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海传奇

杰中

骂人艺术

老海并不喜欢骂人。可有时，你越怕事，事越找你。这不，又有事找老海了。　

那是集体化，以生产队为单位的大锅饭时期。老海受队长所托，为生产队找种马铃薯的干底肥。老海找到了一个牛圈外堆垃圾的地方，只要把面上的垃圾刨开，垃圾下层被沤烂的土埴质，便可做底肥了。他带着小伙们刨开面上垃圾，开始背肥了。可这牛尿浸过的垃圾，再加上本身腐烂的垃圾臭味，可让邻居们不好受了。虽说是初春，但其气味仍然刺鼻。

这最臭的钩垃圾的活，理所当然归属老海。乡书记的老婆花姐来了。花姐，多好的名？可她，仗着自己的男人有点权，谁也不敢得罪她。自然，养成了一只母老虎，横行村里。也许是她的花名和臭不该连在一起？也许是老海他们不该在她家对门挖？她对老海吼开了，“老海，你这死杂种，谁叫你带人在这儿背的？弄得臭气熏天。”老海笑嘻嘻地对她说：“花姐，你说我想站在这儿闻这气味挖吗？可你吃的粮食，不是还有大便种的吗？你没吃出臭味吧？”一听这话，花姐勃然大怒。“你这杂种，专给老娘找事，你说你妈的铲铲。”老海本来还笑着，一听花姐不但骂自己，还骂上了他妈。老海可不答应了。“你骂我便骂，可骂我妈做什么？”“骂你，骂你妈了，你这狗杂种要干啥？”老海说：“我不干啥。你口口声声地骂别人杂种，你想过你骂得对吗？”“想你妈的头，我就骂你烂杂种、烂杂种，烂杂······”

这花姐，骂着骂着还嫌不解气，干脆从家中端出一小凳，坐在家门口骂。她骂了一会儿，见老海不哼声，“怎么，你这杂种不是很会说吗？说呀，骂呀？”老海说：“你这泼妇样，谁和你骂，吃多了胀的。”“我是泼妇？你妈，你奶，你祖宗先人才是泼妇！”老海又不哼声。等花姐杂种长，杂种短的骂得口干舌燥，唾沫挂在两嘴角时。老海又哼声了，“我说你别骂人杂种，你偏骂。好！我是杂种，你是纯种。你是你爸和你爸的姐姐还是妹妹生的？只有这样，你才是纯种！”花姐一听这话，心尖上好像被刺了一刀，钻心地疼。

花姐怒疯了，起身来打老海。老海撒腿向山坡上跑，花姐在后面边骂边穷追。老海见花姐追到了山坡下，他却坐在坡的中途，大声对大花姐说：“别追了，你纯种是追不上杂种的！”　

花姐的声音也嘶哑了，气也气极了，可对不怕事的老海，只有望坡兴谈了。

你学会老海对付泼妇的骂人艺术了吗？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