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非线性心痛？是流血的心，病了的心，还是无可奈何的心？我想，前者是失去记忆的，致命的，不能长久的痛；而后者却是永续记忆，持久的，非线性陪护的痛；忍受这样的痛，你一定会有我一样的感受——作者自述。

一、家

家，对谁而言都是温暖的；可家，对我而言，却一点阳光都没有。

独自一人安静地呆一小屋，与寂静为伴，我常能看见明媚的阳光无声地爬上窗台，与背阴墙上不知疲倦地钟摆卿卿我我……阳光，一点点温暖着我的眼睛，让泪花闪烁；而钟摆，一下下滴答着我的耳朵，让情思鸣响；我问攸苒，这阴阳，是不是这样而来，让世界有了你我？

攸苒是一爱睡觉的女孩，整晚的上网听歌、聊天、看娱乐新闻……直到我深睡为止，她才爬上床来，跟我同窗而眠。

好些天了，我不知攸苒什么时候睡下，每每起床见她太阳高照还捂在被窝里，我就有那心痛的感觉，心被情感揪着，老疼老疼。特别听攸苒每早醒来第一句话总是我问：你还爱不爱我呀？早饭是不是还是油条呀？听我说爱，她就会笑；见我点头，她就会起撅着她那厚厚的嘴唇，不悦地说：成天吃油条，你腻不腻啊？我心痛自己明知生活就是这样，为吃，为穿，为睡，与攸苒像别人一样同居都是自找的……可心，还是怀念那叫爱的情感，怀念曾有的甜蜜。

攸苒知我心地说人家都是这样，你不这样，还能怎样？

是啊，还想怎样？重复着，心思飘向远方……我的生活不该这样。不该像钟摆一样机械地，一成不变地滴答滴答；不该像阳光一样，无声地温暖，从东到西，周而复始；更不该像攸苒一样，吃了睡，睡了吃，虚度光阴，颓废人生。可我，不这样又能怎样？对攸苒，能直白地跟她说，我不喜欢这样吗？攸苒其实是我身边的一只虎，每次起床都如猛虎下山，让整个家居尘土飞扬。透过射进屋子里的阳光，我让攸苒看了她身后细小的颗粒在阳光下升腾……攸苒说那是嫉妒使者嫉妒她的缘故。还说只要人不心虚，身后总是会有这样的颗粒。说着，攸苒指着我，说：其实，你也是我身后的颗粒，被我挑选，培养，才会慢慢长大……我，会是因她而长大的吗？

不记得是谁说的，每个人都是因某个异性而生，而存在；要不，哪会有缘分这东西，又怎么可能会有情感相互吸引呢？可人与人，男人与女人，就不会错误地黏合在一起？自私地呆一起？像我，单纯的我曾觉得爱比什么都伟大，可城府深沉后，又觉得生活比爱更实惠……每每心痛时，独自一人在家敲击着键盘，我问自己：我真的是为她而生而成长的吗？

攸苒又开始穿着她的睡衣梳装打扮了，我似丫环般地走上前，问攸苒中午回来吃不？

攸苒嘴咬着发卡，做着盘头发的动作，冲镜子摇头。

不回来，是吗？

点头，攸苒一下下地点头……让整个世界像一落下帷幕的情景戏，把我与攸苒的情感分隔成了不同的场景。

二、外面

有阳光的地方对我总是冷的，可它，却是别人的明媚。

走出家门，我喜欢在阳光的沐浴下去见婷婷。婷婷是我青梅竹马的女孩，梳一马尾，走起路来马尾一跳一跳，像一黑色的小兔，活泼可爱。我曾问婷婷，你好睡懒觉吗？婷婷摇头，说她才不睡懒觉呢。接着还说，想睡，也没时间啊……拖着很长的尾音，婷婷笑着问我，怎么问这么暧昧的问题？你这……转话题，我说我不喜欢睡懒觉的女孩，没别的意思。

婷婷其实跟攸苒一般大，与我并肩走在阳光下婷婷总是阳光灿烂。我庆幸能有婷婷这样的女孩相识一生，说真的，婷婷越长越像我心仪的女孩，虽条件不如攸苒，可人玲珑剔透，妩媚可人。刚开始，我承认我比较喜欢攸苒，选择的攸苒，许是不常跟婷婷一起，像别人说的因距离产生美的缘故，与攸苒同居后，我总好拿婷婷跟攸苒比较，其结果，是婷婷越来越优于攸苒，而攸苒越来越劣势于婷婷。

午饭，因攸苒说她不回家吃，所以，我答应了跟婷婷一起吃饭的请求。虽点的菜不多，只要了两瓶啤酒，可面对面拉着家常，卿卿我我，我还是很愉悦和舒心。说实在的，认识攸苒之前我就跟婷婷好上了，要不是攸苒，没准我会跟婷婷结婚生子，夫妻相称。

你决定了吗？

婷婷这些天许是着了急，总这么问我。我摇头，说还考虑着呢。

都这么久了，还没考虑好吗？

点头，我说这事我还没回家跟我爸妈说呢。

婷婷没再说啥，只是要我别急，说她等我。

等我，不等又能怎样？一女孩，只身一人来到我所居住的城市，拿我当她的大哥，说我是她最知己的异性朋友，愿永远跟我这样。我，没跟她说跟攸苒已经住在了一起。即使说了，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我总以为在婷婷面前我是上帝，见弱小的婷婷感觉占据着上风，比她优越感的多。没与她说攸苒的事，我是不忍心伤害婷婷；迟迟下不了决定，也是因还爱着婷婷……相对而视，从婷婷的眼神里，我分明看出她在着急，很是着急。要不，这些天，她怎么老是找我？说是有事，可见面后，她又啥都不说。无言地走啊走，手牵着手触景生情地回归原始点，我，其实也有我的苦衷……相互面对面喝着啤酒，让那股清凉在冬季的火炉边发酵着情感，婷婷最后还是不胜酒力涨红着脸说：哥，我真的很喜欢你，你能送我回家吗，我好像是醉了。

婷婷的家在一倒闭企业的家属区内。房间阴暗得白天不拉灯就跟地下室似的，好半天眼睛都适应不过来。扶婷婷进门，拉灯，在那淡淡的暖色调下，我发现婷婷是一比攸苒勤快的女孩。睡觉的床收拾的干干净净，房间唯一的窗子遮一粉色的窗帘，透着暖色调的光，虽看不见阳光的影子，可也温馨宜人。搀扶着婷婷到了床边，问婷婷是不是躺下，就听婷婷问：你呢？我……我知婷婷的意思，可我，能吗？摇头拒绝，我怕会伤婷婷的心；可不摇头，不还是会伤婷婷的心？木木地戳在那，我不知该怎么回答她。

来吧，陪陪我。

我这会还有点事，能不能……？

我不会计较你的，别怕！

上床，搂着温暖娇小的婷婷，感觉她的温馨，她的乖巧……我真的无法控制自己。婷婷起伏的胸，充满诱惑的身，与攸苒冰冷没感觉的同床共枕相比，我真的觉得人与人间还是有热度，有感觉，有这忘我的情感最好。

许久，瞅着婷婷入睡，听她梦呓，我心震撼！

三、回家

倾泻进月光的家更显清冷，而这冷，让我心里结上了冰。

乘婷婷还在酣睡，早早地，我就收拾了自己，回家给攸苒准备着晚饭。

进了家门，看窗台上阳光羞涩地下班，背阴的钟摆鸣响着整点的钟声，我赶忙洗米，炒菜，刷锅，摆碗，放齐匙子筷子后，静静地歇息在沙发上坐等攸苒回家。

一天天，我都是这样不算孤独却很是孤独地生活着。想着婷婷，见着攸苒，理不清是爱是痛，是生活还是虚度时光？

沙发边是一电脑桌，桌上的电脑在攸苒不需要它的时候就成了我的陪伴。每每开启电脑，冲着电脑说：如果人真能活在书本上，我一定会选婷婷做我一生的伴侣；可等电脑安静了下来，桌面出现攸苒的背景照，我就知自己并不活在书本里，而是活在现实中……现实生活，攸苒就是我最好的伴侣。她虽对我冷酷了点，不怎么拿我当人看，可她，有一好的家境，权势的父母。她，能给我房子，车子，保我事业有成，前途无量……牺牲点爱算有什么，更何况攸苒说她爱我，很爱很爱我。攸苒说她之所以拒绝父母给她的提亲，不理那些远比我条件好的人，唯我不嫁，这一切都证明了她心里只有我……攸苒还说，像我这样的条件能得到她的爱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一辈子无怨无悔地回报都无法弥补她对我的爱……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皎洁的月光也爬上了窗台，偷窥着钟摆，像似想看看阳光的情人究竟长副啥模样？我与月光注视着，问月光，你也爱钟摆吗？喜欢听那滴答滴答的情歌吗？月光无语，却暗淡下桌上洁白的米饭，温热的炒菜……攸苒，还是如往常一般，一个电话都没打。让我猜不透她现在是在回家的路上，还是根本就没打算回家？也许有人会说，你就不会打个电话给她？我，曾打过，可为这，我们吵过不止一次的架。攸苒埋怨我走哪电话就追她到哪，大男人的小鸡肚肠……攸苒还说，男女有别，男的不打女的不放心；而女的不打，男的没必要担心。一天，两天，十天，半月，我们已习惯了这样的日子……等待，静静地等待，攸苒说生活原本就是这样！攸苒还说，选择攸苒，你早就该知道会是这样！

是啊，选择攸苒，我就选择了心痛，永远地感受着心痛……！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