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母手中线，

游子身上衣。

临行密密缝，

意恐迟迟归。

……

春节之后，

年初四清晨，

睡梦中母亲熟悉而又亲切的声音把我叫醒，

“洋，起床了”

我应了一声，看了一下时间，

5点30分。

我穿好衣服下了楼，

母亲已经整好一桌的饭菜，

桌上还晾着两碗稀饭，

兴许是怕我一会吃的时候太烫了吧。

看到这些，

我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5点半就整好这一桌子的饭菜，

母亲是多早起的床啊，

这寒冻的天气……

我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这样的情形了，

从2002年我开始到广州上学，

到后来在广州工作，

到现在，

每次在家出来广州时，

母亲总是早早地起床，

为我准备一桌的饭菜，

然后叫我，

“洋，起床了”

以前我也常在回广州的前一晚叫母亲第二天别起来，

我随便吃点方便面什么的就行了，

可母亲总是说，

“你出门坐那么远的车，早上不多吃点，婶（注）不放心”

我知道自己不能再拒绝，

因为那一桌饭菜，

包含着母亲太多太多说不出却感受得到的——

母爱。

母亲是外婆家最大的女儿，

因为穷，

只念过二年的夜校，

直至现在，

我还常会想起读小学时，

母亲也和我一起趴在小凳子上一笔一划学写汉字的情景，

会想到她边看电视边跟着念普通话的样子……

临出门的时候，

母亲又是再三嘱咐我，

“要与人为善，不要惹事”

然后嘴里在小声地念念有词，

大概是说菩萨神灵保护我平平安安的吧。

母亲是个十分虔诚的佛教徒，

初一十五的早上会要我们全家人吃斋，

遇到节日佛诞之类的日子，

也会烧香向神灵祈求平安。

我曾经和母亲说别那么地迷信，

可母亲总是说，

“如果不是神灵庇佑，我们家会一直平平安安吗？你这个外出讨食的乞食古（注）能让我心安吗？”

或许，

母亲是在祈求心安，

把对远方儿子的爱，

无奈地寄望于神灵吧……

儿行千里母担忧，

母亲，孩儿明白……

注：婶，在家我对母亲的称呼。

乞食古，方言，我们家乡对男乞丐的称呼，我们家乡的人认为，称呼得越是低俗，人会越是平安顺利，就好像一些人叫他们儿子的小名“狗娃”之类的。

-全文完-