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正月十二。走在街上暖暖的,远处有花红柳绿的秧歌队奔放地扭着。春节刚过,马上又就是元宵节了,商场里各式的元宵也已经妩媚登场,辛苦地营造着节日的气氛。我陪女儿在商场里选了好久,也没选到几样她可口的元宵。心里感觉怪怪的,不知道该为今天孩子的见识多和要求高而欣慰呢, 还是为她们对于节日的麻木而失落。我心里一直固执地认为这个上元灯节是我们传统节日里和中秋节一样浪漫而瑰丽的节日。这个美丽的节日曾被无数文人吟咏过,“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稼轩的这首《青玉案》可以说极至了无数多情的后人对上元灯节的想象。那曾经是多少古代的大家闺秀,窈窕淑女们数着指头盼望到来的日子啊。因为,只有在这个日子中她们才可能尽情地放飞自己被捆绑着的梦想和心情,演绎自己那被压抑着的一样多情和曼妙的青春。
可是在这样一个物质和精神都高度丰富和开放的今天,我们这些现代人似乎对任何节日的到来感觉都十分平淡了。觉得节日那就是旧日子自然的流逝,新日子平静的到来。甚至连最喜欢过节的孩子们,对于过年这样大节日都反应木讷。记得,前几天和朋友们聚会,大家聚到一起之后,首先是为到哪个饭店吃饭而大伤脑筋,一致反映拒绝到大饭店张扬和排场,也厌倦了各式大餐。于是,大家开着车在城北一个角落里找到一家房屋低矮装饰朴素的饭店。吃的是最淳朴的农家饭菜,这样的环境似乎满足了这些中年人共同的怀旧情结。席间所有人在杯盏交错间无不流露出对小时候过年那份心情的留恋。一个男同学说:“我小侯过年放鞭炮都舍不得一串同时放了,要把那红色的小炮拆开了一个个地放,喜欢的就是那响亮的声音,享受的就是把那小东西捏在手里看着它的捻子哧哧燃烧时的那快感。现在,我儿子要他去放个炮还得求他,有时间他还在电脑前战斗呢!”他的话,大家都认同,现在我们就这样在忙碌和奋斗中把生活水平提高了,可日子却似乎没有过去清贫时有滋味了。每天好象再没有什么事情可以令我们兴奋,也没什么期待叫我们激动。日子就在这样的重复中流走,我们就在这样的富足中渐渐老去。所以说,对于过节反应平静甚至冷漠的又岂只是孩子们,我们大人也一样啊!我们在节前的忙碌和准备中,又有几个人是真的怀着期待和享受的心情呢,甚至很多时我们是在厌倦这样年复一年的操持呢。不由得抱怨几声“老要过这个年干嘛呢!”
记得周国平说过“所谓的节日,那就是与平时不一样的日子。”节日中的不一样,无非是物质和精神上的不同,其实,现在我们已经很难在物质上把节日和平时分开。节日中要用的,吃的,玩的,我们平时每天都一样在用。所以,我们也许能体会节日不同的,那就是在节日中试着为自己换个心情,或者说为自己的心灵换个颜色。我在以前的文章中曾经这样写到“时光的流逝是永恒的!他像一位慈祥而严谨的老人,会公平的在每一个人的脸上都留下脚印,而我们每个人接纳他的心境却不尽相同。面对秋天的到来,目睹繁华的落尽,你是慨叹“落花流水春去也”,还是高呼“我言秋日胜春朝”那可能就是不同的人生态度的和状态的体现。既然春华已逝,盛夏流走,深秋又至,寒冬待到,自然的季节更替是永不改变的,那我何尝不试着保持自己心灵季节的春天永恒呢?因为心灵的主人是我自己,无论外面是秋雨绵绵,还是寒风萧瑟,我都可以让我的心中春意昂然!”(选自《秋日私语》)今天,我再重读这段文字,仍不感觉自己在作秀,因为,真的没有人可以主宰你的心灵,只有你自己!当烦琐的生活,让我们的心灵色彩班驳,甚至灰暗时,我们就一起在这些温暖而悠闲的节日中,为自己的心灵重新着色吧。在这春寒料峭的日子里,让我们都换上绿茸茸的心情去感念生活中的每一次偶遇,去享受命运中的每一份给予,去纪念生命中的每一段经历,去期待岁月中的每一个季节……因为,生命真的是那么短暂而珍贵,我们除了珍惜还得珍惜!
写这段文字的时候,我手边案头的水仙正馥郁而幽雅地绽放。但我知道水仙的花期是很短的,也许出了正月她就香消玉殒了。可她仍旧美丽着,因为她知道,灿烂的绽放就是她生命全部的意义!嗅着她幽幽的香气,似乎看到了满眼的葱绿。我知道,那春意就来自我的心里,茂盛而葱茏!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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