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李太白的《将进酒》中这样的句子,早也成了人们耳熟能详、随口吟诵的句子。
我也对这首诗背得快烂在心里了,黄河从很久很久以前就成了心里的一个向往。她已经存在到了地老天荒,而且她永远又没有荒芜的时候。可我心里却不得不常换着不同的方式想念她。她也常变着模样满足我经常漫天乱变的想象。
我有时候把她想象成山,象大山一样的恢宏(因为从小到大到不久前,我见到最多的就是连绵不断的大山);有时候我又用书上了解到的画面,把她想象成一条传说中的黄龙,滚滚而来。并在这样想象的时候,往往把我吓得手足无措。因为她的大度。因为她的气势;有时候我甚至把她想象成一位风姿绰约、风情万种的少女,舒舒缓缓,雍容大度而来。而去。
但今天我终于要见到她了。要见她了。
早上水里的冰怕是有一寸厚,握捏车把的手彻骨的冻痛,但我同我的兄弟却把借来的自行车踩得疯了一般。自行车却不时地生气着摔掉了链。让我空有一肚子的生气没有地方去发泄。在第三次它生气的时候,我也生气了。我踢了它一脚。一踢还真灵。后来一直它都配合了我的粗鲁。(后来当然后悔了。亲爱的自行车,我向你道歉了。)
从开封一路向北。向北。
一个小时后我到了一个十字路口,也是一个象堤坝一样的公路上的十字路口。我停了下来,因为站在开封难得的这点高度上,我看到在向北的不远处与远处,我朦胧中看到了一片黄色,一片又不知道是不是黄色的颜色在眼球里弥漫。那是一片形容不出的辽远的颜色。
我没有听出任何的声音;我没有确切地看到任何的事与物。可我分明在耳鼓里听到了千军万马奔腾的流响,那流响似要把我淹没。淹没在她那气势恢宏、生命不息的壮阔里;我在不不知所措的呆滞里,突然产生了一种心悸与害怕,害怕得象情渎初开的少男少女见到自己心中的恋人一样。心跳、胆怯,甚至无缘无故而又象是自然地羞涩。
来了。来了总要见的。
近了。心跳加快了。
更近了。心跳更加快了。
我知道近了,我已经没有勇气让自己的眼睛看远处了,我只敢把自己的目光盯在柏油路上。可我不用看,也感觉到黄河。已经强烈的感觉到黄河就在我面前了。因为我已经闻到了她的味道,她无味的味道。象淳烈的美酒只一闻就醉得我腿软······
终于见到了,我站在枯黄的茅草里,把眼睛贪婪地不停向北!向西!贪婪地顾望。
她的身边是一片不断的灰黄,向北是无法穷见的辽远。向西也是无法目穷的苍茫。黄色的水;黄色的河岸;黄色的一条龙。从遥远的地方,阔大的地方,滚滚而来。又。一个大漩涡接一个大漩涡而去。我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就赶紧退却到了远离她的地方·····
直到十几个小时后坐在开封的床上再思念她时,依旧是心潮膨湃·
我没有敢真正去面对她就匆匆离开了·脑子里只剩下一片无边的黄色在弥漫·并慢慢变得模糊。变得清晰。
-全文完-
▷ 进入一条河的文集继续阅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