也颇为密切。此刻,面上都淡如白水,右边一位壮汉身穿布衫,攥着一根绿杖,这根杖子便是“打狗帮”了,而这位就是乾镜帮副帮主了。

他生平从未见过如此美貌绝伦的少女,真可喻“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之容了,忍不住要多瞧一眼,却见她一滴泪水顺腮而落,神色渐生凄楚。不管怎样,仍遮掩不住她的芳容。殷可飞含情脉脉地注视她片刻,方自醒悟过来,只想问问乔帮主的死因,或许这些人是他的家属。

阮松挥了挥手,两名弟子乖乖地掀开了棺盖,他指着尸体额头上的一道伤疤,居然怀疑凶手就是他。此刻的殷可飞像是被人割了一刀,肌肉也不时地抽搐,越加觉得此事定藏着巨大的阴谋,这确实让人匪夷所思。

他又瞧了一下若涵姑娘,恳求她在没查名真相之前先放了他两位朋友。众人并不理睬,居然都横着眉头,紧紧围住了他,接着,纷纷举棒刺去。殷可飞迫于无奈,群雄还来不及抵挡,就已碰到一道急潺的真气,一下子尽数被震开了。

眨眼间,跌倒的、呻吟的......已不计其数。但他也并非纯心欲伤害无辜,只怪他们太不自量力。众人首次见识到这名少年的功夫,的确高深莫测,不禁耸然动容。眼下倘若再碰一次,或许还会挽救局势,零零散散的一下子又聚成一圈。名动江湖的打狗阵法施展开来,倏地向他环攻,他深知这套阵法的威力,光靠虚实力还不够,内力还击当然必不可少。

然而,他处处舞弄招式,竭力做到伤不着对方,但如此避法无疑让自己受挫。相交片刻,险些被众人庞大势力所吞噬,蓦地一招“银河倒泻”掌法拍出,宛若银河中水急泻而下,浑然一体,屡屡环攻,暗暗心惊:“打狗阵法果然名不虚传!”突然,他掌法微变,带着“神游四海”双环施出。

霎时,步伐神速,招式奇幻。这样一来,打狗阵法委实有点招架不住,到后来已是一败涂地。

乔若涵目睹这位仪表堂堂的少年靠着一身实力,居然倒转了乾坤,已霍然心动,不禁暗暗钦佩。不由得瞧了他一眼,竟向他嫣然一笑。遂即吩咐弟子携二人出来,见到两人安然无恙,可飞自是放心已极,只是乔帮主突然惨遭不幸,关系整个武林的安危,又怎能袖手旁观?心意已决,决定助她一臂以解除各种是非。

天色渐黑,殷可飞欲卧倒入睡,蒙蒙胧胧发觉窗外有条黑影晃动,可疑辄起,往外细探。可是窗外死寂一片,什么也没有。转身回去倒了杯茶,茶入心扉,一丝凉意竟被突如其来的一阵风吹抹了,还没看清楚蒙面人是谁,一股颈风已猛袭而来。当下运作真气,岂知那人遇到霍然真气的威力,锐不可当,自是先行收掌,立刻窜出了窗外。

他疾追上去,奔至街巷,已然追近,伸手趁机一把,拽下了那人的面纱,这下的确出人意料,凝望她凄楚的神色,不禁黯然。过了一会,深邃的苍穹失却了色彩,顿时雷声大作、暴雨倾盆,突然她浑然泪下,掉过头遂扬长而去。

殷可飞黯然目送着她的背影在雨瀑下消失,“她为何欲害他?究竟谁是主谋?”一时诸般念头已将他的心打成一个死结,让他百思不得起解。

他还没了结首件事,次桩事已不幸发生了。十六枚寒光针竟在一夜之间神秘消失了,四处寻觅俱都是了无音讯,疑心自是落在了薛秋艳身上。

薛秋艳平白无故被当作是出气筒,自是委屈已极。次早,殷可飞早早起床,遂打坐习吐呐“运神气”。吃完早餐,商议好决策之后,忙收拾行李,三人马不停蹄的往“落英谷”出发,驰马压鞭,很快便到了“清溪谷”。

此刻,群雄已然云集。可飞略作探听,疑心辄起,“乾镜帮帮主选拔会议”即将开始,为了掩人耳目,遂各自改装成乾镜帮弟子。刚欲拥入人群中,吕玲姑与乔若涵正并肩缓步踱来,三人忍不住欲掉头探去,但见她碎步轻盈,衣袂飘飞,清丽华贵,怡然自得。险些叹出惊讶。薛秋艳向来自恃自己的芳容,相形之下,略嫌美中不足。

会议台上,守卫严密。本次会议由“香、湘”二堂堂主担任主持,各设帮帖。经过讨论,两人异口同声的推荐若涵姑娘为最佳人选,台下的群雄也纷纷赞同。哪知若涵却断然拒绝了,声称乾镜帮历来在江湖威名远洋,一个娇弱女子根本无力撑的起大业,为了让本帮得以继续发扬,最佳人选应由副帮主接任。

此言即出,台下议论纷纷。过了一会,虽然也有的就各殊已见,但也同意了他的主见。阮松恭恭敬敬地接过一根碧绿的杖子,喜笑晏晏,意态甚得,淡然的歉疚了一下。

三人将信将疑,怎么她好端端的将帮主首席交给了副帮主,着实令人感到蹊跷。很快的,敲锣打鼓声冉冉响起,人群渐渐地走散了,只剩下寥寥几人亦像是在舞弄拳脚。“香、湘”二堂堂主正在亲授若涵武艺,一位教她怎样点穴才算妙法;另一位教她怎样的招式才算妙招。显然,两招妙用,确实是个妙计。萧云、萧迪正使得灵活自如,恰倒好处,余下几人见识到堂主艺展身手,终于开了眼界,赞不绝口。散会的弟子闻讯也都赶了回来,所以围观的人就愈多了。

夕阳摇落。住宅之内,三人正自歇息,一件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只听“哧”一声响,一把插着纸条的飞标已然刺进了门板上。众人愕然之汲,殷可飞赶紧取下一看:“在寒冰林,有险。”当下疑惑辄起,飞奔出去。

寒冰林四处蔚然幽深,密林荫翳。此刻呈现一片死寂,让人心慌。他赶了片刻停下来,环顾四周,忽地惊觉到若涵姑娘双手被反缚到一棵柏树腰上,不能动弹。若涵一见到他,早已兴奋,露着笑意,面对这位少女,他已然新生情意,不顾一切,立刻挥出“银河倒泻”内力震断了绳索,不知不觉已将她搂入了怀抱,乔若涵悠悠的晕了过去。

殷可飞自然陶醉了其间,可是谁也没有想到,仅仅这瞬间,四处穴道居然被人点住,还有一把温柔的匕首紧紧对准了他的脖子。他百般无奈,虽然误入了情网,一些发自心底的话也随之吐露出来,遂像是珍珠断线般滚落。

乔若涵得知他话中之意,并且还全力以赴的赶来,自是尴尬,一时间已然心绪烦乱。一只纤纤素手已微微颤抖着、抖得很细腻。顿时,激动地涌出了泪水,竟然忘记了这一切。忽然,他四处穴道自动破解,这确实是练就银河中的妙处,当他将这门功夫练得运行自如、融会贯通,就算遭受对方的穴道袭击,待片刻时间也能够自动解开。当下觉得事实颇为蹊跷,忙问她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乔若涵悠然如实的倾诉了方才这景况,她话音清脆悦耳,已让他不得不倾汐恭听良久,然而她只知道一位神秘人物逼迫她去刺杀可飞为她父亲复仇,何况她根本不识那人。倘若真心帮她也未必欲做得鬼鬼祟祟,就算此人再不断暗暗助她,显而易见,他是不可能告知消息的。但事实并非想象中那般,再说,黑衣蒙面人又为何要侮蔑他?他们素没相见。

但他终于明白了一件事:“乾镜帮中可能藏有奸细。”

若涵自恃方才的举动汲是尴尬。她悠悠侧头,心中难过,委实有点过意不去。但可飞并没介意这如许,微一喑笑,轻抚她那飘然若银絮般的柔发,若涵脸一红润,也自是颜笑斐开。

俩人愉悦信步着,碎步轻盈,微风轻拂,只觉一阵淡妆粉的芳香扑鼻。她已将头轻卧入可飞肩上,殷可飞一时只觉有种无法描述的魅力涌向心头,自然将左手轻搭在她左肩,像是欲将她拥入怀抱。如此一面走一面细谈着,顿时俩人的甜言蜜语、柔情蜜意,她竟都听在耳里,瞧在心里。薛秋艳的出现,俩人俱都吃了惊,好生尴尬。

薛秋艳凄望着两人,‘晴朗娇艳’的面容立刻失却了色彩,紧接着一波又一波的‘隐晦萧瑟’之色。扳着脸,怒骂过去。此刻,二人勾肩搭背之景又浮现于脑海。一阵心酸,已然负气已极,待俩人欲解释,已转头跑回去了。

殷可飞立刻追了上去,已然追近,拉住她衣袖,她陡然停止脚步,竟放声大哭,右手不时的去擦脸上的泪水。此时她嫉妒之心油然而生,若涵走来劝她不要难过,想到若不是自己的出现,殷大哥与薛姑娘就不会这样了。心下难过,可飞面对两人也好生为难。若涵默然无语,茫然直奔了出去。

殷可飞怕她一个弱女子走在漆黑的夜里,非常担心她安危,顾不得许多,便直追了出去。正当她奔至丛林边,霎时,“呼呼”风声自头上飘来,一名黑衣蒙面人出双掌正拍向她胸膛,她闻声忙侧过头,“啊”一声惊呼。殷可飞听得清清楚楚,幸而他步伐神速,才足以抵挡那人突如其来的劲掌。右掌趁机拍出,速度之快,内力之深,倏地又猛袭一招,显然已打中了那人的胸腹。

此刻,远远传来众人的脚步声,黑衣蒙面人见有机可寻,趁机一溜烟走了。阮松带领乾镜帮弟子快步奔近,见到可飞,喊道:“大家看他亮出了寒光剑,凶手就是他。”

待续......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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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梦逸-评论

重新整理,修改。发表。请大家多多支持!多多指教!!at:2008年02月27日 晚上7: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