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海传奇

杰中

审　人

文革中，和老海同龄的大龄女福妹终于结婚了。

福妹找的丈夫是与她相隔二百多公里的道班工。也只有这样上了年纪的人，才有可能看上大麻脸，身高体壮，已发福的福妹。村里人都说，福妹有福，找了一位吃商品粮的。可福妹的丈夫，过完婚假便赶匆匆回道班去上班了。

丈夫走后，福妹一人住在结婚时租的一间小房里过日子。福妹的丈夫才走没几天，老海这红卫兵队长，晚上带人去福妹处查夜。在她床底下查到一矮小人，便捆上带到队部。

到了队部，老海仔细一看，这人他认识。这是离他三个村的外号叫“小矮子”的吴娃。老海走到吴娃跟前一打量，这吴娃只有他腋下高。难怪，人们叫他小矮子。老海回到办公桌前坐下，对吴娃说：“吴娃，半夜三更，你在福妹处做什么？老实讲。”吴娃浑身还在颤抖，吓得结结巴巴地说：“没，没干什么。”老海重中地拍了一下桌子，“你不讲实话，天亮押你去游街！”吴娃抖得更厉害，吓得更结巴了。他颤声说：“我，我，我说，说，说。”老海问：“你到福妹家几天了？”“才，才，才四，四，四天，天。”老海见他那雄样，鄙视地说：“不准结巴！你到福妹家做了什么？”吴娃定了定神说：“我在街，街上碰，碰上福妹，福，福妹对我，我说她，她结婚了，叫，叫我到，到她那，那儿耍。我，我就去，去了。”“去了呢？”老海问。“我去了，到下，下午吃，吃了饭，我要，要走。她不让。叫，叫我晚上陪，陪她睡，睡觉。她一人住，怕，怕。”“她说怕，你不怕？”“不，不是怕，是，是爬，爬。”吴娃做出爬的样子。老海明白了，“她叫你爬什么？”“爬她身，身上。”“你爬了？”吴娃低头不说话了。

老海对低着头的吴娃说：“看你还小，以后你不许再爬了！”“我，我不小，小了，都三，三十二了。可她每晚都叫，叫我爬她，她身上。你，你们来，来了，她，她又叫，叫我爬，爬床，床下。我真，真搞不懂，懂她。”

老海拍了拍脑门，我忘了，这小矮子个子小，岁数可不小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