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歌舞厅的音乐再次奏响的时候,一同出来玩的禾子,元哥,还有男友阿勇,一转眼都不见了。
我定睛在旋转的人群里翻找,很快就看见了禾子和元哥正在跳舞,而男友,正拥着他的另一个女同学开心地舞蹈着,我不禁再次锁紧眉头,他为什么不能学学元哥呢?元哥总是只和禾子跳舞,只和自己的女友!
我郁郁寡欢独坐在角落里,听着伴奏的欢快音乐,酸甜苦辣各种滋味在心里翻来滚去。
也许是我郁郁寡欢的表情引起了别人的误会。散场时候,我站起身刚要走,突然一个陌生的高大男人站到了我面前:“妹妹,跟我一起走吧!”他急切地说着并一把拉住了我的衣襟。
“啊……”我惊恐地失声尖叫起来,象被开水烫到一样挣脱随即倒退了两步。
没等我反应过来接下来怎么做,一个人影一个箭步窜到我面前挡住了我。是元哥!他指着那个男人大声骂道:“干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是不是活腻了你!”
这时阿勇也闻声过来了,他们围住那个人,似乎就要大打出手。我吓坏了,慌忙劝阻:“没事,我真的没事,什么事都没有,他只是不小心碰到了我,走吧,咱们快点走……”
禾子那时是我最要好的女朋友,她经常跟我说话的开头语就是:“你元哥……”所以我就叫阿元为元哥。但我还是没有料到,关键时刻,他竟为我这般挺身而出。
那一夜我被感激感动着,心许久许久不能平复。
后来,我和禾子越走越远了,因为志不同,道不合。我不喜欢她追名逐利,也知道她永远不可能再做我的知心朋友。这其间还因为好友阿岚,她和禾子因为职位的明争暗斗,最后不可避免地走向决裂,而她们的决裂间接导致了我跟禾子的疏远。
那次去外地休假,呆了将近一年才回来。到家后打电话给禾子向她问些事情,听到我的声音她仍是很惊喜,连声问我什么时候回来的?在外地玩得好不好?走的时候为什么不跟她告别?
她热情洋溢的话语让我百感交集,爱恨交织的情绪涌过来,竟一时让我不能自已。于是就愤愤地说了句什么,无非是指责她落井下石或者痛打落水狗之类的话罢!总之两个人一点即透,破了那层伪装的窗户纸。
电话那头的禾子震惊了。从高一同桌时起,这么多年她大概第一次听到我对她如此直言不讳地指责,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反应。
但随即电话里就传来了她歇斯底里般的喊叫:“你听什么?谁叫你来听的?这有你什么事?我的事用不着你管,你给我走开!”
不用猜我就知道,那是元哥,他一定知道是我打来的电话就凑到话筒前去听,不料成了禾子的出气筒。
一场经年的友谊大厦就这样轰轰隆隆地倒了,其实这些年它已经被那些虫蚁蝼空了,倒是迟早要倒的了,只不过就看它以什么样的方式和姿势。
我让这大厦倒得太不艺术了!不久我就开始自责和追悔。
那是参加一场朋友的婚宴。席间看见了禾子和元哥,其实我和禾子虽然闹僵了,但平时见了面还是出于礼貌互相问好。看到元哥来了,我上前去招呼。禾子故作冷漠点点头算是应和,但奇怪的是,元哥好象没听见一样,对我压根连瞅都没瞅。
我不免感到尴尬,随即就安慰自己,心想元哥一定是没听到我跟他说话。但心里难免有点惴惴不安,忐忑地坐了良久,又端起酒杯走上前向元哥敬酒。直到这一回我才真正明白了:元哥是存心不打算理我!我说的话他都当没听见,并且始终坚持着目光,一眼都不望向我。他把我当成透明的不存在了!只见他端着酒杯,左右逢缘般笑着与大家碰杯,朗声说着互相祝愿的话。他还在心里怨恨我罢?故意冷淡我,无非是想给我难堪罢了!
我讪讪地回到座位,这才痛心地想起被我摧毁的大厦,想起大厦倒塌时也会伤到其他人,为什么那一刻我不能再稍稍容忍?我孤独地捏着酒杯回想着大厦的摇摇欲坠,我为什么不能把它毁得完美?完美到记忆的那一刻,那一刻危难时候,元哥英雄般挺身而出的唯美!
本文已被编辑[悲秋道人]于2008-2-19 20:50:08修改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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