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学校公认的校花，明明是北方姑娘，却偏偏长着一张南方女孩的脸。白净细嫩的皮肤，大而圆的眼睛，透着灵气。端端正正的鼻子，樱红小口，一排整齐的小牙，玛瑙似地排列着。齐腰的大辫子，走起路来，左右摇摆，象极了那座钟的挂锤。她那腰肢，是标准的三节身：丰满的胸，就象两座小山，吸引着不少异性的目光。圆乎乎的臀，高一点就翘了，低一些就塌了。那腰节，三寸金链四寸腰用在她身上很吻合。侧身躺着，她本人就是一幅波浪图，有高有低，错落有致。

他是班长，人长的不错，一米七五的个，大眼睛，戴着一幅高度近视镜，长方脸，棱角分明的嘴唇，高高的鼻梁，我们女生背后给他起了个外号叫“蔡鄂”。因为他学习好，人又长得帅，不少女孩都追求过他，可是，他一个也看不上，那双`眼睛，总是透过镜片看向她。她呢？见了谁，都是笑盈盈的，唯独见了他，方露出她那玛瑙小牙，脸上，也顿时升起一朵粉红。

她的爸爸是个退休老师，哥哥是大队书记，虽然母亲过世早，但，她仍象公主一样被爸爸和哥哥捧在手里。只要她想要的东西，爸爸办不成，哥哥一定会让她满意。

高中毕业后，她在村里当了名幼儿教师，他则通过她哥哥的关系，顺利地进了一家银行，后来，因表现好，被推荐出去学习。两年以后，学习归来的他被提升为室内主任。

都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话不假。随着眼界的开阔，他的野心越来越大，这个小小的县城已经装不下他了。一天晚上，他来找她：“听说大城市和我们同一个系统的人，工资比我们高多了。你抽空问一下咱哥，看看是否有关系，再帮忙一下，往上走一步。等以后我在那混好了，把你和咱爸都接去。咱也过过大城市的日子。”看着他，她忽然有点陌生的感觉：这是她的那个他吗？刚踏上社会不过一年多，咋变的这么势力？她摇摇头，立刻回他说：“我是不会再去问哥的。为了给你找工作，哥已经尽力了。你就安安稳稳地待在这吧，多少人看着这份工作都羡慕着呢。”

“好了，好了，不问就算了，我也没强求呀？”他一把搂过她，手玩弄着她的大辫子。

一个月后，还是在她的房间里，他一脸兴奋地看着她：“好消息，猜猜？”

“又升官了？”她依在他的怀里，仰着小脸问。

“还没呢。我们市半年前刚调来的那位总行行长，你猜，是从那儿来的？就是上边。”说完，他激动地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仿佛她的脸就是他向往的大城市。

“你跟他接触过？他人咋样？能帮你忙吗？”她仔细地问着。

“接触过，人还行，就是听说他对那方面挺感兴趣。怕啥？我又不是女人。他不会和我同性恋吧？”他的一番话逗得她一个劲地笑，泪都流了出来。

“春妮，你真美，好想含你入口。”说完，火热的嘴已经含住了她的小口。

窗外，月儿羞红了脸，躲进了云后，风儿，穿过纱窗，挤进了屋，想窥探这对年轻人的秘密。星星，睁一下眼，闭一下眼，见证着这对恋人不计一切后果而换来刹那间阴阳的交流。

秋季的一天，还是在那间他们曾经温馨的小屋，他怀拥着她，吻着她那白暂的项，呢喃着：“妮，能帮我一次吗？”

“说。”她满脑子的幸福。

“明天，陪我去见见那个行长，好吗？”他的声音很小，如同蚊子在低吟。

“好的。我说过，为了你，让我做啥也愿意，只要不为法，只要我能做到的。”他泪眼婆莎地吻着她，无言。

第二天，他给行长拨了个电话，行长让他们去宾馆二号楼六房间，她吃惊地问：“办事咋要去宾馆？”

“今天是礼拜，他不在单位，谈这种事，不去宾馆，难道在他家里？”他说的也有理。

他们刚坐下，他来了。真的有领导风范：高大，肥壮，肚子象扣了口小锅。她笑盈盈地看着他，听着刘喊他李行长，她也随着喊道：“你好！李行长。”

“你好！坐。”人胖，说话倒挺干脆。

“刘，这就是你的那位了？”他问。

“是的，行长。”他看了她一眼，回答道。

“不错，有眼力。唉，刘，冲水喝么。”行长手指了一下暖瓶说。她看看她的刘，又看看李行长，感觉他们已经很熟，心里一阵高兴，看来，今天这事好办。

“没水了，我去打。”刘拿起暖瓶，很轻，走出房间关门的那一刻，他不经意地回头看了她一眼，尴尬地冲她笑了笑。她轻轻地朝他挥挥手，示意他快去吧。

“哈哈，一会儿就恋恋不舍了？”李行长看着门口的刘说。一脸的横肉顿时堆积在一处，那双不大的眼睛，这一笑，没了，成了一条逢。

“大城市比小城市就是有很大的优越性：工资高，待遇好，将来对子女的教育也好……”李行长看着她，给她讲着大城市的优越性。这时，她借机说：“李行长，如果您能帮小刘一下忙，我们真的感激不尽。这辈子也忘不了您，钱方面，需要多少，您尽管开口。”她以为钱能办成一切。他看了看她，厚厚的嘴唇翘了起来，说：“钱是得花，不过，我会尽力给你们省。”她觉得李行长人真的不错，并不象刘说的那样。

刘提着一壶水回来了，倒了一杯给行长，又倒了一杯给春妮，行长顺手把水放在了电视旁，春妮坐在床上，水也没地放，就这么双手捧着。过了一会儿，她觉得真有些渴了，喝了两口，又两口，一杯喝光了，刘又给她倒了杯，还笑她道：“你这么渴？”李行长白了刘一眼：“咋了？喝水你也心疼？宾馆的水不花钱的，喝吧，春妮。”刘皮笑肉不笑的地站在那儿，象孙子。

“不喝了。刘，给。”春妮始终挂着一脸的笑，把还剩半杯水的杯子递给了刘。刘接过杯子时，握住了她的手指，眼看着她，一脸不舍。她羞涩地抽了回来，示意他有外人在。

三人又说了大约半个时辰的话，春妮觉得困极了，好象有千斤重物在往下拉她的眼皮，她催刘扶她回，刘说：“等会儿，我还要和行长谈会儿。要不，你先在这一闭眼。”刘指着自己的肩膀。

等她醒来时，她躺在床上，衣服被人削光了，毛巾下的她，赤条条的。李行长不见了，刘跪在她的床前，泪流满面。顿时，她明白了一切，泪，决了堤的水。一个响亮的巴掌落在了刘的脸上，五个手指印在了上面。

“妮，打吧，只要你能出气。”他向床前移了移，抱住了她，泪，撒落一床。她隔着泪看着他，这就是那个自己爱他胜过爱自己的人儿吗？她的视线被泪挡住了，眼前漆黑一片，看不见任何东西，也看不见这个跪在地上的人。瞎了吧，要这双眼有啥用？连人畜都不分。满是泪的脸，重新勾起了笑，笑得让人心碎，笑得让人不忍看。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甩开了他，穿好自己的衣服，梳理了一下自己零乱的发，任凭他千求万留，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多少日子，他们再也没有联系。

两个月后，他去了他向往的大城市，再也没回来找她。她还在村里教着她的幼儿园。爸爸问她：“你和刘吹了？”她点点头。哥哥问她：“为什么？”她说：“啥事也不为。不合适。”

今年，她已经四十出头了，仍孤身一人，老父为她的婚事愁得整天叹气，哥嫂劝她磨破了嘴，可她，就是不嫁。

爱，是得是留。留，哪怕点点感激都是温暖；得，只要心满足，就是天堂。他得到了什么？又留下了什么给她？不知道如今坐在大城市办公室里的他，对她是否留有一点感激？不知道他如今心里是否已经满足？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