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贞雪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记不清这是独守空床的第几夜了,只是翻来覆去中让她感到双人床怎么变窄了,曾经她与拓海两人睡都是付付有余,如今怎么一人就觉得不够睡了呢?贞雪望着那张大幅的结婚照发呆。
寂寞在孤寂的夜里延伸着。
门响了,贞雪长长舒了一口气,转了一个身佯装熟睡。
她听见洗漱、脱衣和上床的声音。
接着一片寂静,随之是轻轻的嚊声。
泪伴随拓海的嚊声落下,静谧的夜里贞雪听到心碎的声音。
以前,不管拓海多晚、多累回来,睡觉时,都会给贞雪一个拥抱,然后让贞雪翻身枕上他的胳膊,依偎在他的怀里香睡。那时候,两人总是相互贴近着,行为是近的、思想是近的、心也是近的,几乎不知道什么是距离感。
而今,依旧是那张双人床,床上睡的依然是照片上的两个人,所不同的是两人之间似乎有了一道“楚河、汉界”,无形的距离让心冰冷。
记得在新婚夜晚温存之后,拓海让贞雪枕在他的左胳膊上,半搂着她,然后对贞雪说:这样睡可以贴着他的心脏,不管睡着还是醒着,都可以感受到他的心跳、他的心声,因为每一次跳动都在轻轻说“贞雪,我爱你”。那个甜蜜温馨的夜晚贞雪至今难忘,想起时嘴角都会洋溢着幸福。当时,她还问他说:“要是老了,胳膊变弯了,还怎么枕着睡啊?”拓海回答:“那就直接枕着心睡,不管胳膊腿怎么弯了、曲了,心是不会变得。”所以,从那以后,两人每晚都是相拥入眠的,只要往床上一躺,她躺左边,他总是躺右边;他只要把胳膊一伸,她就会“条件反射”地把头抬起……
一切是那么自然和谐,习惯成了他们之间一种爱的依赖。
孩子的出世也未曾影响、中断他们的“习惯”,相反让他感到依靠的更紧了,更踏实了。那些日子,让贞雪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女人,天塌下来,她都不会惧怕。
然而,爱的热情总是会在锅碗瓢盆的现实生活中分散,在婚姻“磨合期”的历练中冷却。不经意间就致使磨擦、争执、伤害乘虚而入了。接踵而来是爱情“保鲜期”过后的“审美疲劳”。冷却的不止是爱的热情还有爱的心跳。
拓海频繁的夜归,让贞雪总是在寂寞中独睡,各种晚归的理由让贞雪疑惑而无奈。偶而早回,拓海也总会推说累或胳膊酸而忘记自己的“宣言”。午夜醒来,看着熟睡中的老公,贞雪总是体味着一种分崩离析的悲痛。
渐渐的,习惯的依赖成了贞雪每晚都向往的愿望。然而拓海一而再,再而三的种种借口,让她的愿望变得渺茫,成了幻想。
左边的睡在左边,右边的依旧睡在右边,不同的是她听不到爱的心声,他没了心声传递。如今拓海的心让贞雪感到无法靠近,没有爱的沟通,再近的距离也是无法相依的。冷漠的生活让贞雪的天真的蹋了下来。
今夜乌云笼罩,飘起了浠沥沥的小雨。一会也许还会有今年的第一声春雷吧?看着窗外,贞雪沉湎于自己的悲伤中,突然她想起了一首歌“从来就没冷过因为有你在我身后,你总是轻声地说黑夜有我……从来就没冷过因为有你挡住寒冻,你总是在我身后带着笑容,你总是细心温柔呵护守候这样的我,……我是不是你最疼爱的人……”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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